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留在上面之后,我们每个人都拿着手电筒,慢慢走下去。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勉强看清楚,走了一段之后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脚下还有沙子,一不小心就坐在地上了。而且这里的石阶很犀利,坐上就能在裤子上磨个窟窿。
不过好在这里的墙壁都很干燥,摸上去不会湿滑,不然这段路还真不容易走。
刚开始手电还四处乱照,但是走了几层之后,走在前面的李三停下了脚步,跟在后面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大家凑过去,就看到在墙壁上,有一个粉笔留下的记号,好像是个帽子?
当然这在我眼里是帽子,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就不好说了。尤其是李三,他看了一会之后,说:“我们走过这里。”
走过这里?
他这句话可是把大家都吓坏了,连忙四处观看,一看之后的确感觉这里挺熟悉的。可是这里的石阶和墙壁都差不多,他怎么就知道走过这里?
“我刚下来的时候看过这个记号。”李三说完之后,站起来仔细看了看周围。但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走过这里,但是这个记号是的的确确看过的。
李和仔细看了一下,然后问李三:“鬼遮眼?”
李三没说话,但看他隐晦的脸色就知道大概就是这样了。但是这里的几个人一点慌张都没有。至于我,我是相信那个记号就是帽子,所以也不担心。
刚才在沙子上就看到了这个记号,我知道应该是小鲜肉留下的。但是这里也有,那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小鲜肉也进到下面来过?
这我不知道,我疑惑的是这小鲜肉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难道王叔告诉他们牛建斌的事情之后就一路追来了?可怎么跑到我们面前去了?
至于这个鬼遮眼,估计是假的。小鲜肉那个家伙就是手欠,无论到哪都喜欢留下记号,估计是刚下来的时候李三就看到了,现在又看到一个,以为是遇到了鬼遮眼。多半都是他自己的疑心作祟。
我心里清楚可是却不能说出来,尤其是李三。这个家伙精着呢,我一句话会透露很多事情。所以,随便他们怎么折腾,我跟着就行了。
李三盯着记号看了一会,说:“现在不能乱走,否则任意陷进去。李清,过去探探路。不要走太远,没走十步就往回晃一下手电。”
李清二话不说,拿着手电就走到了前面去。我们在原地等着,李清下去没一会就向后晃了一下手电,我们就跟着往下走,又一会,晃了一下,我们继续走。等第三下的时候,李清突然说:“三主,路到头了。”
一听路到头了,李三立刻皱起了眉头。有点疑惑的看着李和,此时李和也是万分疑惑的样子,而且我们下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记号。可见刚才的鬼遮眼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一想到这么一群人被小鲜肉两个记号给耍了,我就忍不住想笑。不过大家都看着呢,我可不能露馅。只好忍着。
等着大家走过去之后,立刻被下面的场景吓到了。这里有没有古墓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壮观的地下洞穴。
是的,这里是个洞穴。很大,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看痕迹,完全是人工开凿,还有下面,的确有地下水,睡眠很宽,但是深度只有十多公分,水很清澈,流淌的也很缓慢,两边还修建了打水的石台,一旁还有两个水桶,已经落满了灰尘。估算一下这里的面积,少说也有一百平方,完全都是人工开凿,那是多么大的工程量。可见当时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也是知道储存水资源,所以才修建了这么大的地下洞穴。储水,也能避难。
把手伸进水里,冰凉冰凉的,喝一口都冰牙。不过大家还是要补充水源,所以只能上去把大水袋都拿下来灌满之后再送上去。但是在送上去之前,李三把整个洞穴都查看之后,发现了一个颇有蹊跷的地方。他把大家都叫过去,看到了一个被很多石块堵住的地方。这些石头很明显是被人堆在一起,而且在地上还有一块兽皮。
李三叫大家把石头搬开,很快就露出了后面很大一块兽皮。这好像是熊皮,黑乎乎的落满了灰尘,往上一拍,立刻尘土飞扬,大家一边后退一边咳嗽,好不容易等着灰尘落下去,李三和李清拿着匕首沿着兽皮边缘刺进去,然后轻轻的刮开。但是他们没有立刻把兽皮撕下来,反而是叫大家离开,然后撕开一条口子,等了一会。里面没有奇怪的气体冒出来,大家才放心。
两个人站在两边,小心的把兽皮撕下来,立刻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不大,也就能容纳一个成年人弯腰九十度钻进去。洞口打磨的非常光滑,可见这里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手电照进去,没有看到里面的边缘。李三给了李清一个颜色,让他先进去。
李清也不多话,提着匕首和手电,弯着腰就钻了进去。没一会就探出头来示意里面安全。然后是李三打头,大家陆续钻进去看看。刚进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闷,里面的空气稀薄,但是不潮湿。
“三主,这里。”李和似乎发现了什么,叫大家过去看看。其实这个洞里面的面积并不大,只不过太黑,所以就会有视觉错觉。我们顺着李和的手电光走过去,低头看到了一条沟壑,里面有好多的骨头,大大小小一大堆。
李三对下来仔细看了看,还拿起一根骨头播弄了一下,说:“都是牛股和羊骨,看来这里应该是个祭祀的地方。”
说道祭祀,我就想起了在上面看到的黑探头,这个村子里怎么还有这样邪恶的祭祀。还有这些牛羊骨头又是怎么回事?祭祀?在这样的小山洞里面?
我把手电从这些骨头上挪开,开始四下乱看。本来我就是过来打酱油的,没必要和他们研究这些东西。但是当我的手电光照射到一个方向,看到一个人正在瞪大眼睛盯着我的时候,吓的我大叫一声掉了手电,这可把其他人都吓坏了,徐闻马上凑到我身边问我怎么了。我指着那个方向,哆哆嗦嗦的说:“那边,那边有人。”
他们一听有人,连忙把看过去。徐闻和李清更是直接走了过去,李三站在我身边,皱着眉头看那边。没一会,洞穴居然亮了起来,我转头一看,在洞口的正前方,也是石壁的边缘,居然有一盏灯!而且样子颇为奇怪。
我忙把手电捡起来,跟着他们走到前面去看。虽然工艺粗糙,但是勉强能看出来是一棵树的形状。在树枝上有很多的油灯,一个个都点燃之后,这里立刻明亮的犹如白天。
“这是胡杨灯。”李和看了两眼,说:“在沙漠中,很多树种都难以存活,唯有胡杨,就算是经过了千百年依然屹立在沙漠中。生活在沙漠中的人们认为这是胡大的赠送,所以把胡杨树视为神树,甚至利用胡杨的外形来制作照明的工作,这就是胡杨灯的雏形。经过多年的发展,这种胡杨灯的烧瓷工艺失传了,所以很少见到。如果有村子流传下来,都是放在最重要的地方,来供奉胡大和先人。这里——”说到这,他看了一眼四周,看到了很多陶罐,他继续说:“应该是个祠堂。”
祠堂?我也看过了,这里不仅仅摆放着大小不一的陶瓷罐子,还有很多尸体。是的,尸体!刚才我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然而这些尸体一个个栩栩如生,仿佛活着一般,如果不是他们的心口上都插着木头桩子,我会以为自己看到了蜡人像!
走到前面去,能看得清楚,这些尸体的面部表情保存得非常完整,全都是非常惊恐的样子,他们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好像在呼救,还有几个人的双手向前,仿佛在求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外伤,胸前被一根承认手臂粗的木头桩子贯穿,而最最奇怪的是他们居然靠在石壁上没有倒下去!
没有任何物体的支撑,他们居然就这样站着?就算是尸体僵硬之后,也不可能维持这样的姿势。而且我总感觉这些尸体怪怪的,我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到底哪里奇怪。反倒是徐闻,过来看了一眼之后就说:“这里没有血迹。”
我恍然大悟,是了,这里居然没有血迹!按说胸膛被贯穿了就算没有大面积的血迹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可是他们身上的粗布衣服却一点学籍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好像新的。还有脚上的鞋,都是当地很有特色的短靴,这可是达官贵人才能穿得起的东西。再看看他们的手,白白净净,一点老茧和伤口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干活的手。
难道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可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有怎么舍得拿到这里做蜡像?
我跟着徐闻蹲下来,说:“难道他们也是打算做点活人的兵马俑来看守这里?”
连黑探头那样的活人祭祀都有,有活人做的兵马俑又算得了什么。
徐闻摇摇头,没说话,但是他的眉头却紧皱起来。李和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回头对李三说:“这些是送来和亲的。”
和亲?
大家都蒙了。我猜想了好几种身份,甚至想到了路过这里的客商,还真没想到居然是送上门的女婿!
李和从一个人的身上摘下一串项链,成分很简单,就是几颗珠子,中间一颗狼牙。
狼是沙漠中胡大的使者,拥有狼牙会受到胡大的祝福。他拿下来之后,指着狼牙说:“这几颗珠子是红色的,说明这串项链是个信物。沙漠中很多村子都难以保证水源是否长久,什么时候会干涸都不奇怪,所以就会和周围的村子搞好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而他们的联姻方式非常独特,因为人口众多,所以男性的地位不是很高。如果一个村长只有女儿,那么附近的村子就会送来面容姣好的未婚男性来讨好这个村子,希望可以得到外援和水源。但是也有很多人借着这样的幌子派探子进来,一旦被抓之后,就会是这样的下场。”
难怪看这里的人长得都不错,除了皮肤暗淡一些,还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所以出现在这里的人多半都是因为身份暴露被杀死的。但是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方式?
李三听完了,说:“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威慑。能被送过来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孩子,虽然水源很重要,但是颜面同样重要。这些人被杀死之后不会被其他的村子知道,但是尸体却能完好的保存下来,算是一种证据。没人愿意为了一个死人和强大的村子开战。沙漠中的人轻易不开战,一旦开战就是不死不休!”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些未免也太多了,仔细数数,居然有十七个。这么多的尸体站了半个圈,面容狰狞的看着你,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这里挺冷的。
“这些都是酒吗?怎么还有字啊?”徐闻走到一边去,他正在研究一个陶罐,外表看和古代装酒的罐子差不多,上面也有封泥,没有一个大红纸贴在上面写个福字,倒是有一张长方形的黄纸贴在上面,写着梵文?
我没看过梵文,但是仔细一看这些字体和梵文很像,但是却不是梵文。李和过来看两眼,也不清楚是什么,不过能被放在这里的东西,应该不简单。徐闻还特意拍了两下,不知道还以为在买西瓜呢。不过这些陶罐里面传出来的生意很厚重,显然里面装了东西。但应该不是液体,不然不会是这样的声音。
“别乱动,这些是骨灰罐!”李和抬头看了徐闻一眼,然后把刚才那个罐子挪到了一边去,生怕被徐闻拍坏了。
“骨灰?这么多啊?”徐闻回头看了一眼,这里没有一千,少说也有三四百个,全都是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