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周围有学堂吗?咋这么多年轻人。”子怀心中疑惑道。
“那些是总督府里的差役,小友还是别去招惹的为好。”这店家说话竟是如此平常,看来这种事儿,肯定已不是一二次了。
“在我们本地人的眼里,这种事儿早已是见惯不惯的了,自从总督府开了这个衙门,这衙门就在天天抓人,可以说是看谁不惯就抓谁,没有丝毫标准,而他们的理由也颇为怪异,只有一个,那便是勾结革命党行叛乱之举。”话虽是轻松平常,可是背后呢,尽是些无奈与乏力。
“小友也不必担心,虽然他们在胡乱抓人,但那也仅仅是针对革命党,不是革命党的,他们抓去不到半日便会放回来,小友请安心吧!”虽说朝廷正在变法,可是官僚风气却没有丝毫改变,官儿就是老大爷,谁也惹不起。
这群年轻人聚在了一起,将这驿站给包围了,围成一圈,一个连一个,显得挺拔且坚韧。
驿站里的人发现了这情况,便开始骚动了起来,其中有呼喊声,有谩骂声,但大体上还是平静的,不一会儿,又是一群人,黑色制服,连排而来,这后一群人的分量显然是要大一些,后一群人与驿站人发生了碰撞,开始是惊呼,而后是大叫,最后是平静。
子怀抛下还剩三个混沌的红碗,到了这群人的后边,不敢离得太近,就在稍远处观察着,果真,后面来的人的确比前面的人分量要大些,这后来的人显然是领头的,这衣式都显然要贵重些。
后来的群人中,走出了个领头的,作出了个肃静手势,这两边的碰撞便停了下来,看来此人还是颇有些分量的,接下来是他的一阵讲话。子怀没多大听清楚,联系了一下刚才店家的话语,才明了了八九分。
这龙泉驿站的掌柜自然也出来了,身边还站着几位中年人,看起来颇有气质,子怀只认识一位,那便是顺庆府的陈老爷,也是位重量级人物,一番谈话之后,这掌柜便把这后来的这群人请了进去,恭敬非常,这先来的这群年轻人却还是站在那儿,严肃且坚挺。
子怀本打算回驿站去,可走到近时,却听到了一句涩话,碰到了个熟人,令子怀打消了这念头。
“今日,这驿站只许进,不许出,先生,还是请回吧!”却是那位颇有文采气息的刘师爷,正向外走来,却被两个年轻人给拦住了。
“喂,你要进去吗?不进去就滚开点,贼眉鼠眼的,绝对不是好人。”这守门的一个年轻人侧过头来,对着子怀严厉的说道,这人年龄不大,却已经养成了个臭烘烘的官架子,令子怀十分不喜。
“我只看看,看看…”子怀轻声回答道,这言语表面虽是轻柔,可这言语背后的内心却已被烧红了,心中不知多少句“***”自动的就冒了出来。
子怀退了回去,退到了早餐摊子,只见这掌柜一直在盯着自己,眼中露过一丝微笑,场面异常诡秘。
“老板,你笑什么?”子怀看着这场景,想必现在是回不去了,索性安了心,这老板还没将残碗搜走,子怀便坐了下来,吃起了刚才那位吃完的红油混沌了。
一时无语,这市场上人越来越多了,多是些婆子之类的,子怀就一直坐在那儿,吃着早上那未吃完的三个馄饨,就这样坐了很久,奇怪的是,这老板竟没多说什么,就任由子怀这样坐着,于生意的坏处全然不想。
接着一阵日光照了上来,初光微现,众生和蔼,一番骚乱波动后,这驿站终究还是安静了下来,差役们在驿站内波动了近一个时辰,最后绑了几个人出来,便没有后事了,只是他们竟把这门给封住了,留下了两个彪头大汉,堵在门口,还贴上了两个白条子,着实怪异的很。
看着两个肥膘大汉,子怀打消了从正门回去的念头,子怀绕至后门,却发现这后门也被卡住了,守着后门的是两个年轻人,应该是跟子怀同等年纪,与前门的肥膘大汉不同,这两个年轻人吊儿郎当的,看来这只是个临时的活计。
“老兄,站着累吗……”一番拨弄,加以金钱诱惑,这门居然是开了,
子怀吹着小曲儿,踏着盈步悄然地走进了这驿站大厅,只见一群浑噩的旅客,与不休止的叫骂。不知不觉的,自己竟变成了个囚犯,这事儿咋想咋奇怪呀!
子怀在人群中搜索,却没找到想找到的人,不过随后一想,“这小二,肯定在睡懒觉吧!”,这心也就稍微安定了些。
子怀也不理会这烦杂的叫骂声,快步跑到楼上,跑到了自己昨晚下榻的那个地方,果真,如自己所想,这小二还在呼呼大睡,这外界的声浪,无论如何嘈杂,都是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的。
“起来…”平常的叫唤对小二来说那是毫无作用的,子怀喊了很多声,这小二都毫无反应,无奈之下,只好行闭气功了,子怀捏住小二的鼻子,运气不通,只好用口,接下来是一阵,长长的呼吸,还过了一会儿,这小二才醒过来。
这小二醒过来时那眼神呀!那是怪异极了,那是怒气未发,衰气尽现,却又不得不按捺下去的那种纠结。
“少爷,你干啥呀,我要睡觉。”小二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子怀,眼睛里的内容极为复杂。
“快起来,带上东西跟我走,快。”子怀用一种异常严厉的话语说道,小二之前很少见过少爷这样说话。听到这样的话时,这小二脑中的睡意瞬间就消散了,小二急忙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也不多事准备,便跟子怀出了门。
“少爷,这怎么了?”小二震惊地问道。站在二楼往下看着大厅里的场景,那是异常混乱的,大多数人都在叫骂,骂狗官,骂朝庭。
“老兄,出什么事儿了?这叫骂声怎么如此激烈?”子怀领着小二走到楼下,逮着个稍微平静点的人,随后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这腐烂的朝廷嘛,这朝廷啊,今日来抓什么同盟会,随意的抓了几个,这还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竟把照这儿贴了条子,不准我们出去,这就可恶了,难道我们是囚犯吗,嘻嘻,这朝廷,简直无可救药了!”这人原本还是相对平静的,可是越说到后边是怒气也就越大了,最后也如众人一样骂了起来,骂朝廷、骂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