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蒋母还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纵使蒋父有过不好的传闻,但她也完全相信蒋父的说辞。
是受人陷害,利益驱使。
但那封DNA鉴定,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只待垂下的那一瞬间刺穿人心。
即便如此,女人还是带着一些侥幸,比如至少他没有带其他女人回家,比如他一直对自己很好。
“你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
蒋母捂着心口,她对蒋穗视若己出,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心像是被刀绞,更不必说看到蒋穗遇害的照片。
以蒋家在洛城的势力,不可能有人敢把不好的想法搭在他们的头上。
“警察那边有没有头绪,听说抓到的是现行犯,有没有问出幕后指使!”
蒋父努了努嘴,只丢下一句:“不用你管。”
他最讨厌妇人之仁,许是因为曾经是折在女人身上,他对女人带着一股天生的疏离感。
蒋母自以为的彬彬有礼,只是幻想罢了。
蒋父负手,扫视了一圈,样子已经做足了,到时候在镜头面前掉几颗眼泪也算是仁至义尽。
他现在已经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整个人都在思考着如何慢慢侵吞裘氏。
蒋母咬着嘴唇,男人最是薄情,可怜她到了今天才算是真正看清这个男人。
不知是为了自己惋惜,还是可怜蒋穗,她出声问:“你一点也不伤心,该不会是因为你又偷偷藏了个私生子吧?怎么,还是那个女人生的?”
蒋父在原地沾着足有十几秒,一瞬间,蒋母就被推到墙角,一双手扼住她的脖颈,不给她回旋的机会。
“我以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我足够了解你,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你就犯蠢呢?”
蒋母被吓坏,即使知道蒋父薄情寡义,她也没想到这男人会对自己出手。
“我错了,我错了。”
到底是没有生存能力的家庭主妇,生死都要仰人鼻息,她当然没有和当家的男人作对的道理,只能立刻认错。
蒋父勾了勾嘴唇,保养得当的脸皮露出一抹不冷不热的笑:“好好当你的蒋夫人,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听到没?”
蒋母点了点头。
“还有葬礼……”
蒋父蹙眉,“如果连个葬礼都办不好,你干脆……”
“霍家只派孙琦来吊唁……”
蒋父抿了抿唇,“她?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淡淡地评价道。
眼下,霍家不仅仅是伙伴,更是要瓜分赃物的同伙,心里自然多出些疙瘩。
这次,蒋父还真是错怪了人家,孙琦是真心为蒋穗的死而伤心。
霍烬和霍老爷子当然没把计划告诉她,否则她也不会上了席庆穗的勾,把自己的亲生孙女送到那女人面前。
听到席庆穗失踪的消息时,孙琦已经在去往陵园的路上,她捏紧手包,下意识地想到藿香这个小孽种不会还活着吧。
下一秒,儿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妈。”
霍烬抱着藿香,轻哄道:“叫奶奶。”
“奶奶。”
镇静剂药效刚过,藿香整个人还是蒙蒙的,奶声奶气地跟着霍烬的语气说话。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孙琦忘记了呼吸,还是手机对面的话霍烬提醒她。
“妈,不要白费力气了,藿香是我的女儿,谁也改变不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琦眸子微挑,联想到蒋穗的死,不由地惊呼,“该不会是你?”
她捂着嘴,现在警方封锁消息,谁也不知道杀死蒋穗的凶手到底是哪方势力所为。
她认为自己的儿子不会疯到那种程度,而且蒋穗怎么说都是他的青梅竹马,但这孩子为了缇娜,做的疯事还少吗?
“妈,你也真是太看得起你儿子了。”
霍烬给藿香拿了个玩偶,藿香的注意力立刻被玩偶吸引过去。
他拿着手机起身,悠悠地道:“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铁石心肠,不折手段。”
孙琦心底顿时一激灵,她略显仓皇地捏紧手指,“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霍烬慢慢咂摸着这几个字。
“最好如此。”
“对了,一会儿我也会去葬礼,记得给我留个位置。”
霍烬最后说道。
蒋穗的葬礼虽然办得仓促,但礼节却是一点也不能少。
洛城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而蒋氏夫妻站在棺材的右边,面容戚戚然。
蒋穗的照片摆在这中间,酷爱大胆用色的她,这一次的照片却是最简单的黑白。
牧师宣告悼词。
蒋母哭得不能自己,几欲昏厥过去,好在他的丈夫及时扶住她,并吩咐佣人搀她到后台休息。
孙琦早早就献了白花,做到了角落的位置,即便她是个抢风头的个性,但今天媒体一定死死盯着霍家人,她当然不可能出风头。
可是另一位霍家人却不这么想。
“是霍烬!”
“那个差点和蒋穗有婚约的霍家人吗?”
“就是他!”
伴随着人群中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霍烬穿着一身很黑西服出现,面容淡淡,看不出喜怒。
“差点就成为未婚妻,他一定很伤心吧。”
“切,那你们是不了解霍家这位少爷了,人家花名在外,失去了一棵树木,却还有一片森林啊。”
“对啊对啊,他不是还有缇娜吗?之前我听我设计院的朋友说,他和缇娜关系匪浅。”
“是吗?那他也有可能不喜欢蒋穗!”
霍烬先走到棺材前,把白花放在面前的花台,他还是像初次见面一样漂亮美丽,如果不是出生于蒋家,他会把蒋穗当成好友。
对不起。
霍烬默默念道,轮回路上别回头,下辈子,投生到一个爱你的人家,做一个平凡的人。
你不是一直想拥有一个终其一生爱你的男人吗?
你会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