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曾国藩?!······”
徐凡闻言当即眉头一挑,激动不已的站起身,近乎失声的问道:
“赵诚,你再确认一遍,来的可真是曾国藩?!”
“是的大帅,末将敢用人头担保,来者真是曾国藩。”赵诚一脸认真的点头说道,同时也极其疑惑不解,“大帅,这曾国藩是何人也啊,让您如此惊讶失态?!”
“哈哈哈……这可是一个大宝贝!”
徐凡哈哈大笑一阵后,当即眉飞色舞的大步从主座上走下,朝着门外快步冲去。
这一幕,也更是让在场的众将产生了极强的疑惑之感,
难不成,这位突然造访的曾国藩,是大帅的什么老相识?!
而此时此刻,正快步冲向城门口的徐凡,心中是激动不已。
要知道这位突然来访的曾国藩,可是号称晚清的中兴名臣之一,其无论是政绩军功,还是为人处世家风家德,都在近代史上留下过极其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只不过现在,曾国藩还处于人生的最低谷之中,不光是在湖南战场上连战连败,而且近期在江西战场的一战,非但被宿敌石达开打得全军覆没,还险些羞愧的跳水自杀。
可以说,他现在的人生境遇非常的不妙,跟徐凡的战绩相比简直就是青铜之于王者。
一边想,徐凡也就已经快步走到了城门口,急令哨兵打开城门之后,徐凡匆忙将城门外的一众骑着马并且着清军服饰的人迎了进来。
其中为首一人,面容消瘦,颧骨突出,鼻翼高耸如同刀削,一对三角眼炯炯有神,一双蚕蛾眉不怒而威,让人乍一看就心生敬畏,不由得生出继续交往攀谈的打算。
不用说,有着这样龙凤之姿的人物,有极大的可能就是曾国藩!
一念至此,徐凡当即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
“伯涵兄(曾国藩,字伯涵。),久仰大名!今日光临寒舍,令在下蓬荜生辉,快随我来,
我已经叫后厨备好宴席,为伯涵兄你们接风洗尘,今夜你我可一定要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走在人群最前方的曾国藩闻言一惊,实在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百战百胜的东南总督徐凡,竟然对自己如此客气和蔼,完全没有一股高高在上的自高自大之感,而且萍水相逢之下,他就能叫出自己的表字出来,这一处细节,也更是让曾国藩一行,感到由衷的受宠若惊。
如此礼遇之下,曾国藩怕失了礼节,不敢怠慢,当即拱手对着徐凡回道:
“下官曾国藩,见过总督大人!”
徐凡笑了笑,一把扯住曾国藩的衣袖,满面春风的说道:
“伯涵兄,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礼。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这里没有官职身份,只有宾主之谊,
大家尽管畅所欲言,人生得意须尽欢,大可不必拘束!”
曾国藩闻言更是心生感慨,想他近年来虽然凭借着一腔坚决智勇,在湖广地区打出一番名号,但是究其根本,他只是一个地方自立的团练地主,还是个汉族出身,所以即使最高做到过代湖北巡抚,但是也只仅仅风光了七天就被咸丰明升暗降为一个并无实权的兵部侍郎。
而徐凡则不同,他现在既是东南一方几省的总督,又是此次剿匪平叛的御命钦差大臣,
两个人的地位可以说是有着云泥之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但是此时此刻徐凡如此的以礼相待,却是让曾国藩在内的一众人,都感到发自内心的感动。
“老师,徐大人如此礼贤下士,我们再过分客套的话,就显得矫揉造作了,
不如就按徐大人所言,都放开一点,说自己心中想说,做自己心中想做,畅所欲言嘛!”
正当曾国藩在腹中搜寻说辞之际,
他的身后一个约莫而立之年,嘴生短须身材魁梧的男子走出来,谈笑风生。
言语之中,不卑不亢,颇有一股慷慨之气。
“噢?这位仁兄谈吐不凡,颇得我意,不知道如何称呼啊?”
徐凡饶有兴趣的朝刚才那发声的男子看去,拱手笑问道。
只不过那中年男子闻言,先是沉默不语,却是笑着看向曾国藩,双目之中投去一阵询问中带着恭敬的眼神。
曾国藩爽朗一笑,介绍道:
“徐大人,这位是在下的爱徒,李鸿章!”
“李少荃,阁下,阁下是李少荃?!”
徐凡闻言心头猛地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这个名号脱口而出。
而他面前的李鸿章,闻言也是十分惊诧,甚至是,在心中生出了一丝畏惧的奇异感觉。
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徐大人,对自己这位小有名气的老师曾国藩了解不少还就算了,
竟然还对未出茅庐,尚属于籍籍无名之辈的自己,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难道说,这位徐大人的情报工作,竟然是做的了通晓天下万事万物的地步!
“额···正是贱下,下官李鸿章,见过徐大人!”
半晌,李鸿章才从惊异当中反应过来,立刻红着脸对徐凡行礼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徐凡笑笑不说话,一边用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神不停打量着这个后来因为只手创建了淮军和北洋舰队而被洋人称为东方“俾斯麦”的奇男子,一边不断的心生感叹:
“乖乖,今天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是让晚清两大中兴名臣都齐聚到了自己的帐下,这对自己的此世人生来说,简直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重大事件!”
而这还不算完,在介绍完李鸿章之后,见到气氛还略有些怪异尴尬的曾国藩,又是主动向徐凡介绍着其余随行的几人:
此时站在他左侧的人,他的二弟曾国潢,
紧接着是三弟曾国华、四弟曾国荃、五弟曾国葆!
这么掰着手指头一算,曾国藩一家,五个兄弟,今天竟然全部到场!
加上李鸿章的话,这么强大的阵容,简直就凑成了一桌晚清的“名人堂”!!
一边走一边说,徐凡也领着曾国藩等人来到了酒席之处,分宾落座之后,
徐凡啜饮了一口清茶,润润嗓子之后,开门见山道:
“伯涵兄,今天是吹什么风,把你给请到我这来了?
我是个直肠子,有话你就直说,千万不要跟我见外!”
对此,其实徐凡心中的小算盘早有打算,
此次江西大战,曾国藩损兵折将,麾下湘军元气大伤之下,
所以徐凡料想着他此番千里迢迢而来,可能是要借兵或者借武器。
曾国藩说道:“不瞒弘毅我此番来是向弘毅取经的。”
“哦此话怎讲?”李振问道。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曾国藩却是长叹一口气,旋即一脸沉痛的说道:
“徐大人,实不相瞒,这几年来下官和发匪作战,是屡战屡败,被那匪王石达开是压的死死的,不光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之前夺回来的城池又被其占了回去,可以说是前功尽弃。
但是相反,我在老家对徐大人您的战绩是早有耳闻,南征北战,纵横千里,百战百胜,竟无一件失败的战例,这样辉煌无比的战功,着实是让下官心生敬佩,所以下官此次前来,
是想向徐大人请教一番行军用兵之术,以解下官一处心结!”
徐凡眼见着曾国藩一脸认真之色,当即摆手谦虚道:
“伯涵兄,过谦了!不敢说赐教,只能说一起探讨探讨!
正好我这几日就要发兵江北大营,迎战你的老对手石达开,
伯涵兄你如果方便的话,不如这段时间就留在我的身边,为我出谋划策,指点迷津!”
曾国藩闻言,当即惊喜的站起身,朝徐凡行大礼说道:
“下官愿意留下来,这样的机会,在下简直是求之不得!”
一言至此,曾国藩还觉得不够,目光扫到桌上的酒杯后,当即率领着一众人等举杯,
“来,今夜,我代表全体湘军士卒,敬徐大人一杯!
祝愿几日后,旗开得胜,一举击溃石达开的匪军!”
“来,干杯!···”
“干杯!···”
“喝,哈哈哈,干杯!敬徐大人!···”
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酒席之间,
不仅洋溢起了热烈的酒兴欢愉,更是升腾起了一股关乎华夏国运的浓浓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