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微信视频通话的邀请铃声,是霍言。
沈念安划开了接听键。
屏幕那头立刻出现了霍言俊朗温润的脸,还带着笑。
但当他看清沈念安苍白的脸色和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时,脸色瞬间就变了,语气变得急切,“念安,你怎么在医院?出什么事了?”
沈念安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没事,霍言,别担心。就是有点倒霉,不小心被人弄伤了,不过没伤到要害,养养就好了。”
“伤到哪里了?哪家医院?”霍言又急声问。
沈念安告诉了他医院名字和病房号。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霍言说完,立刻挂了视频。
不到二十分钟,病房门就被匆匆推开了。霍言穿着白大褂,显然是刚从医院别处赶过来,脸上还带着焦急。
他一进门,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病床上的沈念安。但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坐在床边,存在感极强的简洐舟。
霍言皱眉,简洐舟消失了一个月,怎么又出现了?还和沈念安在一起。
但此刻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快步走到床边,眉头紧锁,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念安,到底怎么回事?伤到哪里了?”
沈念安指了指腹部,“这里,挨了一刀,已经手术缝好了。”
霍言一听是腹部刀伤,心里更急了。他本就是医生,又着急沈念安伤的情况,就下意识地就伸手,掀开沈念安病号服的下摆,查看一下她腹部伤口的情况。
但刚掀开,一道低喝猛地响起。
“你干什么!”
简洐舟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眼神冰冷锐利地盯着霍言,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
他伸手一把抓住霍言掀开沈念安衣服的手。
霍言用力甩开简洐舟的手,语气也冷了下来,“简先生!我在检查念安的伤势,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这里有专门的医生,想了解病情,直接去问。”
简洐舟神色冷然地看着他。
“简先生,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阻拦?”
两个男人,一个冷峻矜贵,一个温润儒雅,此刻却像两只好斗的公鸡,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躺在床上的沈念安看着这架势,一个头两个大,她赶紧捂住肚子,适时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哎呦……”
这声音果然瞬间吸引了两个男人的注意。
他们同时转过头,异口同声,语气里都带着紧张。
“怎么了?”
“哪里疼?”
沈念安皱着小脸,虚弱地说:“伤口好像扯到了……疼……”
这下,两个男人也顾不上吵架了。
霍言立刻上前,想进行专业检查,但看到简洐舟在一旁,怕又吵起来,影响到沈念安,只能作罢。
简洐舟则脸色紧绷,按响了呼叫铃。
护士和医生很快赶来,进行了一番检查,确认伤口没有裂开,可能是情绪激动牵扯到了,叮嘱要绝对静养,不要再有大幅度动作或情绪波动。
一番折腾后,病房里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霍言和简洐舟也不吵了,一人一边,坐在病床两侧,谁也不看谁,但目光都落在沈念安身上。
此时沈念安闭着眼,在装睡。
实在是,气氛太诡异吓人了。
这样的场面没持续多久,霍言的手机响了,是急诊科打来的,有紧急手术需要他立刻过去。
“好,我这就过去。”
霍言挂了电话,起身,看着沈念安,眼神温柔又带着歉意,“念安,好好休息,我忙完再来看你。”
说完,他突然做了一个让沈念安和简洐舟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俯下身,极其自然又快速地,在沈念安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亲吻。
“!”
沈念安彻底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大脑一片空白。
霍言,亲了她!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亲过的额头,心里乱七八糟得像一团浆糊。
霍言他怎么会……突然亲她?
他们不是一直只是朋友吗?
他那么优秀,家世又好,而她呢?一个普通的护工,还是个单亲妈妈……
她愣愣看着男人,他张嘴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没注意。
满脑子都是,她被亲了,那人还是霍言。
霍言为什么亲她,是喜欢她吗?
她是不是想多了?也许……这只是国外待过的人表示关心的一种方式,或者医生对病人的安慰?
她正心神不宁地胡思乱想着,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另一个男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了。
简洐舟死死盯着她额头,刚刚被别的男人嘴唇碰过的地方,胸腔里那股无名火像是被浇了油,轰地一下烧遍了全身。
他手直接覆上了她光洁的额头,用指腹甚至是手掌根部,用力反复地擦拭着那个刚刚被亲吻过的地方。
擦得沈念安额头皮肤都微微发红发烫。
“你干什么?疼!”
沈念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了,挣扎着想躲开,手腕却被他攥得死紧。
简洐舟像是没听到她的抗议,黑眸沉沉,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只是更加用力地,固执地擦拭着她的额头……
“简洐舟,你有病啊!”
沈念安忍不住骂他,太莫名其妙了。
“我有病?”简洐舟脸上表情陡然冷酷无比,“沈念安,你一边处心积虑爬我的床,一边又跟那个姓霍的医生拉拉扯扯,让他随便亲你,你到底是有多缺男人?嗯?水性杨花这个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水性杨花”四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了沈念安的心窝。
她是爬了他的床,但也是迫不得已,霍言那个吻她也完全没想到,凭什么要被他用这么肮脏的字眼羞辱!
巨大的委屈和难堪瞬间冲垮了她的防线。眼眶猛地就红了,蓄满了泪水。
高吼:“简洐舟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出去!”
她气得浑身发颤,猛地扭过头,不想再看他那张伤人的脸。
闭上眼睛的刹那,强忍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
病房里陷入死寂,只剩下她压抑的抽泣声。
她以为他会走,或者生气教训她,但却突然,感觉到额头上传来一抹温热湿润的触感,不是手指,而是某种更柔软,带着体温的东西,像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