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白梦迅速拿出化妆包,对着小镜子,熟练地在自己脸上涂抹勾勒。
很快,镜子里那张属于“白梦”的脸消失了,又变回了那个四五十岁保洁阿姨模样。
前排的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瞥见,惊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忍不住惊叹:“哎哟,你这化妆技术神了啊!跟换了张脸似的,比那电视剧里的易容术还厉害。”
白梦手上动作不停,头也没抬,含糊地应付,“没啥,业余爱好,玩玩COSPLAY,模仿着玩呗。”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
白梦低着头,拎着个布袋子,对门口的保镖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我上午来打扫的,有样东西好像落里面了,能让我进去找找吗?”
保镖打量了一下她这身打扮和熟悉的脸,没起疑心,挥挥手让她进去了。
白梦进了别墅后,径直走向之前那间客房。
打开门,看到那个真正的保洁还昏睡在床上,她松了口气。她快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昏迷的保洁换上。
接着,她拿出之前藏好的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小心地贴回自己脸上,仔细抚平边缘,瞬间又变回了脸上带着疤的张招娣模样。
她从一个极小的瓶子里倒出一点刺鼻的液体,放在钟点工鼻子下晃了晃。
“嗯……”
保洁皱着眉头,悠悠转醒,眼神迷茫地看着四周,“我……我这是怎么了?”
“阿姨你醒啦?”
白梦一脸关切地扶她坐起来,“你之前突然晕倒了,吓死我了,赶紧扶你进来躺着。你是不是低血糖啊?脸色这么差。要不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别打扫了。”
保洁感激地道谢,揉着依旧发晕的脑袋,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白梦下楼,对保镖柔声说:“麻烦你去帮我买点新鲜的虾和鱼回来好吗?我想做几个菜。”
傍晚,简洐舟回到别墅,刚进大厅,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
白梦正端着一盘摆盘精致的白灼虾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脸上露出怯生生的笑容,小声问:“先生,您回来了。要,一起吃点饭吗?”
简洐舟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她脸上和那盘虾上扫过,淡淡地“嗯”了一声,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挽起衬衫袖子,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饭菜很简单,除了白灼虾,还有一道红烧鱼和一道清炒时蔬。
吃饭时,简洐舟注意到,白梦几乎只吃蔬菜和鱼,那双公筷从未伸向那盘虾。
他放下筷子,状似随意地问:“为什么不吃虾?不喜欢?”
白梦声音细细的:“不是不喜欢……是,是我吃了会过敏。”
简洐舟抬眸,视线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那你为什么还要做?”
白梦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和无措:“我……我以为先生可能会喜欢,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听到她说“吃虾过敏”,简洐舟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几不可察地变了变。
他沉默了几秒,目光转向那盘红烧鱼,又问:“那这道鱼呢?也是做给我吃的?”
白梦连忙摇头,这次语气肯定了些,柔柔一笑,说:“不,不是,这个……是我自己喜欢吃的,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红烧鱼了。”
她的话音落下,简洐舟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看向她的眼神深处,那层一直笼罩着的怀疑和冰冷,似乎悄然融化了一丝,似乎柔和了许多。
白梦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眼神的细微变化,唇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极轻微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
晚上,白梦洗完澡,只裹着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
湿润的黑发贴在脸颊和光洁的肩颈上,水珠沿着锁骨滑落。她脸颊泛着被热气蒸腾出的红晕,双手紧张地攥着胸前的浴巾边缘,眼神羞怯又不安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简洐舟。
“先生……”
她看向男人,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我,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了,能不能明天让我出去买几件衣服?”
简洐舟抬眸,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氤氲的水汽让她看起来柔弱无害,被打湿的发丝遮掩了部分疤痕,显露出几分残缺的,惹人怜惜的美感。
他想到什么,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往自己身前一拉。
白梦惊呼一声,脚下踉跄,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的腿上。
温热的,带着沐浴后湿气的身体瞬间贴近,她吓得浑身僵硬,脸颊爆红,惊慌地低喊:“先生!你想做什么?不……不要……”
简洐舟眉头微蹙,声音听不出情绪,“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然而,他的话虽如此,一只手却探向了她胸前紧攥着的浴巾边缘,微微向下拉扯了一寸!
白梦吓得屏住了呼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里瞬间涌上了屈辱的泪水。
简洐舟的目光落在她暴露出的那一小片肌肤上,在左边胸口上方,有一颗黑色的痣,清晰可见。
他的心脏急跳,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心底最后那点疑虑,在这一刻,似乎被这颗熟悉的黑痣彻底动摇了……
他记得张招娣的身上,同样的位置,也有这样一颗痣。
难道她真的是?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混着复杂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
他喉结滚动,忽然伸出双臂,用力地将颤抖不已的女人搂进怀里。
白梦的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前,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炽热的体温,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那双刚刚还盛满惊慌泪水的眼睛里,只剩下狩猎后的兴奋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