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透过黑石墙上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窗外是红沉沉的天空,赤色的雨水已经连绵下了两三天。这雨水可是已经探明了有一定的酸性,现在整个祖星上到处都在下这个雨,再这么持续下去,不知要害得多少粮食减产绝收。
这又是一桩奇事,一个星神武者,就完全能够操控广阔地域的天候,他们坐视血雨下个不停,可以说是看着一场天灾的发生,就算是不心疼农作物,但如果地表植被受到永久破坏,那也足够头疼了。
用科技手段驱散血雨是不可能的,因为根本没有雨云,这雨完全像是天空变成了筛子,从异世界漏水过来的。
陈广倒是老神在在,不急不忙,耐不住金乔乔敬大宗师如神明,在耳边催个不停,其实想一想,大宗师相当于修真大乘期的修士,轻轻松松活上万载光阴,举手投足间都可以击碎祖星,这种存在,和神明的区别也不大了。
还是花月梨解了围,说是有定制的衣物送给大家,她一双俏目含情脉脉,只看向陈广,其中心意心照不宣。花月梨既然发话,金乔乔也不好再说什么,被韩喜人拖着一起去看衣服了。
“衣服,衣服”,陈广口中念叨,目光发散,要说他领悟出那一式‘使酒好剑’,其实是蕴养侠气的一个法门。照他看来,侠客自然要大碗喝酒,提剑砍人,拿刀不行,拿刀一是不时髦,二是刀法往往被认为不如剑法切近大道。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宝剑随身藏’,仅招式上的磨炼剑法就甩开刀法一头,所以宝剑不光是帅,更重要是又贵又难上手,试想剑出无血,比扛一把鬼头大刀砍人帅了何止十倍。
对于‘太玄经’的领悟,陈广只能是试探着瞎子摸象,说不定打扮得帅气一点,意外的对修炼有帮助呢?
…
白无常抱刀站在庄园外,毫不掩饰他神色中的厌恶,红色雨水在他身侧一丈方圆便即蒸发,连地面也是干燥的,在这个范围之外,却是雨下如注,在道路上汇成小流。
天机星白无常,今年已是一千四百五十三岁寿,他的面容身躯都已是垂垂老矣,苍老得几乎走不动道,但只要大刀在手,他就是睥睨天下的白神将。
白无常鄙夷的看了一眼站在院墙边的小子,那是凉州总督的儿子之一,穿一身上白下黑的道服,现在抱着一捧鲜花,撑着伞等在旁边。
贵家公子,捧花等待佳人,按理说应该是很美好的画面。
然而看在白无常眼中,这天地已足够污浊,这贵公子又是污中之污,像是一块腐肉正散发着沤烂的气味,让他恨不得一把火把这片天地通通烧个干净。
白无常,有洁癖,一位有洁癖的星神武者。
“嘿小子,走远一点,离开我的视线,看见你我就心烦!”
徐白衣脸色一沉,他当然认得当面的是白鹿学院的白神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受他针对。
他沉声道:“神将,今天我是不会退让的。”
是的,他不会退让。
武道世界,一切以武力强弱为中心,武者实力每高上一个等阶,带来的都是千万倍增长的利益。而他们徐家最大的痛处就是没有扛鼎的高手,别说妄想成为千年世家,就是想五代下来家门不衰都是难事,因此李洛的美貌根本不重要,她的过往也不重要,有她的天赋,哪怕是一头母猪,徐白衣也要付出全部的努力去抓紧了。
这是一张通往统治阶层的船票。
他要征服李洛,他怎么能够退让!
白无常嫌恶的招来一道火环,遍烧身周丈许方圆,似乎是担心有什么要人性命的脏东西钻了进来。
他正想说话,庄园的铸铁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首先出来的却不是他要找的人,而是一个老太婆,涂脂抹粉,衣翠戴红,不像个正儿八经的老太婆。
然而就是这个老太婆,强势守护住这小小一隅庄园,在雨中与自己无声对峙了一个时辰,生怕自己窥探,哼!真是可笑,白无常一生行的正坐得端,不欺暗室,也绝不违背道义,防贼一般防着自己,实在令人恼恨。
这老太婆后面是谁?是了,就是他,只有这一个少年郎,一身墨色劲装,正骑在单车上面和旁边一个女子接吻,呕,真是让人恶心!
白无常是真觉得恶心。
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帅哥靓女,而是无数的微小生物。
女子粉嫩的脸上,是油腻的毛孔,里面进进出出还有一些螨虫,有汗液、有皮屑、有灰土,更不要说两个人热吻的嘴,那牙齿上是什么!白无常恨不得扣掉自己眼睛,那看似洁白整齐的牙齿上分明是无数红黄蓝粉白之类的细菌,密密麻麻,在星神武者的注视之下,简直要钻进自己的眼睛里来。
陈广没有料到李洛如此火热痴缠,当着几个人的面,就和自己缠绵热吻,作为男人怎么可以拒绝,当即决定要给李洛一个教训。两人互啃的忘情,直到坐在陈广单车后座上的花月梨小小吃醋,把手放到陈广腰间,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离。
于老太可不会给李洛什么好脸色,脸都黑成了一块炭,转身就回了园子里,倒是金乔乔和韩喜人都对李洛十分佩服。这就看出两个人都是比较纯情懵懂的恋爱小白,光是看别人接吻,自己倒闹了个大红脸,金乔乔如此倒不出奇,韩喜人这位走性感风的白富美也是这样,就比较让人诧异了。
陈广转过头,先看到的是捧着花的徐白衣,这家伙前两天才在几万人目睹下上演了一出被女神差点打死的好戏,这又没事人一样上门来献殷勤了?啧,陈广心中暗叹一声,看来徐总督家里的消息传达并不到位啊,金银台发生天崩地坼的大事,陈广可是里面穿针引线的重要人物,这徐白衣像是啥都不知道似的,这就来挖陈广的墙角了?
徐白衣却是在脸上堆起最诚挚完美的微笑,似乎是对李洛和陈广的亲吻全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