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升温,变得粘稠而暧昧。
一种无声的张力,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弥漫,紧绷,拉扯着本就微妙的界限。
姜昭玥似乎被这亲密的接触吓呆了。
忘了起身,只是仰着小脸,泛红的眼眶里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要凝聚成泪珠滚落。
嘴唇微张,带着懵懂的,惹人怜惜的无措。
霍时远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扶在她腰后的手微微收紧,深邃的目光锁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
是审视?是探究?
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和脆弱击中后,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他也不知道。
或者说知道,但是他无法相信。
就在这气氛紧绷到几乎能擦出火星的刹那,办公室厚重的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脆响。
门被人以一种极其粗暴,毫无礼节可言的方式,猛地从外面推开了。
叶喜像一阵失控的旋风般冲了进来。
脸上交织着绝望,不甘和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祈求。
她被调回去的命令如同噩梦,将她彻底击垮。
思来想去,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么快就这样离开霍氏,离开霍时远的视线范围!
她必须来赔罪,必须争取最后一次机会。
巨大的恐慌和着急,让她完全忘记了基本的礼仪,只想立刻见到霍时远,诉说她的悔恨和忠诚。
“霍总,对不起!我……”
叶喜急切的声音在冲入办公室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喉咙,戛然而止。
她看见了什么?
奢华的办公室里,霍时远站在办公桌旁。
而那个才被她泼了一脸咖啡的姜昭玥,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几乎整个人都倚靠在他怀里!
姜昭玥衣衫微乱,领口敞开,露出引人遐思的肌肤,眼眶通红。
脸颊还带着被烫伤的痕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依赖?
而霍时远的手,正亲密地环在那个贱人的腰上!
两人紧贴的身体,姜昭玥凌乱的衣衫和泛红的眼眶,霍时远未曾立刻推开的姿态……
这画面,比起来任何尖锐的指控,都更具冲击力!
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叶喜的视网膜和心尖上。
“你……你们?”
叶喜像是被雷劈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剧烈收缩。
她伸手指着纠缠的两人,手指剧烈地颤抖着。
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扭曲的表情和粗重的喘息。
下午的咖啡事件,霍时远毫不犹豫的那声命令,此刻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所有的线索在她脑中瞬间串联,形成了一个让她痛彻心扉同时又恍然大悟的结论。
原来如此!
原来姜昭玥这个贱人,早就爬上了霍总的床!
难怪霍总会如此偏袒她,难怪敢对自己如此嚣张!
现在霍时远让她离开,根本不是什么维护公司规矩,而是得罪了这个狐狸精!
巨大的羞辱,被背叛的愤怒和被愚弄的绝望,如同海啸般瞬间吞噬了叶喜最后一丝理智。
赔罪的念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彻底毁灭的疯狂。
姜昭玥像是被这闯入的巨响惊吓到了一样,身体猛地一颤。
迅速地从霍时远怀里挣脱出来,慌乱地伸手去拢自己敞开的领口,低垂着头。
试图遮掩脸上的狼狈和那抹恰到好处的羞赧。
她的动作慌乱,却又带着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霍时远扶在她腰间的手在姜昭玥挣脱的瞬间落空。
他缓缓放下手臂,周身的气压骤然降至冰点,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冻结。
看向突然闯入的叶喜,眼神不再是下午的冷漠疏离,而是淬了剧毒的寒冰。
带着毫不掩饰的,被冒犯领地的震怒和一种看垃圾般的厌弃。
“谁允许你进来的?”他一字一顿。
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叶喜那已然崩溃的神经上。
叶喜被那眼神钉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霍时远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厌弃和杀意,比任何咆哮,都更让她恐惧。
她知道,自己完了。
更是在霍时远面前,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体面和存在的价值。
她撞破的不是一场暧昧,而是彻底斩断自己所有生路的铡刀。
她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霍时远那么注重规矩,怎么办?
脑海中无数个念头飞快涌过,不断翻找着合适的办法。
办公室内凝固的空气因叶喜的闯入,而被彻底搅碎,又被霍时远那淬冰般的质问冻结得更深更冷。
叶喜僵立在门口,脸色灰败如纸。
霍时远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弃和杀意,像无数根冰针扎进她每一寸皮肤。
她的大脑嗡嗡作响,下午被训斥的恐慌,被姜昭玥设计的愤怒,以及此刻撞破两人私情的滔天恨意,交织翻涌着。
几乎将她撕裂。
“霍总……我……”
叶喜张了张嘴,声音干涩颤抖,试图为自己莽撞的闯入找个理由。
她不能就这样回去!她不甘心!
然而,霍时远根本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
他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直接忽略了她所有企图粉饰的意图。
精准地切入了核心:
“道歉。”
两个字,言简意赅,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审判意味。
他的目光越过叶喜,落在了旁边正低头整理衣襟,眼眶依旧泛红的姜昭玥身上。
那眼神里的含义再清晰不过。
就是为下午那杯泼出去的滚烫咖啡道歉,为她愚蠢的恶意道歉。
还有,此时此刻不合时宜的闯入。
叶喜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姜昭玥。
看到那个女人虽然狼狈却更显柔弱的样子,领口尚未完全扣好的那抹刺眼的白皙。
甚至到了现在,她低着头,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姿态……
下午那种被轻视,被挑衅,被狠狠压制的怒火,“轰”的一声,再次冲垮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屏障。
道歉?
向这个装腔作势,心机深沉,靠着爬上老板床就耀武扬威的贱人道歉?
“道歉?”
叶喜的嗓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尖锐和扭曲的愤怒,“霍总,您要我跟她道歉?”
“是她,是她下午故意挑衅我,是她用昨天车库的事情刺激我,是她……”
“叶喜。”霍时远的声音并不高,却像一块巨大的寒冰。
瞬间砸碎了叶喜歇斯底里的控诉。
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彻底失去耐心的厌倦,和对她愚蠢至极的怜悯。
“我再说最后一次,为你下午的行为,向姜秘书道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宣告着最后通牒。
“不!”叶喜几乎是尖叫着拒绝,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此刻的狰狞和绝望。
她死死盯着姜昭玥,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蛇,“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霍总,您不能这样对我,我为霍氏工作了整整八年!”
“八年啊!从您创业初期就跟在您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就因为现在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