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
两声清脆无比的耳光声,在此时的夜空中突兀响起,
之后,除了捂紧脸颊浑身抽动的紫薇,和满脸惊愕石化于原地的奕谨两人难以置信的沉重呼吸声,
以及稍远处极力憋笑的杨班候,
兵部尚书府门口,霎时,万籁俱寂!
“你···你这狗东西,居然真敢打我?”
良久,气到浑身剧颤的紫薇,一双苍白素手紧紧捂住通红发肿的左右脸颊,同时泪流满面,双眼怨毒的朝着徐凡嘶吼道。
徐凡摊开手掌,满脸无辜,言辞犀利道:
“你爷爷,是夕良吧?
如果是的话,那我还和你沾亲带故,
按理,本不该撕破脸皮,伤了和气,
但你一介女子,却不学温良恭俭让,倒是仗势欺人,自视过高,以为自己生得好,就高人一等,无法无天了?
以为自己有了几分姿色,众星捧月下,就可以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把人当作奴仆一样使唤,所有人都要遵循你的意思才行,而一点儿都不知道尊重别人?!”
“你爷爷惯着你,惯出来你这身大小姐脾气,
他没管教好,今天就自有我来替他管教!”
“并且,看在你是故人之后,打你两巴掌,算是轻的,
要是他人如此这般,只怕是早就被本帅,当场处决了!”
这······
当众处决?!
紫薇,“······”
奕谨,“······”
眼见着紫薇受辱,一脸可怜巴巴的小鸟依人模样,本还在愕然之中的奕谨,旋即幡然醒悟,大步上前将紫薇护在身后,脸色阴沉道:
“我本意,只要你向紫薇小姐磕头认罪后,大可念在你是初犯的情况下,放你一马。”
“可谁知,你却是这等给脸不要脸,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
既然你现在选择让紫薇小姐难堪,还动手打人,那么本少,也只好再开杀戒了!”
奕谨舔动嘴唇,冲着徐凡,龇牙咧嘴。
最后,还堂而皇之道,“现在跪下向我磕头求饶,我留你一具全尸。”
遣词造句,充满了霸道和狠虐,似乎在他奕谨面前,他的话,便是王法,
一言一语之间,便可以判定寻常众生,生死大事,
徐凡不惊不慌,双手负后的同时,扭头朝稍远处的杨班侯使了个眼神,
然后对着奕谨,报以淡淡微笑。
“怎么?要叫你的狐朋狗友过来,向我求情?”奕谨挤眉弄眼,一副有恃无恐的作态,并刻意在紫薇面前挺直身躯,显示自己的高大威猛。
“喂,要一起过来磕头就赶紧的,磨磨蹭蹭,真是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奕谨一脸不耐烦。
此时,刚刚还委屈哭泣的紫薇,也是昂起头颅,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朝着徐凡绽放光芒,并表达活该的含义。
“喂,我在叫你们两个狗东西快点,听不懂人话啊?”
咔嚓!
正当奕谨呵欠连天,满脸倨傲之态继续要指手画脚之际,大步上前的杨班侯,猛然向其双腿胫骨上狠狠一踢,一声如同黄豆绽开的骨骼炸裂声,轰然响起!
“啊!·····我草你大······”
两只小腿双双折断的奕谨,当即双膝扑通跪地,痛得满头大汗,面部狰狞!
“喂?你有种,再‘喂’一句试试?”
“我家大帅,何等人物,岂是你这等废物,可以指手画脚的?”
紫薇,“······”
这·······
奕谨胫骨碎裂,疼得浑身冷汗直流,
再加上此刻是以双膝跪地的姿态,面朝着徐凡和杨班侯两人,
身旁,更是有着自己苦苦追求而不得,今天正好展示英雄救美风采的心上人,
此刻种种,钻心的疼痛和刻骨的耻辱,早已让他最后一丝理智,烟消云散!
“我发誓,一定·······今日一定要将你们两个碎尸万段,抽筋扒皮!”
“脚没弄脏吧?”徐凡突然极其关切的看向杨班侯。
杨班侯会心一笑,“回家得换鞋子了。”
奕谨,“……”
他堂堂九门提督的儿子,且还是八旗子弟,身份高贵,人人敬畏,
此刻被人踹跪在地不说,
居然,还要被人用言语,
如此羞辱?!
“我······”
踏踏踏!
一番争吵打斗之下,本就处于燕京城繁华地带的兵部尚书府门前,
瞬间引来大批百姓围观,摩肩接踵,观者如潮,
在燕京城本就臭名远扬,人尽皆知的奕谨,
此刻如此一派惨状下,更是让围观群众瞠目结舌之际,一片哗然。
“这,这居然是堂堂京城谨少?!”
“九门提督的儿子!?”
“怎么,怎么被人给打成这幅模样了!?”
九门提督,相当于后世的京畿卫戍区主官,掌管燕京城内城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等九座城门的守卫和门禁,实际上,也是满清皇室的禁军统领,非高品级皇族旗人,不得担任!
如此权高位重的恐怖存在,
而,身为提督之子的奕谨,更是名副其实的权贵二代,
平日里,高高在上,众人避之不及,唯恐遇上惨遭祸害,但今天,他却于众人面前,被人给当街打废跪地,呵呵……
一时间,
周围几条街道之上,人群水泄不通,众皆愕然,
无数敬畏而忧惧的目光,一股脑全都聚焦在了站在奕谨身前,双手负后,满脸云淡风轻的徐凡身上,
“呵呵,我告诉你,你惹上事了,你惹上大事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你今天,别想活着从这里离开!”
奕谨钢牙紧咬,忍着切肤之痛,对着身前徐凡,双目怨毒的嘶吼道。
而稍远处人群中,已经有胆小怕事的百姓,悄悄溜去报官,
唯恐事后,因为这件事,让震怒的九门提督,迁怒到自己身上,
现场人心惶惶,众人奔走呼告,如同末世降临。
如果不出意外,按照奕谨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燕京城百姓的传播速度,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应该有大批鹰犬爪牙,前来救场。
可徐凡和杨班侯,依旧在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就是徐凡的脾性,敢做敢当,不畏强权,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做出更改!
九门提督固然听上去威风凛凛,恐怖如斯,
然而,于徐凡而言,一介蝼蚁而已。
“不得不说,单从你择偶的角度来评判,
这种屁本事没有,遇事就只会搬出‘爹’来救场的纨绔废物,
你没答应,倒还算是明智之举。”
徐凡摸摸鼻子,抽空对着一旁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的紫薇,点头称是。
紫薇面色苍白,眼眸垂下,不敢出声。
眼前这家伙,恐怕根本就不是自己眼里,所谓的一般人!
“紫薇,你别听这个家伙出口污蔑我,今天我是没有防备,才会被他们偷袭得手!
你放心,我的人马上就到,这两个该死的家伙,谁也跑不了!”
奕谨龇牙咧嘴,光洁的额头上青筋根根绽露,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自己跃马扬鞭燕京城数十年,论起嚣张跋扈,几乎无出其右者,
但是今天,却是当着一群贱民和自己发誓要弄到手的女人的面,
被人无情吊打,百般羞辱?!
真特么是,当“九门提督”这块招牌,是纸糊的了!
滋!
徐凡微笑上前,顺势将手里半截还没燃尽的烟蒂,一把按在奕谨光溜溜的头顶!
青烟直冒,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瞬间令还在口出狂言的奕谨露齿狂号!
“啊!啊!啊!……”
徐凡收回手指,沉声教训道,
“男人的威风,是靠拳头打出来的,而不是像你一样,用嘴皮子磨出来的,
你若是想早点去转世投胎的话,大可再张嘴继续叫唤。”
奕谨,“······”
此情此景,霎时令站在一旁的紫薇,瞳孔炸裂,脸色剧变!
眼前这男子,究竟什么来路?!
简直狂到没边没际了!
在明知道了对面是什么身份地位后,居然还敢动手打人,
接下来,甚至还三番五次的直接无视对方,接连发出的死亡警告,
并且还于原地,云淡风轻的抽烟说笑,丝毫没有逃跑的打算,
简直匪夷所思啊·······
莫不然这两位,是刚从某座大山里出来的世外高手,要借此扬名立万?!
可谁不知道,在这深不可测的燕京城里,是虎得趴着,是龙也得盘着!?
看来今天这场闹剧,注定要以人头落地而收场了!
“你们,还是赶紧逃吧,他,不是你们能够惹得起的。”
紫薇感觉到了身旁奕谨的杀气,愈发浓盛,也只敢在口头上说说要取人性命的她,终是暴露出了女人内心柔软,现在竟是态度好转,劝解徐凡两人赶紧逃走,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哈哈,逃?”徐凡闻言哑然失笑,拨动手指,凛然道,
“纵然身前万人阻挡,我亦,一往无前,
逃?不存在的!”
紫薇满脸愕然,深心里突然涌现出一抹惊艳之感,
这种轩盖如云,气宇轩昂的英雄气概,让她的心弦,感觉像是被拨动了一下!
“嘿嘿,别说你不逃,就算你现在转身就跑,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抓回来,放在脚板下摩擦!”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奕谨,仰头打岔道。
轰!
一旁杨班候循声一脚踹去,直中对方面门!
原本长相还看得过去的奕谨,当即鼻血横飞,接连掉落了三颗门牙,
“大帅说话,你敢插嘴?!向我打报告了吗?!”
“唔唔·····我草你······”
奕谨捂紧露风的嘴巴,一边吐血,一边双目血红的继续叫嚣道,
噗!又一脚,踩在奕谨刚刚才断裂的小腿之上,
“啊!···啊!···你个,小杂·····”
噗!
“啊!···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噗!
“啊,大哥,大哥,别踩了···好痛···我闭嘴,我闭嘴!······”
杨班候,“……”
呵呵,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非要付出血的代价后,才知道老老实实的俯首称臣,
说白了就一个字,贱的!
徐凡见状哑然失笑,心里却丝毫没有生出一丁点同情的意味,
自古,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更何况,这个八旗纨绔完全就是在咎由自取,活该!
而与此同时。
奕谨被人打跪于兵部尚书府门口,当众受辱的消息,也已经是传到了他的父亲——九门提督奕譞的耳朵里,这位燕京重臣,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场发飙,扬言必将凶手,扒皮抽筋,碎尸万断。
同时,亲调五百八旗兵,列成两队,手持利刃,浩浩荡荡朝事发之地奔来。
于皇城之下,大肆调兵,看来这位向来护犊子的父亲,是真的发怒了!
······
可徐凡,却早有准备。
从怀中翻出了一枚可以显示身份的令牌,交给了杨班候后,徐凡扭头看向紫薇,
“京城十三少,贝德,你应该认识吧!?”
贝德?
紫薇顿时瞪大眼眸,不敢出声,只敢如同小鸡啄米般,慌张点头,
这可是当今皇上老师的儿子,
帝师之后,可是比这九门提督的儿子,金贵显赫多了!
并且莫说是这废物儿子,就连他老子——正牌的九门提督,
帝师一门,也是他们招惹不起的恐怖存在!
而跪立于另一旁的奕谨,闻声之后也登时面露苦笑!
这个名字,他不陌生,因为那个同龄人,跟自己相比,
不光行事比自己还要嚣张霸道,而且论起家世,更是超他百倍!
而眼前这男子,竟然敢如此轻描淡写提及他的名字,
看样子,交情不浅啊!
“带着这位公子去找他,就说我让他来一趟。”
徐凡不苟言笑,严肃道。
“好!···好!···”
紫薇不敢有所质疑,也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当即迫不及待的在前引路,带着杨班候前去请人。
跪在地上的奕谨,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顿时不知道应该在脸上摆出什么表情,
“妈啊······这次,好像是要踢到铁板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