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赵芳铁青的脸色，顾寒继续道：“你自私自利，把小孩当成工具，但是这不意味着你可以把我的小孩也当成没有感觉的工具。”
“工具？你在说什么？”赵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顾寒，我从小对你不好吗？”
看着她脸上露出自己熟悉又厌恶的示弱的表情，顾寒断然的给了她回答：“不好。”
“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你争宠的工具，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去挽回你丈夫的心。”顾寒像是宣泄着自己童年时的痛苦，也是在控诉赵芳作为母亲的失职，“苏半夏怀的是我的孩子，这个孩子的去留只能由我来决定，不能也不应该是你这个甚至不如陌生人的奶奶来决定。”
“你不是不喜欢苏半夏，还会喜欢从苏半夏肚子里出来的小孩。”赵芳强撑着气势，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多的是S市的名媛会帮你生孩子，哪一个拎出来不比苏半夏好？”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我只要苏半夏生的孩子。”顾寒打断赵芳的话，眼中满是对她的不耐烦和厌恶。
他以前确实不喜欢苏半夏，毕竟谁会喜欢一个靠着手段嫁给自己的女人，但是看着苏半夏的肚子慢慢长大，他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父亲，内心升起想要看着小孩长大后的样子，是长得像苏半夏还是像他。
但是这一切不应该结束在自己的妹妹手里，而真相更不应该被自己的妈妈隐藏。
让自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被她们两个人刷的团团转。
他又要用什么面目去面对苏半夏，面对自己曾经指责苏半夏没有保护好孩子的话。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和他的家人。
听见他斩钉截铁的话，赵芳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和慌乱，接着捂着胸口，一副喘不过起来的样子。
顾寒见状，冷笑一声，“别装了，你比我还健康。”
虽然不喜欢赵芳这个妈妈，但是家里这些长辈每年的体检表他都知道。
见状，赵芳顿时有些火辣辣的疼，“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才和我说这些，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做你的顾家大少爷吗？顾远山外面那老狐狸精不知道给你生了多少弟弟了。”
她越说越是气愤，甚至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我有这个能力拿到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听见赵芳又打着为了他好的名头教训他，顾寒虽然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个反应，但是心里了然的同时，却还是不免有些自嘲。
自己的好妈妈，这十几年来如一日，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在面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就开始打起了感情牌，自己竟然想要听到她的道歉，甚至是一丝歉意就行。
只是他已经是个成年人，再也不是那个被她丢在了陌生的地方哇哇大哭的小孩。
“你现在有能力了，不需要我了，觉得我碍眼了，那么当年你为什么要去推那个老狐狸精让她流产呢。”赵芳见顾寒软硬不吃，话不受控制的就说出了口，但是刚说出口她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是，小寒，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顾寒眼睛充斥着阴霾，连呼吸声都粗了许多。
“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妈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我爸是个背叛婚姻的伪君子，我妹妹是个冷血自私的人，我阴狠毒辣不是也很正常吗？”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离开病房。
他关上房门的瞬间，病房上顾远山的眼睛缓缓睁开。
***
苏半夏回到了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楼梯口，怔怔的看着楼梯。
凌乱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开始慢慢的清晰。
苏半夏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记忆回到了那天的同时，那痛彻心扉的疼痛也出现在她的身上，苏半夏差点站不稳，扶着楼梯扶手，有些眩晕的脑子最后出现的是顾颖那双冷漠凶狠的眼睛。
她握着扶手的手一紧，挣扎的朝着楼上走去，精神上的痛苦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脱力，腿脚一软，走到一半楼梯的她掩面就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苏半夏本来想要拉住扶手的手一顿，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真的太累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她已经睡在了自己的床上，昏暗的房间里，顾寒坐在他的床边。
注意到她睁开眼，顾寒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他慌乱的抓出苏半夏的手。
“你没事吧？”
苏半夏将手抽出，注意到他语气里的一丝紧张，她没有回答，甚至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的弧度。
过了很久，房间里这才想起她有些飘渺的声音。
“你知道了吧？”
顾寒手指动了动，想要抓住挣脱了手，他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艰难的恩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办？”苏半夏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窗外，像是不在意着顾寒的回答。
但是当顾寒开口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不动，甚至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顾寒说了一个字之后沉默了一会，这才继续开口，“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听见这个回复，苏半夏猛地转头看向顾寒，“我不需要什么满意的答案，我只需要顾颖能够付出她应有的代价。这都是你教我的，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用肚子里的孩子嫁进顾家，面对不喜欢她的顾家人，她反复的告诉自己这都是她应受的惩罚。
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见顾寒久久没有说话，苏半夏嗤笑一声，“算了。”
她竟然会对顾寒还抱有希望，即使孩子也是他的骨肉，但是这孩子有一半是她的血液就注定了顾寒不会喜欢上这个孩子。
顾寒微微皱眉看向苏半夏，“我会让顾颖接受她应得的惩罚。”见苏半夏没有说话，他继续道：“这段时间我先让顾颖搬出老宅。”
“你要让她解接受什么惩罚？”苏半夏听见顾寒的承诺的话，心里竟然没有任何的波动，看向顾寒有些讽刺道：“是惩罚她零用钱减半，还是要把她送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