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秦兄也呆不下去了!”龙鸣剑打趣儿地说道。
只见一位中年男子站立在这大风之下,微凉的风暴吹在脸上,把因为汗水而蜷成一团的头发给扬了起来,四方的脸孔,皮肉尽现,分明的棱角,英气尽现,健壮的身躯用坚硬的皮肉来证明。
“龙兄也在这儿,哈哈,这风真清呀!爽爽的。”秦载赓望着这对人,清淡地回应道。
“这位小兄是谁,长得如此清秀,我们的人吗?”在青海用说话的调子总是平平的,似乎是厌倦世间一切事物,独立且高傲。
“不是,这位小兄是我们的同道人,绥定府叶家人,是个大股东,这位小兄才识高绝,令我颇为赞赏。”看来这龙鸣剑与这秦载赓是很相熟的,不过即使是相熟的人,这秦载赓说话的调子却也还是平平的。
“走吧,回去,去听听那些老倌人的废话。”站在会议大厅外的台子上,可以看到许多的风景,有人文风景与历史风情,可这最为吸引人的却也还是百姓,黎民百姓的生活最为诱人。
会厅里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看来事已有了结果了,子怀便招呼着这些人回去,有许多人都站在这会议大厅外的台子上,看来都是厌烦人。
子怀回到了这会议大厅,只见议论已停,众人皆是沉默,似乎已初步有了个共同的选择。
子怀请问这位江油的股东,据这位股东言,有位极有重量的人提出了一个建议,引得众人一阵沉默。
“破约保路,坚持到底,坚持财产自主权,川汉铁路坚持商办,上书朝廷,反抗这一命令。”这人是个熟悉的人,却是那英俊勇士蒲殿俊,蒲殿俊是坐在前排的,蒲殿俊见众人争议不断,心里也是颇为着急,见事情始终无定论,便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怎么办,反抗朝廷,这是要谋反吗?”人群中传出这一激烈的话语,看来他是站在官僚的立场上,并不是股东。
“怎可能是谋反,这位兄台言重了,圣人之道亦有错误,这朝廷在京都,对地方事务也并不是多么了解,我们须使朝廷知道,朝廷这一决策的错误性,这才是如今正确的解决之道。”蒲殿俊言语激扬的说道。
蒲殿俊此人果真是个英才,是个适合领导的人,一阵激昂的话语引起群人附和,将颓废的环境瞬间给点燃了,子怀的疲倦也消失了,这个方法是最合乎时机的,子怀也是颇为认可。
“现在的朝廷,我们上书又有何用,当年的万名举人上书亦没有任何用处,我们这百余名小小股东又有何力量?”群中冒出一个嘲讽的声音,似乎对这个计策极为不看好。
“对呀,现在上书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朝廷是不会管我们的,朝廷这次摆明了是来明抢,既然这样做了,又怎么会在意我们的意见。”有这一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一语道破,接下来就更多了,显然,这一计策并不完备,并未得到众人认可。
“这个我也是了解到的,虽然我们这群人力量微小,但并不意味着我们毫无作用,我们代表着的是这条铁路两个省份的所有股东们,甚至可以说,我们代表的是两省人民,朝廷不在乎百余人的意见,但绝对会在两万人的意见!”看来蒲殿俊心中也是明白的,这些话语在他心中似乎已酝酿许久了,此刻选择爆发,就彻底喷发干净了。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我们凭什么代表两万万人民,我们又怎能去联合两万万人民,此条计策虽看似合理,可却无实用之处,不行,万万不行的,何况反抗京都朝廷,这是谋反叛乱之举。”一个苍老的声音自会厅前排传的出来,发话人是个老人,似乎也有点分量,这一话语一出,又将会厅带入了沉默。
“是呀,不行,太冒险!”一阵又一阵附和,见证不同人的心思。
“龙大哥,你怎么看?”这子怀在短短时间里,便与这龙鸣剑混熟了,称谓变了几个,见证情感的更替。
“蒲局长的提议自然是不错的,但风险还是极大,这明摆着是去反抗朝廷,要是成功了,还可以能够顺应民意的理由,要是失败了,那便是谋反叛乱,风险太大,不可行。”这龙鸣剑说道。
子怀其实也有一些不解的,在场有很多是官员,让他们去反对他们自己,这的确是个荒谬的事情。
“诸位可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毫无反抗谋反之心,我的意见联合广大百姓股东来给朝廷上书,来期望朝廷撤销这一命令,保存我们自己的财产。”这人多了,想法也就多了,各式各色的思想便都冒了出来,这蒲殿俊也是有些惊慌的,这群人竟弄了个谋反罪名扣在自己的头上。
又是一阵慌乱,一阵哄闹,没有一个全都认可的方法,这场面自然就是混乱的。……
“我们须得成立一个组织,来为我们的股权作努力,上书之事不能操之过急,要缓缓而进,做到万无一失。”众口难调,众志难集,各人都有各自的思想,各自的办法,可现实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在这里,无法改变。
没有其他的办法,那便只有这一个了,众人不得不承认,上书朝廷才是当今最合适的,大家的愤怒都是一样的,对着同一个对象,对着同一样事情,有着同样的追求,有着同样的目标,自然就聚集在一起了。
无可奈何之下,众人选择了这个不是方法的方法,可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挡在众人的面前,那便是如何上书朝廷?怎么上书朝廷才能保住铁路筑路权?这朝廷究竟会不会改变?
面对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个人的力量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众人心中有很多的不服与不解,可是在当今这个环境下,确是毫无发挥的可能。
怎么办?挡在众人的面前,老人没有办法,年轻人也没办法,众人都无办法,谁也没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