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聊的饭后中午，正值那种又困又没法真正休息的时段。离下午的课还有一个多小时，章岚和孙佳悦在寝室里无所事事，闲聊打发时间。
孙佳悦正盘算着和一个网上认识的、长得还不错的女生网友一起去ZAX夜店寻点乐子。不过她又怕场面太干，不好玩，于是想拉一个认识的、长得可人又懂气氛的姐妹一起做伴。
“去呀去呀，你之前不是说过想去的吗？”孙佳悦边整理化妆包边鼓动章岚。
章岚确实曾提过想去夜店看看，甚至当时还表现得挺有兴趣。但她是典型的“想一出是一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那时候之所以想去，是因为她正好单身，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在那里遇到个颜值在线的男生，物色个合适的谈对象。
结果她就遇见了王帅。后来两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这夜店计划自然也就搁浅。如今虽然王帅出事“毁容”了，理论上讲她“应该”重新有那个心思了，可现实却是——她现在并不怎么想。
并不是因为她多念旧，而是她知道那种地方的男生大多数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哪怕不是纯粹的坏人，也往往是那种从小被捧着、帅得自知、难以拿捏的角色，拉拉扯扯、你来我往太费劲了。
这也是她和孙佳悦的差别之一——两个女孩虽然在风格上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在处事方式上，终究是不同的。
“你不正好可以找个新的帅哥吗，对不……”
“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咯，下次你想去也没人陪你去了。”
“哎呀，走嘛走嘛，放松放松！”
在孙佳悦接二连三、又黏又软的劝说下，章岚最终点了头，心里暗想：就当是无聊时候的消遣好了，不用太当回事。
下午放学之后，孙佳悦火力全开——招牌浓妆艳抹直接上阵，把眼妆画得像是《巴啦啦小魔仙》里的黑魔仙，电力十足。她脱下羽绒服，里面是一件性感的蝴蝶结抹胸，下半身哪怕天再冷，也坚持短裙配黑丝袜，一身行头标配巴黎世家。
相比之下，章岚就显得低调很多。她只是随意地上了个底妆，简单修饰了一下眉眼，再搭上一件不失气质的收腰风衣，妆容自然、打扮清爽——她不想太刻意，但也不会掉价。毕竟，去了夜店不等于交出底牌，她只想看看风向，而不是立刻下注。
真麻烦——章岚心里还在嘀咕着，一边拉了拉风衣的衣摆。
她和孙佳悦打了车，开车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师傅，双手窝在方向盘上，手背干裂粗糙，像砂纸一样。他半垂着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却熟练得像老钟表匠，开车安静而机械。
这还是章岚第一次来到ZAX夜店的门口。一块巨大的标志悬在门楣上，“ZAX”几个大写字母在红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不仅是在引人注意，更像是在向整个时代炫耀着什么——一种年轻人文化的领地感，一种属于当代潮流的主权宣示。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地方！门口就会卡人，超严格的！”孙佳悦边说边用手一指。
章岚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紊地拦人。被拦下的有些看上去是来打发时间的社会青年，有的西装革履、像是书卷气浓厚的知识分子，也有一些是一脸懵地看着手机、似乎是被提前进去的朋友撇在门外的孤单人影。
“等一下嗷，我网友快到了。”孙佳悦说着翻起了手机。
没一会儿，一个同样妆容精致、气场强大的美女快步走了过来，远远地就朝孙佳悦挥了挥手：“嗨！”
两人见面就像老朋友一样，热情地拥抱了一下，笑得眉眼弯弯，完全看不出这是第一次线下见面。
“终于见到你啦，宝宝！”孙佳悦撒娇似的说着，随后把章岚拉过来介绍，“这是我最好的姐妹，章岚。”
“你好你好！”女网友大方地伸出手，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热情。
章岚微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保持着礼貌也不失分寸。
三人并肩走向门口，在略显挑剔的工作人员扫视下，从容地走了过去——顺利通过“关卡”。
红色灯光洒在她们身上，像是某种仪式的洗礼。
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三个女孩窝在卡座里聊起天来，手里握着高脚杯，眼睛却不停地四处打量。她们时不时地对周围几个帅哥评头论足：谁的皮肤更细腻；谁的下颌线更利落；谁的五官更精致——语气轻松，带着点小小的挑剔，像三位正在品鉴橱窗展品的买家。
孙佳悦更是东张西望，眼神在场内四处“撒网”，像是在搜寻有没有“上钩”的猎物。
“嗯？来了。”她突然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三个女孩立刻像等着面包机弹出热面包的加菲猫一样，集体坐直，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一个方向，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一秒。
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们不远处。
“诶？是你？”孙佳悦率先出声，脸上浮现出意外又兴奋的笑容。她一边说着，一边毫不掩饰地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修身的蝴蝶抹胸，一股女人味儿几乎都快碾在陈陌的脸上了。
“啊，对啊，是我。”陈陌微笑回应，神态自若，“你们也在？”
“没有啦，我是被她拽过来的。”章岚一边说着，一边若有若无地打量着陈陌的脸，眼神里带着点迷迷瞪瞪的意味。
“世界真小啊。”陈陌轻松寒暄，看起来并不拘谨。
章岚听着陈陌这番自然的回答，再扫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女网友，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点小不爽。她感觉自己不是唯一一个对陈陌感兴趣的女生，而这个网友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她直觉对方的心情恐怕也和自己一样，隐隐有些不悦。
孙佳悦自然是早已察觉这场小型风暴正在酝酿的人。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微妙而潜藏的张力，这顿时不再是一场普通的夜店小聚——这已经成了一个“争宠”的局面。
陈陌外形出众、气质有料、眼神清澈但不怯场，这种男生本身就容易成为场内注意力的中心。
孙佳悦此刻也有点心痒难耐了。她盯着陈陌，心里暗想：玩玩看吧，帅哥嘛，看看有没有点火花。
至于章岚，孙佳悦再清楚不过了——她那点心思？在自己面前压都压不住。自从和王帅分手后，她肯定正在满地图“扫描目标”，而“帅”一定是章岚的第一筛选条件。这种局面，章岚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而至于汪奕——呵，那个不在场的可怜虫，在孙佳悦眼里不过是陈陌出现前的背景布罢了。
她甚至都有点替汪奕难过了，可惜啊——这局，她连牌桌都没上。
“你们认识吗？”网友看着陈陌与孙佳悦、章岚之间的熟悉感，眼神里透出些许疑惑。
“呃……”章岚刚想解释什么。
话还没出口，就被陈陌抢了先：“之前她们大学里举办羽毛球比赛的时候，我去现场看过她们比赛。”他笑了笑，语气自然，“没想到今天在这儿又碰上了，挺有缘的哈。”
“哦，原来这样啊，真巧。”网友点点头，虽然语气平静，但眼神里那点警惕没能藏住。
孙佳悦这时默契地给她的网友使眼色，眼神里带着点暗示意味。网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神情有些迷茫，但孙佳悦仍在坚持不断递信号，像是在提醒她——别傻站着，这里已经开局了。
而陈陌呢？他此刻早已进入了狩猎模式。他带着一种“挑选和判断”的眼光打量眼前这三位姑娘——这三人都称得上美女，但风格各异。
网友是最“安全”的：长得漂亮，但气质有点“钝”，看得出来性格不算机灵，情绪反应也慢半拍，对局势变化不敏感。说难听点，带出去是个“花瓶”，但缺乏一点“意思”。
孙佳悦就完全不同了：她的打扮、眼神、语气，全都写着两个字：“掌控”。这种女生确实很吃他这种长相，但肯定是打着女本位的算盘，一边吃糖一边管账，谈恋爱对她来说更像是资源运营。玩得动，但不好拿捏。
而章岚……
陈陌看着她，眼里多出了一丝兴趣。
章岚的打扮在这三人中最克制，妆容也不算浓重，反倒更显清爽自然。这种能在ZAX夜店还维持低调妆发的女生，往往素颜都很能“打”，自知外貌条件优秀，无需用力修饰。
而这样的女生往往也有自己的审美判断与社交节奏，不是一眼就会被谁牵着鼻子走的类型。正因为如此，越是掌控欲强的男生，越会对这种女生上头。
更关键的是陈陌有直觉：章岚会吃他这一套。
所以，他决定主动出击。
这正是他的主场——主动是他的强项，也是他最擅长的套路方式。他不是那种站在角落等人靠近的猎人，而是懂得如何在暧昧的气氛里轻巧发力，逐步逼近。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夜已深，音乐愈发激烈，灯光在空气中炸裂。熟悉的节奏一响起，所有人都进入状态——该蹦的蹦、该晃的晃，头发飞扬、胸口起伏，情绪被放大，天性被释放。
而在这场张扬与混乱之间，陈陌一直在有意识地“照顾”章岚。
他和她说的话明显比其他两人多，语气也更柔和、更调动气氛。只要章岚说点什么，他几乎都能顺着接下去，接得自然、熟练，还带点风趣。相比之下，对孙佳悦和那个女生的回应则明显“走程序”，只是礼貌应对。
“你要不要披一下我的外套？你这正对着空调风口，挺冷的。”
陈陌故意当着其他人面，目光专注地对章岚说。
这句话听上去是关心，实则却是一次精准出击。毕竟，在这三位女孩当中，章岚穿得反而最多——风衣、长裙、低调的妆容，一点都不显得轻浮。可陈陌偏偏不问穿得少的两位，直接绕过她们，把这份关心准确地落在了章岚身上。
这种被刻意挑中的偏爱感，对一个高傲又习惯被仰慕的美丽御姐而言，是杀伤力最强的一招。
他边说边将外套脱下来，身上只剩一件合身的短袖，恰到好处地露出手臂上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随意但不刻意，显然早就算准了这一套的视觉冲击。
“啊，不用不用。”章岚下意识地摆手，“她们俩穿得比我还少呢。”
但她的反应已经泄了底。
哪怕在光线昏暗的夜店里，陈陌也能清晰地看见章岚脸上的一抹红晕，还有微微加快的呼吸。她的声音略带不自然，还不忘下意识地朝孙佳悦瞥了一眼。
此刻的孙佳悦正端着酒杯，嘴角上扬却笑不进眼里，表情皮笑肉不笑。
而那位网友呢？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悄悄翻了个白眼，动作虽轻，却带着肉眼可见的杀气。章岚没敢直视她，却还是感受到那目光几乎像刀一样扫了过来。
“可恶，孙佳悦到底给我带了个什么人来？”章岚心里暗暗咬牙，情绪一阵翻腾。
但偏偏在这恼火之中，她又不得不承认——如果今天没来，自己就不会遇到陈陌，也不会享受到这种鹤立鸡群般的“专属照顾”。
她咬着唇，心里复杂极了。
就在这时，章岚忽然感觉到下身有些不适，像是有轻微的湿感蔓延开来。她知道自己生理期正巧撞上了今晚，原本打算再过一阵子再去卫生间，但现在明显感觉——时间到了。
她正想起身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却还没来得及张口，陈陌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顺势站起身来，说道：“这边人太多了，我陪你出去走一圈吧，透口气。”
语气自然得像是随口一说，却刚好替她遮住了起身的理由。章岚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没有拒绝，顺势把包拿了起来，跟着他离开卡座。
她没说目的，他也没问，两人之间的默契就像是悄然搭建起了一层薄薄的膜，彼此心照不宣。
理由随口拈来，自然得像即兴发挥，却正好为她铺好了台阶。背后的目光？她不敢回头去看，却能想象得出，那两道火线此刻正灼在自己身后。
趁着章岚和陈陌离开卡座的空当，孙佳悦立刻挪动身子，坐到了她的网友身边，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却透着火气。
“不是，悦悦，你干吗还带你自己姐妹来啊？”网友一脸埋怨地瞥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点社恐，这种场合我本来就不太自在。”
“我靠……”孙佳悦轻声骂了一句，“那男的你知道吗，是我们学校的熟人，还和我们学校另一个女生关系搞不清楚，乱得很。”
网友听到这，眼神一冷，顿时来了精神：“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挖到宝了呢，看着像个极品，结果这一晚上看下来，真是越来越下头。人设彻底崩了。”
“离他远点吧，真的。”网友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刚才精心整理好的头发拨到另一边，显然已经做出了“拉黑潜力股”的心理准备。
另一边，章岚和陈陌走到了夜店的洗手间门口，灯光昏黄，人声嘈杂，却反而隔绝出一种暧昧的私密氛围。就在章岚准备转身进卫生间的当口，陈陌忽然顺势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对了，加个微信吧。”他的语气自然又带点随性，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章岚的脸一下子红了，像是被灯光映出来的那种红晕，连耳根都带着点发烫。她本能地左顾右盼，似乎还想再矜持一秒，但手指已经打开了微信，把二维码展示出来。只是脸却倔强地别了过去，故意转向别处，像是怕被谁看到似的。
这么装矜持的呀？陈陌心中一乐，忍不住暗暗得意。
他看着章岚垂下头，黑长直的发丝顺着肩膀滑落，两只手乖巧地捧着手机在操作，整个人就像一只安静听话的小猫。这种画面对陈陌来说，简直是一种收获战利品般的快感。
这才是猎场的节奏。
陈陌看着她垂下的黑发，安静又带点克制的姿态，心里早已了然，暗自一笑。
他当然不会在卡座上当众提出加微信。
那种场合下，哪怕这个请求本身并无不妥，对女生而言也常常带有强烈的“社交意义”负担——尤其是在存在潜在竞争氛围的局面中。
许多女生在多人社交场合中，会本能地回避一切可能被误解为“表现得太主动”的行为，即便心里其实并不抗拒。这不是因为她们真要“欲拒还迎”，而是源于一种自我形象的“场域防御机制”——在复杂社交中，她们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控制“别人眼中的自己”。
在公共场合回应一个帅哥的主动示好，往往会让她们陷入不必要的舆论压力或他人揣测。于是，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加个微信”，在那样的卡座局中，也会被无形放大成一场“姿态博弈”。
所以，要想让这个“合情合理的请求”被顺利执行，就必须单独相处时提出。而今天这场局，章岚和孙佳悦是一起来的，她本就不会主动和他单独待太久。这个去洗手间的空当，几乎是今晚唯一能打破结构的机会。
陈陌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而他也毫不犹豫地把握住了。
章岚心里清楚，眼前这个男生已经释放出明显的信号：他对她感兴趣，不只是想认识，更有深入了解的意思。
这种信号她不是第一次收到，甚至可以说是屡见不鲜。从青春期开始，章岚便习惯了被注视、被搭话、被追逐，她的美貌一直是一张强有力的入场券。可偏偏，当释放信号的人是陈陌这样长相出挑、气场出众的帅哥时，她内心的那点自制力，依旧难以完全防守住。
她忍不住有点小小的狂喜。
哪怕她心里明知道陈陌和汪奕也许还有某种未解的关系，她不愿承认这之中有“抢人”的意味，但这种略带“偷抢”的微妙刺激，还是让她心跳加速。
甚至她明白，如果要在她和汪奕之间做选择，陈陌几乎不用犹豫，那个人也只能是她。这个判断不是骄傲，而是一种对自己筹码的笃定。
这种情境——结局未定，但胜负已知，让她产生一种近乎沉醉的“高分人生体验感”。就像一场比赛还没结束，观众席上就已开始为她鼓掌。
两人回到卡座时，看到孙佳悦一个人坐在原位，手里拿着饮料，嘴里懒洋洋地嘬着吸管，灯光映在她眯起的眼睛里，仿佛什么都看透。
那位网友早就不见了。
章岚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连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的情绪反应这么明显。她立刻对自己解释说：这不是因为“雌竞”，只是因为少了那道总带着“杀气”的目光，空气更轻松了而已。
可陈陌心里自然比她更清楚。对他这一类型的男人来说，这局的氛围已经昭然若揭。孙佳悦那点戏他看得明白，网友的离席，他也不用多问，这种情境下，谁都知道是什么走向。
说白了，“都是成年人了”。
“她有点事，先走了。”孙佳悦淡淡地说，语气轻描淡写，连眼神都没给他们太多。
三个人越聊越嗨，气氛到了点子上，便开了点小酒，随即又一起冲进舞池，在灯光和鼓点中肆意蹦迪，跳得浑身是汗，再回到卡座继续说说笑笑，就这样轮番循环，直到凌晨。
章岚完全沉浸在和陈陌共处的节奏里。这个男人总能恰到好处地带动氛围，松弛却不轻浮，风趣却不油腻。他情商高得刚刚好，每一次开口都仿佛刚好落在她期待的节点上。有时一句轻轻的调侃、一个若有若无的眼神，都能精准撩动她心弦——甚至在她自己意识到之前。
她心里清楚，这种相处的快感，是金信义、她遇到的大多数男生，甚至“毁容”前的王帅都给不了的。
而此时的陈陌，也早已将章岚设定为自己的“下一个计划目标”。余晴晴那段关系早已破裂，如今身边空出的位置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填补，既是情感上的调剂，也是一种对外展示的“面子工程”。
章岚虽然没有余晴晴那种内敛优雅的气质，但胜在颜值足够抢眼，出门能撑场面、朋友圈能撑排面。他甚至已经构想好了和她出双入对的样子。
陈陌唯一顾虑的是汪奕。他知道，章岚和汪奕也算熟，具体关系有多近，他说不上来，但至少不会太远。真要和章岚谈起来，局势或许会微妙一些，他必须设法在达成目标的前提下，把整个局面维持在“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可控边缘。
而此刻的章岚，则陷入一种复杂的“局促感”——并不是情绪上有多痛苦，而是局面上的进退维谷。
她知道，不久后金信义就会来找自己面谈。她答应了人家要把事情说清楚，总不能一直模糊不清。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陈陌出现了，气场刚刚好，外形也正对她的口味，甚至互动比她预想的还顺利。要是再犹豫，搞不好就错过了这个优质选项。
她当然希望两个男人都再等等自己——尤其是金信义。她真心不想被逼太紧，哪怕只是面对一场“需要交代”的感情收尾。
从情感倾向来说，章岚已经明白，自己更偏向陈陌一些。
可话说回来，她其实，并不想这么快“放掉”金信义。
章岚心里清楚，金信义已经不是那个她可以随意忽视的“保底选项”。他虽然不是最帅，也不是最会撩，但他认真、稳定、在她人生低谷时始终站在原地，这让她有一种深藏的优越感和控制感。
她脑海里甚至已经模拟起了“推迟表态”那天的对话——如果她暗示自己还需要点时间，金信义可能会说什么、可能会做什么、可能会怎么生气、可能怎么质问、可能怎么转身……
而她面对自己脑补的这一切，感到隐隐地不满。
不满金信义不愿再继续做备胎；不满他不愿意继续乖乖等在原地；不满他不愿意甘心作为“随时可取”的人；不满他可能要主动结束这段不对等的情感联系。
她知道这不合理，但依旧觉得委屈。因为她习惯了世界围着她转。而现在，她还不想选。
她想要一边犹豫，一边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