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许乃钊起疑心,也为了方便徐凡的安排,薛二在回营的途中倒是不急,先是在大营外左绕右绕花去了大半个时辰,才装作一副惊慌的样子赶回大营。
急匆匆刚一到大帐外,就只听见许乃钊在大帐内眉飞色舞的冲什么人吹嘘道:
“哈尔萨阁下,您的到来可真是让我如同久旱逢甘雨,
当解我燃眉之急啊,当然还有雨晴格格您,想不到恭亲王都这么重视此事,派你来亲自主持公道。”
原来雨晴格格和侍卫胡儿满已经在徐凡的安排下,摇身一变成为了咸丰皇帝从京城派来的钦差大臣。
想必这许乃钊病急乱投医,在这突然伸过来的救命稻草之下已经是昏了脑袋。
薛二在账外听见这些话,心中已是将之后的计划慢慢展现了出来,为了避免打搅到许乃钊的雅兴,倒也是忍着冲动耐心的在账外等候了起来。
“许大人这话客气了,嫣然姑娘乃是我闺中密友,与我情同姐妹,眼下被那徐凡出此毒手香消玉殒,我难过之余,心中更是无比想要把徐凡那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千刀万剐,祭我姐妹在天之灵,毋庸多言,一切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雨晴格格这番模样演的惟妙惟肖,咬牙切齿的样子几乎就是像吃人的母夜叉一般,让一旁的胡儿满简直是心悦诚服。
又互相诉说了几句对徐凡的滔天仇恨,胡儿满和雨晴也不再多言,借口旅程疲倦,倒也是先行告退了。
临出帐之前和进去的薛二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刚送走了雨晴等人,许乃钊显然还是喜气未消,见薛二满身血污的莽撞走进来,却是没有发怒,倒先是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薛二?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下面自然又是薛二的一番苦肉戏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血战和一场一泻千里的大败,竟是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薛二演绎的栩栩如生,直把许乃钊唬得没有生出半点疑心。
只不过见到薛二这副惨样,那该死的赵信却是从早上出去了就一直未归,许乃钊想问又问不出口,想必也是在薛二所描述的那场偷袭之下一命呜呼了。
再加上听之前跑窜回来的士兵汇报,那赵信乃是第一个冲进密林之中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眼下突获外援,还是代表着京城方面的力量,许乃钊有恃无恐之下,便也顾不得这么多,只想着孤注一掷,能够在下面的安排中背水一战,反败为胜!
而许乃钊所谓的妙计,也只不过是一场痴人说梦般的玩笑罢了!
按照他和胡儿满,雨晴两人的谋划,此时再对徐凡盘踞的上海城进行强攻也是不太现实,不如智取,那就是借助雨晴和胡儿满的钦差身份,将徐凡从上海城中召出,前往许乃钊的大营由钦差大臣进行诘问,届时许乃钊再利用这场鸿门宴,用埋伏好的刀斧手将徐凡一击毙杀,上海则唾手可得。
而且许乃钊也不怕徐凡不应召,不应召,那就代表着理亏,半路劫杀纳兰嫣然一事自然也就不打自招了。
所以许乃钊此时已是利令智昏,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心腹手下已是尽丧,连此刻身旁最为信任的几个人都是徐凡派来的间谍也不知晓,他离灭亡,只有短短的几步路了。
“罢了,徐凡也猖狂不了两天了,而明日就是他的葬身之日!薛二,我都已安排妥当,明天你就能亲手手刃你的仇人了,时候不早了,赶紧下去休息,明晚我们就喝庆功酒!”
许乃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退下,薛二求之不得,便也是阴笑着告退了。
一夜无话。
翌日,徐凡如约而至,随行的只有杨班候,安娜和区区二十名战狼特种兵,只不过其中一人特殊,体型娇小,有几分女儿之态,想必是徐凡精心谋划的暗着了。
徐凡一行骑快马从上海城中直趋许乃钊的大营,其间从容不迫淡定沉静的样子,真是有当年关公单刀赴会的豪情壮志,直让上海城中的众军士心中的仰慕之情如同滚滚长江奔流不息。
离大营只剩数十步时,徐凡率先下马,亦步亦趋地由座下马儿还在向前的惯性带动自己往前轻松行了数步,直宛如临空行走的仙人一般让人心驰神往,在心中隐隐生出崇敬之意。
门口,却是立着数十个虎背熊腰操刀弄枪的清军士兵,徐凡一瞅心底也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些士兵分明就是许乃钊特意安排在这里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
灵机一动,徐凡倒先是不急着上前,冲着安娜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则是满脸嫌弃的走到徐凡的身前,先行向大门走了过去!
此时的安娜,配上一双高筒军靴,足足有一米八之高,再加上身材魁梧不输守门的任何一个清军,体格甚至还远远在他们之上,而她那满头金发,更是给了那些守门清军内心莫大的震撼之感,原本想要给徐凡一个下马威的他们,此时竟都是在安娜充满敌意的目光之下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徐凡一行人,就这样有惊无险的通过了大门,在大营里清军满是仇视目光之下的目送之下,一步一步缓缓向许乃钊的大帐里走去。
一路上,徐凡见许乃钊大帐周围的几个帐篷都是门帘紧闭,方圆几十米内空无一人,料想定了那其中肯定是遍布刀斧手,但是想到今天黎明时分悄悄给薛二送去,吩咐好他布置好的东西,此刻徐凡即使是直接开打,也丝毫不虚半分。
徐凡和杨班候,安娜进了大帐,二十名战狼特种兵则是在外等候。
一进大帐,还不等徐凡开口,许乃钊倒是发起了官威,在大堂之上猛然站立起来,当着一旁雨晴和胡儿满的面,大声呵斥道:
“大胆徐凡,贼胆包天,既是有罪之臣,面见上官和钦差大人为什么不下跪?!速速给我跪下,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徐凡怎么会鸟这蠢货的无理要求,倒也是不急着言语,只淡淡的把外衣一解,露出身上的一物,却登时让堂上的许乃钊全身为之一震,瞠目结舌,只敢惊恐的不停喃喃道: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