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到了齐王娶侧妃的日子。
虽是侧妃,但因为是镇国公府的三小姐,再加上有皇后这个姑母,排场虽比不上正妃,但也不遑多让。
一下子吸引了全城的百姓,前去观看。
只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侧妃下轿的时候,走路姿势十分奇怪。
似乎有些僵硬,又似乎腿有点毛病。
反正不像正常人那般自如。
红盖头下,萧玲正强忍着巨大的痛苦迈上齐王府的台阶。
那十几大板,几乎要了她的命。
虽然镇国公为她请来了大夫,又用了上好的外伤药,可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恢复不了。
身上的伤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放大的数倍,痛的萧玲冷汗涔涔。
周围人议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让萧玲无比厌烦。
这群臭乞丐,居然对着她指指点点。
真是该死。
萧寅也察觉到萧玲的不对劲,低声问她:“怎么了?”
“没,没事……”萧玲嘴上说着没事,可是身上的痛感却快要将她撕碎了。
眼前浮出萧稷英俊的面庞,萧玲的身上痛,心里更痛。
她这些伤,都是萧稷给她的呀。
为了宋文君,他把自己伤成这样,他就一点也不后悔吗?
好不容易走到正厅,开始拜天地。
疼痛让萧玲弯不下去腰,她僵直着背,不肯低头。
顿时,在场的人眼神都变了。
“侧妃,这是不愿意?”
“说的也是,她可是镇国公府的嫡女,怎么甘心为侧妃呢。”
闲言碎语传入萧寅的耳朵里,他低声提醒萧玲:“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就算再不愿意也得给本王一个面子。”
萧玲欲哭无泪,她哪里是不愿意。
她是疼的弯不下去腰啊。
最终一咬牙使劲弯下腰,却是尖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如此情景,吓的服侍的婆子急忙把萧玲扶了起来。
四周传来低低的嘲笑声,萧寅只觉得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
萧玲站稳了脚,身子却疼的直哆嗦。
在她几乎快要疼晕过去时,总算拜完了堂,被送进了洞房。
外面宾客喧天,萧玲坐在屋子里疼的直掉眼泪。
身边的嬷嬷不停的提醒她:“萧侧妃,今天是你大好的日子,便是再疼再难也要忍忍。”
“忍忍忍,我都忍了一天了。”萧玲一点好脾气都没有。
从半夜她就被揪起来洗漱,上妆。
身上的伤粘到了衣服,被嬷嬷狠心揪下又换上新的绷带,这才穿上了嫁衣。
萧玲的痛苦没有人能理解,她心里满腔的怨恨,全都发泄到了宋文君身上。
“贱人,真是贱人,偏偏挑在本侧妃成亲的这天发作,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嬷嬷自然知道萧玲骂的是谁,吓的脸都白了:“侧妃息怒,小心隔墙有耳啊,这里可不是镇国公府,这里是齐王府。”
萧玲虽然心有不甘,但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
很快,宾客都散尽了。
萧寅马上就要来了,萧玲一想到身上的伤,她就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国,王爷若是看到我这身伤,他会不会被吓跑。”
“侧妃放宽心,王爷向来仁厚,他可是贤名在外的齐王殿下,爱民如子,对百姓都如此,难道还会嫌弃侧妃身上的伤吗,王爷见了只会心疼你。”
被嬷嬷这么一说,萧玲的心里安定了不少。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动静,是萧寅来了。
萧玲急忙端坐好身姿,萧寅进门后看着坐在喜床上的妙龄女子,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娶了萧玲,他就得到了镇国公的支持。
他挥了挥手,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嬷嬷和屋内的婢女,全都退了出去。
萧玲坐在喜床上不安的扭动着手指,盖头被掀开,眼前明亮起来。
一袭新郎服的萧寅出现在她眼前。
“殿下。”萧玲羞涩的一笑。
萧寅不愧是温润如玉的君子,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等很久了吧。”
伸手,他替萧玲摘掉头上的金冠。
萧玲被他的细心,感动的有些不知所措。
萧寅凑近她一些突然鼻端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儿,他微微蹙眉:“你受伤了?”
“我……”萧玲的声音哽咽起来。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受伤的事情,跟萧寅说。
萧寅却看到她的喜服后面,有血透了出来。
用手一摸,果然是血渍。
他面上露出嫌弃的神色:“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新婚这天见血,很不吉利的。”
顿时,萧玲的感动消失的无影无踪。
“殿下,你怎么就不问问妾身是如何受的伤?”
“不管如何受的伤,在新婚这天见了血就不吉利,本王以为你懂得这些,没想到你竟身上带血入洞房,真是让本王太失望了。”
萧寅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迷信。
新娘子带血入洞房,对他的前途很受影响。
“今天本王去别的院子的休息。”萧寅说完这番话,就起身离开了,任凭萧玲喊破了喉咙,他也没有回头。
萧玲伏在喜床上,哭成了泪人。
成婚当晚她被新郎抛弃,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哭着哭着,手上也没有闲着,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一对龙凤喜烛,也扑倒了。
萧玲只顾着呜呜的哭,压根没有发现喜烛掉在地上快速的点燃了纱幔。
等她发现的时候,喜房内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外面,传来下人惊恐的尖叫声:“来人,走水了,走水了。”
几个胆大子的下人冲进火海,把萧玲救了出去。
等她回头看时,整个喜房都烧着了。
很快,齐王府走水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宋文君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休息了。
不过是个侧妃,她一个正妃用不着出面,没想到三更半夜的还要过去一趟。
萧稷却是笑的快要抽过去了:“好端端的居然走水了,可见这位侧妃克齐王。”
“你快起来吧,再怎么样也要装装样子的,否则别人都去了就咱们楚王府不去,显得我们不近人情。”
在宋文君的轻声软语下,萧稷不情愿的起了身:“那,就过去看看?”
语气说不出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