一
在蓝骏晗和易源浚的别墅里,陈歌看着易源浚在厨房戴着围裙处理螃蟹,将还活蹦乱跳的螃蟹放在水池里,然后用高压冲洗枪来给它们清洗一下,易源浚还拿了个非常大号的刷子给它们刷一刷,一遍遍的洗出了很多的浑水。
蓝骏晗也想进来看看,但是易源浚不让他进,说怕弄脏他衣服,于是就和陈歌站在厨房玻璃门口看,他们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所以角度非常全面,他们可以看清楚易源浚处理这些螃蟹的样子,陈歌发现虽然易源浚不情不愿的,但是做事还是挺麻溜的,做个饭还是非常的专业,就看那刷洗螃蟹的手势那就很奈斯。
这个时候砰砰砰有人敲门,陈歌跑过去开门,只见傅怀深拎着个大锅进来,是傅怀深从他们家地下室的储物间里翻到的,是那种大饭店厨师们炒菜的那种大锅。陈歌记得有这么个大锅的,是他们当时买家具的时候人家商场送的,陈歌看平时用不着,就让放地下室了,现在不就是有用场了吗?
傅怀深去后院把这口锅用洗洁精给好好的刷了一遍,陈歌给他拿着水管,还不时指导他怎么刷,就这样好一会儿终于把锅给刷好了。那边易源浚的螃蟹也刷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等着下锅了。
傅怀深把锅放在灶台上,然后易源浚将装有螃蟹的桶给提起来,也不管里面螃蟹动来动去的恐怖的声音,直接哗啦啦的将螃蟹全部倒进了锅里。
蓝骏晗急忙说:“快快快!锅盖,跑出来了!”
有几只在上面的眼疾爪快直接就要跑出来,易源浚和傅怀深直接上手抓,把它们一个个都给抓了进去。陈歌和蓝骏晗在后面看的心惊胆战,但还好是有惊无险,只不过两个人的手指都被夹了一下,但还好没流血。
把火开起来,易源浚找了个重实的砧板压住锅盖,然后几个人放心的走出厨房。傅怀深坐在沙发上,捧着个被夹的手指吸引陈歌的注意力,陈歌用舒缓的芦荟胶给他涂了涂,又给他涂了点药膏。易源浚在一边不屑的看着,其实心里酸的不行,毕竟他可做不出来这种跟蓝骏晗撒娇争取注意力的法子,所以也就享受不到蓝骏晗对他的温柔了。
螃蟹煮的差不多,到时间的时候他们去厨房开锅,开锅的时候蟹香四溢,易源浚在重重的蒸汽中将大块去腥的葱姜蒜给拿掉,一个个黑不溜秋的螃蟹经过蒸煮,已经变成了红色的,看起来就非常有食欲。几个人感觉即使吃过了晚饭,也能再吃几个。
已经过了螃蟹最肥美的季节,所以螃蟹没什么肉,但是黄儿还是有的,蟹黄一向是属于高端食材,母蟹的蟹黄吃起来口感非常好。易源浚和傅怀深一个装蟹一个收拾盘子和剪子,陈歌和蓝骏晗就坐在餐桌上等吃。
六百块钱买了五斤螃蟹,基本上都是母蟹,大概有十五六个的样子,几个人吃起来根本不费力。傅怀深从中间剪开一只蟹,然后递给陈歌,陈歌拿着小剪子剪腿,其实他这已经算是文雅的,要是按他以前小时候的吃法,啥工具都不要,直接开啃的,不过为了照顾桌上其余几个文雅人士,他还是非常克制的。
鲜活的螃蟹蒸煮好,然后趁热吃,味道非常不错。肉很鲜,而且黄儿更香,蓝骏晗也喜欢,毕竟基本上没有人能拒绝蟹肉和蟹黄的吸引。几个人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都一心吃蟹了。
不过蟹还是有点多,本来陈歌认为四个大老爷们吃五斤蟹应该没多大问题,但还是高估他们的胃了,毕竟他们今晚上吃的就着实不少。现在看看时间也才九点多。
最后剩下来几只螃蟹,几个人都吃不了了,陈歌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见易源浚拿起红酒晃了晃就是一口,陈歌突然拍案而起,差点没吓得易源浚一口吐出来。
“你犯病啦?!”易源浚骂。
陈歌笑嘻嘻的说:“易总,您看您,还有胃口喝红酒,把这剩下来的一点儿给吃了吧。”
“吃不下了。”易源浚说。
“你看你红酒都喝了半瓶,肯定还有胃口,把这剩下来的都吃完吧。”陈歌说完看了蓝骏晗一眼,蓝骏晗心领神会,立刻说:“源浚,吃了吧,不然明天可能都坏了。”
傅怀深一脸看戏的态度看着他们。
易源浚小声和蓝骏晗咬耳朵:“宝贝儿,你站我这边还是站他那边,我怎么感觉你帮着他整我似的?!”
“不会不会不会,易总您想多了,我们就是担心螃蟹坏了而已。”陈歌笑眯眯的说。
易源浚没想到自己这么小的声音陈歌都能听见,于是在蓝骏晗的授意下,又不情不愿的吃了起来。一共还剩下三只,易源浚撑着肚子把这几个也给塞进了肚子。他打了个饱嗝,然后脱下一次性手套。
易源浚恶狠狠地看了陈歌一眼,陈歌就当看不见,嘻嘻哈哈的站起来:“那我们就先走啦,回去早点休息,对了,我的殿下,别忘记看剧本。”说完他就拖着傅怀深离开了别墅。
他们的家虽然靠在一起,但是由于每栋别墅占地都很大,所以两家人的路程也有两百多米,傅怀深走在路上还说:“你为什么总是要整易源浚,还记着以前的仇呢?”
陈歌手挽着他的肩膀,还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他道:“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好玩而已。你放心吧我有数的,不会总是故意找他麻烦。”
傅怀深点点头,和他在路边走了一圈儿,算是消食了。杭州富人区的夜晚要比上京和上海安静些,他们顺着路边走了很远,前面有一片小湖,湖上有桥,不由的让人联想起西湖的断桥。
不过断桥都是人挤人,似乎还没有现在这个桥有意境。
桥中央是今晚的圆月,傅怀深穿着风衣,陈歌怕冷,已经套上了小棉袄。
陈歌先动情的在傅怀深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就被傅怀深拉着用力的吻了好久。陈歌窝在傅怀深怀里,温暖极了。他们往回走,走在路边的时候陈歌突然看到附近不远处好像有个黑影,因为这里已经离他们别墅有点距离了,所以陈歌以为自己看错了,就没说也没当回事。
二
第二天陈歌在剧组看着他们拍戏,傅怀深敬业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一个没脑子的二百五,这让洪导对他的印象彻底改观,经常怀深怀深的叫,这让陈歌也松了口气,毕竟要是洪导总是揪着傅怀深不放,对整部电影也没有什么好处。
傅怀深刚拍了一场威亚戏,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陈歌不能陪他,因为下一场是蓝骏晗的戏,刚走到片场那里,蓝骏晗刚要上好保护绳,易源浚还是不放心,亲自检查了两遍才还是不放心的下来。
陈歌看着易源浚那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由的调侃道:“易总,我们每一场戏拍完都是要检查保护措施的,你那么怕干什么?”
易源浚不屑的道:“我看傅怀深吊在上面的时候,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虽然他在和陈歌说话,但是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蓝骏晗。
“哥!”突然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陈歌下意识的回头,只见邵盛走进片场,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看起来像是饭店的厨子。
陈歌感觉奇怪:“你怎么回来了?放寒假了?”
邵盛扑的一下跳进陈歌怀里,陈歌笑着接着他,邵盛道:“要期末考试了,反正已经没有课了,我就回国逛逛,听说你们在杭州拍戏,我上海都没回,直接来的你们这里。”
傅怀深从后面走过来,提着邵盛把他往后拉了拉,说:“俩大男人的,不要拉拉扯扯的。”说着揽住陈歌的肩膀。要不是这个邵盛是陈歌名义上的弟弟,要是这样往陈歌身上一跳,他早就发火了。
“哎呀别那么小气嘛。”邵盛拍拍手,后面几个厨师提着七八个大号塑料袋就走了过来:“这都是给你们买的吃的,寿司和奶茶都有,来点下午茶再工作吧。”
等蓝骏晗那边一结束,所有的人就围了过来,两个导演先挑,然后其余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收到了自己的那份,陈歌有点不想吃东西,但是自家弟弟一片心意,于是把那个贴着“给全世界最好的哥哥”这份盒饭给拿了过来。
邵盛期待他打开,陈歌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毫无防备的就把盒饭给打开了。
但是下一刻陈歌就吓得大叫一声,然后直接把盒饭扔了出去!
盒饭里竟然赫然掉出来一只死老鼠!
在场分散在片场四周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立刻扔掉了手里的盒饭,有几个忍不住的,直接就吐了出来。陈歌更是被吓得浑身冒冷汗,傅怀深走过去,看了一眼,看来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邵盛也吓得几秒钟才回神,弱弱的说:“怎么会这样?!”
傅怀深搂着陈歌,陈歌过了一会儿才停止颤抖,这个时候邵盛回过神,气急败坏的站起来,问那几个厨师:“你们店是不要命了吗,你知不知道这寿司是给谁吃的!”
几个厨师吓得就差跪下来了,主厨大惊失色:“不是啊老板,我们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主厨转过身问这几个厨师:“说,谁干的!”
几个厨师连忙推脱:“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要针对陈歌,故意在他的饭盒里放了死老鼠,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这里的东西都不能吃了。傅怀深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他对那几个主厨说:“我给你们五个小时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后果就由你们自己承受。”
几个人赶紧跑了。
邵盛对陈歌说:“哥,这饭我可是在高档日料店买的,怎么可能……”
陈歌脑海里闪过一丝想法,他淡淡的说:“是有人对我有意见,想要给我一点警告。”
这种事其实他们以前也遇见过,尤其是陈歌刚到法国空降成为殿下经纪人的时候,几乎他每天回家都能在门口看到各种各样恶毒的“礼物”,有用他照片制作成的遗照,有在玩具熊里藏着一根针的,有在礼物盒里放着被老鼠夹夹住的老鼠的……
这次这个礼物还算是轻的了。
陈歌疲累的摸摸额头,蓝骏晗也说:“这件事不能就此放过,一定要追究到底。”
“这件事我来解决,你们演员方面不要插手。”陈歌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他不想让这件事牵扯到《洲池》剧组里,要不然损失可就太大了。
陈歌以前对于这类事情都是避而不理,毕竟肯定又是他带的哪个艺人的脑残粉干的事,不过就是又不满意他这个经纪人最近的工作了呗,所以就这么干。
做经纪人就要承担这样的风险,圈里哪个经纪人没收到过几次死老鼠呢。
陈歌嘱咐他们拍摄继续,不要影响心情。快到晚上的时候陈歌和邵盛去了那家日料店,日料店一直在翻查监控,在陈歌和邵盛到的时候,已经将嫌疑人那个片段给找了出来。
在中午的时候,毕竟很忙,邵盛又一下子来订了几十份餐,所以日料店是忙上加忙,所以整个后厨都是鸡飞狗跳的,谁也没注意到就在出餐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子戴着口罩进了店,然后随手拿起一个挂在后厨门口墙上的店员马甲套在身上,开始帮他们装盒,由于前面很忙,后面也很忙,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个正帮他们打包的人,而且这个人一直背着墙角的监控,所以根本没法看清他的长相,也没法看清他的小动作。
陈歌一看到这个人,立刻就想起什么,昨晚上他一眼扫过的那个黑影,好像体型就跟这个人差不多。
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知道了果然是有脑残粉故意来害他的。邵盛问他:“要不要报警?”
陈歌突然笑了:“不用,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胡闹而已,大家说是不是?”他转身就问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的店员和经理。
经理立马赔笑:“是是是,陈总说的是,您不计较就最好了。感谢您不怪罪小店,小店以后一定严格管控,绝不让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经理千恩万谢的感激陈歌不计较,还想要请他吃饭,但是经过下午那一闹腾,陈歌现在胃里还不舒服呢,所以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去,也就不吃了。
陈歌和邵盛走出店铺,邵盛有点奇怪的看着他:“哥,你真的就这样不计较了?”
陈歌说:“我自有我的办法。就算报警,我也没吃下去那盒饭,根本对我的身体没造成伤害,那人最多被行政拘留一下算是惩戒,但是这种脑残粉会怕拘留?”
“你有更好的办法?”邵盛说。
“这类人也就是平时太闲了,我得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忙起来,顺便杀鸡儆猴,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陈歌说这个话的时候异常认真,回到家的时候傅怀深问了他整件事,陈歌跟他分析了一下。
傅怀深说:“按你这么说,这人这么针对你,要么是殿下的脑残粉,要么是Young的脑残粉,这部电影投资巨大,你这个老板又亲自来杭州监制,简直是太引人瞩目了。”
“这人很有可能也是被人收买的,我们不仅要查出这个人,还要查出这个人身后的团体,应该是某些狂热的粉丝。”陈歌道:“我有一个计划,不知道你能不能认可。”
陈歌将这个计划告诉傅怀深,傅怀深抿抿嘴唇,有点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
三
第二天,一则新闻震惊整个娱乐圈!
殿下和Young宣布退出《洲池》剧组拍摄,并且和诺威集团总裁闹翻,甚至决定断约!
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放出来的,殿下和Young都有点惊讶,立刻跑来问陈歌,陈歌说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很快会澄清。《洲池》剧组的官方微博都快被粉丝们攻陷了,个个都来问。
《洲池》剧组和远在香港的钟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立刻都来问陈歌,陈歌向他们解释会处理好这件事,希望他们不要惊慌。剧组在陈歌的授意下发布了一条声明,说网上说的全是谣言,目前陈歌和殿下、Young正在协调。
这个声明不发还好,一发网上的舆论就更糟了,这明显是在吊大家胃口。既然是谣言干什么还要协调,直接澄清继续拍摄不就完了,还协调?协调那就是说明这事根本不是空穴来风啊!
这件事在圈里闹得沸沸扬扬,但还没停歇下来,第二天就又有人传出一条境外社交网站动态的截图,上面显示的人就是陈歌,而且是陈歌放出的狠话:“剧组暂时不会换演员,我们正在就合作重新进行谈判,不需要大家的过多关注,电影一定会在合适的时机和大家见面。”
这个时候,一个像素不清乌漆嘛黑的视频又流了出来,爆料者说是陈歌私下里骂蓝骏晗和Young不知好歹的视频,不过在视频里只能看见陈歌一个模糊的背影,以及他那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辱骂,但是文案往那一写,再加上这两天的爆料,还是有很多人都信了这件事。网上对于陈歌的骂声一片加上一片,陈歌的微博和诺威集团的微博全面被殿下和Young的粉丝占据,失去理智的粉丝们像是看到杀父仇人一样,什么恶毒的话都对准了陈歌骂了起来。
这火上浇油的一个料接着一个料的蹦出来,完全让网上的吃瓜群众翻了天,有关于《洲池》的讨论更是一天上了三次热搜,这些吊人胃口的澄清简直让人如同隔靴搔痒越搔越痒。所有人都在等着陈歌澄清,但陈歌就是要千呼万唤始出来似的不发声。
就在网上的言论发酵的越来越厉害,忽然!诺威宣布:本司注意到很多网友对本司总裁陈歌先生最近过多关注,也注意到关于《洲池》剧组的很多言论甚嚣尘上,本司对这些事情的真伪不加评价。但是本司已经接总裁陈歌的通知,将于明日在杭州XX大酒店召开《洲池》剧组媒体见面会,到时候殿下、Young和陈歌将对这件事做出回应。特此公告。
这个公示一出,国内顶级的娱乐媒体们都包机前往了杭州,杭州的媒体们近水楼台,直接前一天晚上就包围了这座大酒店。
蓝骏晗和Young晚上还来找陈歌:“明天让我们说什么?你都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陈歌笑着说:“我们目前的关系怎么样,你们照实说不就好了吗?”
Young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看陈歌这样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底。这个时候傅怀深从外面回来了,只见傅怀深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上面是某个奢侈品牌的LOGO。
陈歌从里面拿出一个外套,白色的,非常好看前卫。
蓝骏晗说:“这个品牌每年都会给陈歌定制四款衣服,而且每种款式全球都只有一件,而且价格非常昂贵,是由十五位设计师联合设计的,制作工艺也十分讲究。”
陈歌笑着说:“还不是蹭你的光,他们想要保住你和他们品牌的长期代言。”
Young上手摸摸这件外套,设计感十足,是他都没有多见的设计类型,他说:“那这件肯定很贵吧。”
“贵不是问题。”陈歌说:“这件在官网上的展示位上有报价,你可以看看。”
“五十万欧元!”Young捂着嘴大叫出来:“还没有购买链接。”
“说了全球就只有这一件的,放出来只是显示一下自己家品牌高超的设计实力罢了。”
傅怀深说:“明天就穿这个吧。”
陈歌说:“嗯。”他穿起来,然后对着傅怀深问:“帅不帅?”
“帅极了。”傅怀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