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大院之中众人惊吓得纷纷侧目之际,却只见原本守卫森严的巡抚府各处亭台楼阁之间,
不时有人影疯狂闪动,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绝望的惨叫和从高处跌落的府中护卫的尸体。
夜色萧萧,月光向大地洒下银辉,更是让大院之中,分外皎洁透亮。
只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令今晚院落之中,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全然都如洞若观火,让人如同欣赏一出跌宕起伏的舞台剧一般。
一边是心有怯意,但依旧虎视眈眈的巡抚府家丁护卫,
另一边,则是坚毅无畏的三道人影,而其中为首的,
正是依旧双手负后,右脚还在将伊里斯不停踩在地上摩擦的徐凡。
邪气凛然。
“人太杂了,聒噪,我不喜欢,
先杀干净些!”
徐凡一边用脚不停将伊里斯的面门在地上来回摩擦,
一边朝各高处上的数百天地会精锐挥了挥手,
旋即,嗖嗖嗖!
千道冷冽光影,瞬间从四面八方射向包围在徐凡身边的家丁打手,以及那满堂猪狗。
一阵喧闹惨叫之后,徐凡用上百具血淋淋的尸体,
向已是面色铁青,汗如浆涌的耆龄证明了,
他口中那句,
挥手之间,伏尸百具,
杀你有如屠猪宰狗,当真不只是,
说说而已!
“你到底想干什么?!”
耆龄突然感到有些怕了,
他铁青着脸,忽然天真的朝徐凡明知故问道。
眼前这个家伙,今夜突然横空杀来,非但扬言给自己“送钟”,
更是直接出手废掉了自己的儿子!
这个狗砸碎,难道今天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吗?!
但似乎,还真被他猜对了。
徐凡见脚下的伊里斯老实了一点,奄奄一息,这才抬起头,
抽空道:
“我吗?我在陪你儿子玩啊。”
尼玛?把人家踩在脚底下肆意摩擦,这叫陪人家玩?!
有你这么玩的吗?!
耆龄气得一时语塞,心中刚刚压抑下去的怨气,又忍不住怒火攻心起来,
他不仅感到此刻喉头有些甜腻,就连全身,都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
十五年,
整整十五年。
他耆龄自从十五年前凭借着伪皇族身份,在广东省打下一片江山后,
便从此只手遮天,横行无忌,俨然一方土皇帝,
所以何曾受过过今天,这般奇耻大辱?!
试问往日,谁见到他耆龄,不是俯首称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说得不好听,就算他拉泡屎,别人都还抢着接!
然而,今天。
他这个昔日的王者,竟然反而被自己视为阶下囚的小辈,一而再再而三羞辱。
“你可想好了,我跟当今万岁爷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
我耆龄,乃是满洲正黄旗人,你敢杀我,皇上绝对不会放过你!”
耆龄黔驴技穷,呼出一口气,竟是将自己最后的一张底牌,亮了出来!
“噢?满洲正黄旗,很,牛逼吗?
泱泱山河,海阔天空,这世间有两种人必死,
第一种,是阎王爷盯上的人,阎王叫你三更死,谁人敢留到五更;
而第二种,就是我徐凡盯上的人,我徐凡不是阎王,却胜似阎王!”
徐凡双手负后,气息平稳,又露齿一笑,让人不寒而栗,
“莫说你是旗人,就算你是京城里的大小皇族,王爷贝勒,
该杀的,老子,照砍不误!”
一番话,吓得耆龄胆战心惊,
徐凡明明笑得如沐春风,可实则,让他却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但即使如此,耆龄仍是在狐假虎威,不甘死心的道:
“你可知道,你说出的这番话,已经足够你死一百回的了!”
“我们旗人,自大清入主中原以来,就注定高人一等,是做主子的命!
你们这些汉狗,乖乖做奴才便是,为何要自命不凡,不自量力!”
耆龄语速很慢,一字一顿,声音大得几近嘶吼。
“识相的话,马上令你的人缴械投降,再放了我儿子,
今天的事,我可以考虑不予追究。”
这算是,耆龄最后的好言相劝了,
然而,在徐凡眼里,
这也仅仅只是几句无力的威胁,痴人说梦罢了。
听了这番软绵绵的恫吓,徐凡脚下的力道,反而是更加的重了。
让脸皮本就贴紧地面,难以呼吸的伊里斯,
一时几近窒息。
顿时,这位自诩天命之子的公子,心里极其憋屈,他是武术宗师无崖子的得意门生,又贵为广东巡抚的长公子,声名显赫,高贵不凡,什么时候,遭受过这般羞辱虐待?
居然,被人踩住脑袋,让脸皮在地上摩擦了,
如此之久?!
伊里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心境从未受过如此挫折的他,此刻竟是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侧过嘴角,透出一口气,对着徐凡仰面大骂道:
“士可杀···不可辱,
姓徐的,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然后受到我伊尔根觉罗家族不死不休的追杀,
你敢吗!狗砸碎!”
徐凡闻言低头一笑,并不言语,
只是缓缓从伊里斯的头上移开脚步,
让他口鼻之间,得以为之一松,流畅呼吸。
“嘶嘶,哼,识相啦?我就说,
就算借给你一百个胆子,我谅你这怂包,
也不敢对我赶尽杀绝!”
伊里斯瘫软在地上,虽然满面血肉模糊,那处地方也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笑得真的很得意。
只是,下一秒,
猛地咯嚓一声!
这是某人,手指骨头碎裂时,发出的脆响!
“啊!······”
还没来得及高兴三秒的伊里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旋即又立马痛得如同杀猪一般嚎叫起来,余光所及之处,徐凡正在用脚上那双特制皮鞋的鞋跟,肆意在地上揉擦着他右手的那五根手指,血肉模糊,几可见骨,简直不忍直视!
紧随其后,徐凡那独有的温柔嗓音传来:
“好听吗?”
伊里斯:“……”
伊里斯双目血红保持沉默,咬牙死撑着右手传来的剧痛。
他硬起头皮,一字一句放声怒吼道:
“我······伊尔根觉罗家族的······男儿,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流血流汗,不流泪!
我伊里斯,今天就算死这里,死外边,
都不会向你开口求饶一个字!”
轰!
话音未落,伊里斯的身子,却已是倒飞出去数米!
“我跟你闹呢?
我问你的是,好不好听?!
给我净扯那些没用的,想干啥?”
哔!
全场,一片死寂。
耆龄:“……”
众人:“……”
此时此刻,瘫在地上,已是七窍流血,形如死狗一般的伊里斯,内心全然崩溃,想到自己竟是当众被人打成这副窝囊样子,不仅双眼,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好,好听!”
咔嚓!
“好听?谁说好听了,
我怎么觉得,怪难听的,
要不,再听听吧。”
“啊!······”
徐凡嘴角扬起邪魅笑容,又一次用鞋跟,漫不经心的将伊里斯的左手五根手指,再次在地上蹂躏成了一滩烂泥。
“小逼崽子,爷爷玩够了,跟你师傅跪一起去,
下面,该轮到你老子了。”
轰!
下一秒,徐凡微微一踢腿,
已是完全成为废人,奄奄一息的伊里斯,当即又被他踢得倒飞数米,滚落在了早就在一旁四肢跪地,大气不敢出的无崖子身边。
师徒四目相对之际,
悔在心头,口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