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各地都要新开保路同志会,那是前些日子股东大会的硬性要求,凡是去成都开会的股东代表,都得需在自己的州府开设地方会,以地方股东会为基础,集民意,得民心,共保川人之股权。
釜溪河袍哥码头设在旭阳镇,同样是一茶馆,不过这茶馆却与渠江的大不同了,琉璃的瓦,闪闪发光,象征着白色钱财的白色粉状物,当成沙子,铺在了地上。
一个字,阔,无比的阔,光是这摆件玩意儿,都不知道值多少钱,青花的陶器,白色的绿色的,多是景德镇制品,红木的柱子,淡淡的幽香,不知道是多少贫苦百姓的心血。
“龙兄,你这玩意儿可值钱了!”
休息一晚后的子怀跟着龙鸣剑来到了他的袍哥会,一进门,便是如此个阵仗,子怀先前是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的,虽然自己家也很有钱,不过却也没达到这种程度,外显富贵,金碧辉煌。
“你说钱财搞多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商人逐利,官人求权,可这到头来受苦受难的,还不是百姓吗!人到底该不该求钱呢?”
并不是有济世救民之想,而是这现实实在是太残酷了,饿殍遍地,到处都是骸骨,活不下去了,纵使是大富之民,也看不下去了,千百年来,这洪灾始终是个大患,不过无论天公再残忍,天宫都是会留有一丝余地的,这里一片雨涝,那里便是风调雨顺,要好好分配,将这资源合理调配,如今之人民又怎会受如此之痛苦。
“龙兄,人世间阴晴圆缺,各生灵都有命数,尽我们的最大力就可以了,做到无悔,便可停止了!一户之民,赖以温饱,吊起生机,便是我们做的最大好事了,生灵求进本是本性,商人谋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过,要是在乱世灾世里,商人就需要保持良知了,敬畏生命的良知!”
子怀虽有慈悲之心,可这世间有如此多的饥荒之民,一人之力,又怎能将其救得完全呢?那是一对矛盾,一道自古及今多少贤人都未解开的矛盾。
“如此,竟是如此,是我迷途了,多谢,多谢!”
龙鸣剑,在这一路上,心情都是十分沉重的,原本兴高采烈,想着一番作为,却不想在路上遇见了这种东西,心神被吸引住了,被心中的恐慌给纠结了。
子怀跟着龙鸣剑上了他所谓的富贵之地,的确,到处都是繁华,繁华的内修,与这外部的世界相衬,那是格外的讽刺。
路边的洪水,冲破了人们对生命的希望,但却未冲破这富贵人家的荒淫,富贵人家依然富贵,贫苦人家却更加贫穷。
得了信的沱江其他几位大爷早就在这茶馆里等着了,龙鸣剑在离开成都之前,便传了话回去,说是回来要干一件大事,一件以前从未干的大事儿,沱江的大爷袍哥们自然是极感兴趣的,因为川南已经沉寂了很久了,其他地方的同僚们,似乎都已忘记了川南的威猛了。
六位堂主,三位大爷,十余名排头,人不多,却全是有分量的人,他们都是一脸期待的样子,因为他们大哥龙鸣剑今日回来,要带来一个震撼的消息,一个可以改变自己这些人命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