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画面似乎就在眼前,不停的旋转,放大,闪退,直到凤识微明显感觉头痛欲裂。
突然画面定格。
那是一颗大杨树下,热热闹闹围满了人。
男人们年轻力壮,穿着精简的猎装,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工具,有木制弓箭,自制的绳网,手臂长的砍刀,割草的弯刀,甚至棍棒……
女人们手中则哪些各种干粮、水一边往自家男人腰包中塞,一边嘤嘤切切说着什么。
这时候大杨树旁的宅子里又走出几个人,走在前头的是一老一少两汉子,体型高大魁梧,紧跟其后的也是一老一少两妇人,其中年纪较轻的妇人体型纤细,手中小心翼翼抱着棉布襁褓,襁褓中婴儿睡的香甜,不时咕噜着小嘴,吐出口水泡泡。
杨树下的众人见他们出来,皆笑着打招呼。
接着着汉子们跟自家媳妇摆手打招呼,便直径往外走去,突然一青年汉子大步跑回来,他停在抱襁褓的年轻妇人跟前,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襁褓中婴儿的脸,接着揉了揉年轻妇人的头顶,不知说了句什么,随后转身大步流星的追上前面的众人。
留在大杨树底下的妇人见状无不打趣哄笑……场面和乐,人人脸上洋溢着满意和幸福。
接着画面一转。
似乎在一片密林中,周围隐隐绰绰,各种树木都化为模糊的幻影,幻影中一双巨大火红的眼睛。
而杨树下走出的一队汉子,此时各个面色苍白,神情惊恐地瘫倒在地,四周撒落一地扑杀的猎物。
其中一位年纪偏大的汉子,挣扎爬起跪倒在地,不停朝那双巨大的眼睛磕头,口中喃喃念道什么,其余人见状齐齐跪倒磕起头来。
只见那双巨大的眼睛,渐渐幻出朦胧的身型来,虽然依旧模糊一片,但已经可以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轮廓中能看出一张尖利的长喙,背上是巨大的半展的翅膀,双足浮于空中。
突然,最先跪地的壮汉张开双臂,微微仰头朝那怪兽走去,其余众人见状,神情激动,纷纷大喊大叫,似乎极力反对什么,只见那大汉回过头来看了众人一眼,面色苍白,神情悲壮坚毅,视死如归,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慢慢从众人面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与他长相极其相似的年轻汉子身上,看着年轻汉子的眼神复杂异常,愧疚、希望、难舍、坚毅,几番张嘴欲言,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他慢慢牵起嘴角完成一抹笑意。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怪兽突然朝大汉张开长喙,只见壮汉似乎承受巨大的痛苦,他神情扭曲,长声哀嚎,整个人卷曲在地。而其余众人不停磕头求情,额头一片血肉模糊,就在这时,那与中年大汉长像一致的年轻汉子,猛然大叫一声,直接朝怪兽冲过去,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一把抱住地上的大汉,将自己置于怪兽的长喙之下。
而那怪兽似乎很是满意,竟扇了扇巨大的翅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怪兽放开相拥死去的两名汉子,长喙中突然喷出红色印记,射入众人溃烂的额间,只见众人原本磕烂的额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就在这瞬间,原本昏暗模糊的山林瞬间恢复清明,高高低低树,密密匝匝的灌木杂草,树稍欢快的鸟鸣声……
凤识微只觉自己脑袋猛然一空,额角处一阵尖锐的刺痛,接着过看到的画面猛然消失。
她还是站在神明殿内,只是未玄已经放开了他的手。
未玄嫌弃地甩了甩自己手,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异样,好似自己曾经也这么抓过一人的手,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他很快抛之脑后。
他见凤识微半晌不语,以为她看到真相,心中难为情,真想趁机嘲讽几句,不料抬头一看,不经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