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神色惊慌不安地向后挪动,想要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点。
这间奢华的房间,每一寸都散发着金钱的腐朽气息,混杂着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让她阵阵作呕。
那条透明的红色丝绸长裙,根本遮蔽不了什么,她只能双手抱着自己,然后蜷缩住身体。
安德烈伯爵看着她像受惊的小兽一样后退,病态苍白的脸上,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不悦。
下一秒,就伸手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沈念安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而易举地从地毯上提了起来。
“放开我!”
她尖叫着,开始拼命挣扎,双腿在空中胡乱地踢蹬着。
柔美的小脸上,此刻布满了愤怒与惊惧。
然而,她的反抗,在男人眼里却像只炸毛的猫儿而已。
安德烈单手抓着她,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从她愤怒的脸,滑到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再到那被强行养出一层软肉的腰肢。
他很满意。
他不喜欢太瘦的女人。
现在这样,正好。
不仅是脸像,连这具丰腴的身体,都和他的亡妻一模一样。
一件完美的替代品。
安德烈眼底的兴趣愈发浓烈,他松开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朝着她光洁的脸颊抚去。
沈念安哪里会乖乖让他碰,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张嘴就咬,一双星眸里染上了凶狠之色。
尖锐的刺痛,从手背传来。
安德烈伯爵的动作,停住了。
他低下头,那双漂亮迷人的蓝色眼眸,很平静地,看着自己手背被咬破,有鲜红的血涌出来。
旁边的手下立即要上前,但被他的眼神制止。
沈念安死死地咬着,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牙关都在发颤。她能尝到那股浓重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
她以为,接下来会是狂风暴雨般的殴打。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
直到沈念安因为力竭,牙关一松。
他才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然后像个变态一样,伸出猩红的舌尖,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一般,舔去了手背上的血。
随即,一抹诡异的,愉悦的笑容,在他唇边绽开。
“你的牙齿,比她锋利多了。”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病态的赞赏。
沈念安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
这个疯子!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就将她整个人扛在了肩膀上,然后走了出去。
“放开我,放开……”
沈念安惊恐地不断挣扎,手用力捶打男人的后背。
安德鲁伸手在她臀上用力拍了下,“乖点。”
“乖你妈妈。”
沈念安气得爆了粗口。
但很快她就没有力气叫骂和挣扎了,因为,头一直向下,她脑袋晕的厉害,被肩膀一直顶着的肚子,也难受的要吐了。
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了一栋五层楼的别墅前,这是安德鲁在岛上的私人房子。
进了别墅后,他上到二楼,推开卧室,然后一把将肩上的女人,扔在了床上。
沈念安身体陷进柔软的床垫,不等她挣扎着坐起来,一道黑影就猛地压了下来。
安德烈单膝跪在床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完完全全地,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下。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像一片不见底的深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很有趣。”
他开口,指腹摩挲着自己手背上那个还在渗血的牙印,眼底的兴奋光芒,越来越盛。
“她从来不敢咬我。”
他又提到了那个“她”。
沈念安觉得这个男人太不正常了,她心里的恐惧让她身体不受控制剧烈抖动。
安德鲁俯下身,冰冷的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
那股混杂着血腥味的香气,更加浓郁,钻进她的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不……不要……”她偏过头,想要躲开。
男人的手,却冷酷地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看着我。”他命令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沈念安见他没做别的,咬了咬唇回答:“沈念安。”
“沈念安……”安德烈在唇齿间,玩味地咀嚼着这个名字,随即,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难听。”
他松开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昂贵的丝绒西装。
然后,他走到了房间的一面墙壁前。
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用金色画框裱起来的油画。
画中,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
她有着和沈念安一样的黑发,一样的青烟色眼眸,一样的脸型轮廓。
她站在一片盛开的玫瑰花丛中,脸上带着温柔而恬静的笑。
美得,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也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精致的娃娃。
沈念安看着那幅画,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张脸……
和她,至少有七分相似。
她终于明白,他口中那个“她”,是谁了。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花五千万美金,买下自己。
她一个替代品。
一个死去女人的,替身。
“她叫伊莎贝拉。”
安德烈的声音,从旁边幽幽传来。
他站在画前,目光痴迷地,凝视着画中的女人,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里,是沈念安看不懂的,浓烈的爱意与疯狂。
“我的妻子。”
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画中女人的脸颊,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她很美,对不对?”他转过头,问沈念安。
沈念安没有回他的话。
安德烈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转回头,继续对着那幅画,喃喃自语。
“可是她太脆弱了,像陶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碎。”
“她也太乖了,从来不会反抗,不会生气,更不会咬我。”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沈念安,眼里重新染上了那种病态的,兴奋的光。
“你和她不一样。”
“你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不过没关系,我会亲手,把你的刺,一根一根地,全部拔掉。”
他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沈念安惊恐地,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住了床头。
退无可退。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弯下腰,那张俊美却阴郁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从今天起,你就叫伊莎贝拉。”
“不!”沈念安尖叫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我不是伊莎贝拉!我叫沈念安!我叫沈念安!”
她不能失去自己的名字。
不然以后她会失去的更多,身体,甚至是人格。
安德烈看着她激烈反抗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
他伸出手,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嘘,乖。”
“伊莎贝拉,不要淘气。”
醇厚磁性的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说出的话,却让沈念安如坠冰窟。
他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
在他的世界里,她已经死了。
活着的,是那个叫伊莎贝拉的女人。
一股彻骨的寒意,伴随着无尽的绝望,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如神祇,却疯狂如恶魔的男人,身体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了。
反抗,是徒劳的。
挣扎,是无用的。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岛上,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就是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蝴蝶,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熙熙……
阿简……
泪水,终于决堤。
她蜷缩在床头,双手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发出压抑而绝望的呜咽。
安德烈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满意地勾了勾唇。
驯服,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优雅地走出了房间。
“咔哒。”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念安抬起头。
泪眼模糊中,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墙上那副巨大的油画上。
画中的女人,依旧带着温柔恬静的笑,那双青烟色的眼眸,仿佛正穿透画布,怜悯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