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是我想亵渎这座神庙吗！”莫克然的阴影咆哮道，“我只是被魔神追捕的囚徒，哪怕放弃肉身，化成扭曲的暗影，也无法从伟大魔神的光芒下遁走！”
他的语气讥讽，显然是对所谓的魔神仇恨已极。
此时破晓者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强，在光照之下，构成莫克然阴影躯体的黑烟已经沸腾蒸发起来，变成丝丝缕缕的轻烟飘散。
“我已经见识过很多和魔神纠葛在一起的凡人了，你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我更想和你聊聊。”陈广心平气和道。
据说凡人堕落为不死生物后连神智也会扭曲，但传说级死灵法师莫克然显然抵抗住了这种变异，他还保有一个法师的睿智。
莫克然的阴影飘落下来，瘫坐在祭坛的石阶上。
“年轻的法师，你的天资的确比我强得多了，但魔神，哼，你能接触到几个？”
陈广耸耸肩，这个时候说出自己身为上古卷轴预言中终末之龙裔的身份，大概会直接让莫克然嫉恨得发狂吧。
作为预言中救世的龙裔，都是魔神纷纷要主动和陈广搭上关系，而魔神们对陈广的容忍度也会相当高，就算陈广当着美瑞蒂亚女士的面召唤亡灵，估计她也会假装看不见的，事实上，陈广还真的掌握了相当程度的死灵魔法。
如果陈广死在梦达思位面，估计为了争夺他的灵魂，魔神和圣灵们能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众所周知，在这个世界，强大的灵魂才是最重要的。
不欲刺激可怜的莫克然，陈广拄着破晓者，坐到他的身边。
“我还真遇到好几个：背叛与诡诈魔神波耶西亚的勇者，他厌倦了东躲西藏，任由我取走他的性命，将他的灵魂投入波耶西亚的领域。瘟疫魔神魄伊特，他往我身上偷偷放置了几百种疫病病原，做他的活体生物实验，真以为我没有发现吗。非要说起来，魔神中就属玫瑰之母阿祖拉女士最善良了，她对妨碍她的人毫不容情，对自己的追随者倒是很够意思。而像盗贼工会守护神诺克图娜尔、毁灭与变革魔神大衮，这些存在都不能用我们人类的价值观和善恶观去评判了，我听说盗贼工会就是触怒了夜莺女士，才迅速衰败下来。”
莫克然的阴影侧过身子，他现在基本是没有五官的，但陈广分明能体会到他的吃惊。
“真够你嘚瑟的，你是哪个魔神的化身降临吗？不对，你要是魔神化身的话，早被其他魔神给想办法阴死了。”
莫克然的阴影连连摇头，大惑不解。
“或许是因为我长得太过英俊吧，这也是一种烦恼，不过你大概没有机会感受过。”
莫克然脸上的两点血红光芒转过来，诡异的闪动，“桀桀，小子，有时候嘴不要太贱，在被美瑞蒂亚抓起来之前，我和我的同伴年轻的时候，曾经在酒馆里遇到过化身降临的放荡魔神。他化名山姆·奎文，看中我朋友人长得英武又能喝，就把他带回狂欢之境了。后来我和我朋友重逢，你知道吗？他到现在拉屎都比手臂粗一截。”
陈广菊花一紧，脊背生寒。
妈的，以后遇到放荡魔神，真得绕着走，所幸魔神在梦达思的力量受限，自己手中又有着一座塔，等闲是不会怕了祂们的，关键是不能再湮灭界层或是光界中被他撞上了。
粗俗的垃圾话很能拉进男人的关系，两人用脏字互相问候一番后，探讨起了魔法上的问题，说起来，这似乎还是陈广第一次遇到活的传说级法师来着。
莫克然害死的人恐怕要以十万计，他当然是个大魔头，但他同样有与他的恶行相匹配的实力。
这么一想，陈广更是把平时积累的疑惑通通拿出来请教，而莫克然也毫无保留的一一作答，想来也是，法师最宝贵的财富就是他们的知识和智慧，这东西不传承下去那就白瞎了。
一个愿教，一个愿学，两个法师思想飞快碰撞，陈广身上光华闪动，居然是有了进益，等级上升了。
美瑞蒂亚大概被气得肝疼，陈广手中破晓者不断闪烁，提醒着陈广动手，但陈广只是假装没看见。
就当帮美瑞蒂亚女士磨练磨练性子吧，反正人家都快死了，火气不要那么大。
陈广和莫克然这番交流，转眼就是三天。
莫克然的阴影缩小到只剩巴掌大一块儿了，他已经在世上停留不了太久。
“我最崇敬的人就是虫王曼尼马克，陈，你作为冬堡法师学院的执行首席，知道伟大的曼尼马克吧。”
陈广点头，“对我们来说，他可是臭名昭著。”
虫王曼尼马克是出生在第二纪元230年以前的高精灵，和冬堡法师学院的创立者加利昂一样，他也是赛伊克教团的成员。由于违背塞伊克教团的戒律，曼尼马克被逐出亚蒂姆岛，辗转来到泰姆瑞尔大陆，创建了风行一时的亡灵巫师组织。加利昂无比的仇视曼尼马克，在要求教团处死曼尼马克未果以后，加利昂也愤而出走，去追寻他的仇敌。
“对于你们来说，杀死加利昂的曼尼马克或许是个魔鬼，但对于我们死灵法师而言，他却是一个伟大的英雄。”
陈广耸耸肩，没有反驳他。
曼尼马克其实算是和加利昂同归于尽，不过作为大巫妖，死亡只是一次沉眠，在复苏以后，曼尼马克不停地向更高的力量攀升，在那场打乱时间轴的千年龙破中，他激活了披甲的黄铜塔努米迪安，成功封神，成为了行星阿凯旁边的小月亮，亡灵巫师之月。
这意味着，曼尼马克最后是突破了255级的极限，暴力登天了，以任何种族而言，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物。
莫克然的阴影一阵波动，“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有关曼尼马克登天的奥秘。千年龙破后，时间龙神阿卡托什重新梳理时间，他保留了亡灵巫师之月，也就是承认了虫王的神位，但他剥离了虫王作为凡人的部分，将他扔下凡世。我确信，虫王至今仍在大路上行走，他已经活过了数千年，他亲身经历了凡人封神，而我在漫长的寻觅后，找到了他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