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接电话时，人已经到了图书馆的正门。
他先是看到裘景臣的车驶离，接近着，晋阳抱着昏迷不醒的汤妍殊上了车。
他捏紧方向盘，眼神已经先一步跟了过去。
“姐，怎么了？”
“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席阮疯癫地挠着脖颈的皮肤，即使已经见了血也不停下。
“我看他看到汤妍殊和晋阳牵手的表情特别难看，最重要的，他不允许别人叫我裘太太！你确定他们没有孩子对吗？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对吗？”
裴烬戴上蓝牙耳机，跟在晋阳的车后。
他心底略微一颤，然后说道：“是的，姐，我向你保证。”
晋阳的车直接开到医院。
急救科医生掀开汤妍殊的眼皮，用光笔照了下：“患者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十几分钟之前。”
“受到什么刺激吗？”
晋阳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然后说，“没有。”
医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回身要求护士准备相应的检查，然后小声嘱咐道：“看看患者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皮外伤？”
说罢，医生又瞄了晋阳一眼。
估计把他当成了家暴男。
所幸汤妍殊没有什么大碍，挂了瓶水就醒了。
晋阳很快洗清了嫌疑，凭着英俊的外表引得隔壁床位家属和同层小护士们的注目礼。
汤妍殊的喉咙滚动了下，“对不起。”
晋阳帮她倒了杯热水。
“从刚才到现在，你都跟我说了多少次对不起了？”
汤妍殊垂眸。
就在晋阳质问她为什么崩溃的原因后，她顿感一阵天旋地转。
然后就失去意识。
醒来人已经在医院。
等到热水微微放凉，晋阳才递给汤妍殊。
“小心烫，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呀？我看你就是嘴上说着对不起我，麻烦我的事倒是只多不少。”
仔细想来，还真的如此。
晋阳见过她最窘迫的状态，也数次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不是看说什么，而是看做什么。”
“比如，你起码得请我吃一顿饭吧。”
晋阳眨了眨眼睛。
他若无其事地同她开玩笑，好像忘记了刚刚崩溃得彻底的她。
他没有询问缘由，更不会强迫她主动说出她不肯启齿的话。
晋阳的温柔，刚刚好，能抚平汤妍殊内心的褶皱。
但有时，他又一针见血，看清她尽力想要隐瞒的心绪。
“一顿怎么够呢，至少得10顿。”
汤妍殊伸出两只手。
“行啊，你可想好了，我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小心把你钱包吃瘪了。”
晋阳说笑着，忽然看到门口一晃而过的身影。
他替汤妍殊掖好被角，“我先出去一下。”
他走到吸烟室，左右看了一眼，才推开门。
烟雾模糊了裴烬的脸，裴烬蹙眉，看向门口的晋阳。
“你真的和汤妍殊好上了？”
晋阳厌恶地用手扇了扇风，想要驱赶掉这难闻的烟味，“疯子。”
裴烬吐出一口青烟，直接把抽到一半的烟头碾灭。
“我们彼此彼此。”
晋阳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今早裘景臣来找我，你猜是为了什么？”
裴烬挑眉，“为了汤妍殊？”
“她已经搬出别墅。”
裴烬舔了下牙根，“你做什么了？”
晋阳摊手：“我可什么也没做，听汤妍殊的意思，是裘景臣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裴烬皱紧眉头，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我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过不了心理那一关，他没办法对汤妍殊展现真实的自己。”
晋阳接过裴烬的打火机，在手中把玩。
“我们之中的谁，向她展示了真面目呢？”
语毕，只听咔嚓一声。
打火机的金属喷头冒出红色的火苗。
“她怀过孕吗？”
裴烬不着边际的提问令晋阳一愣。
“她生了裘景臣的孩子？”
裴烬拿着烟的的手挠了挠头：“你没看到她的检查报告吗？没有这一项吗？”
晋阳把打火机放进裴烬的口袋：“大哥，你家医院会有这种检查项目吗？”
晋阳按下门把手，“我会帮你打听一下，要是有，你们打算怎么办？”
裴烬沉默。
晋阳吐出一口气，“席家绝不会留。”
走出吸烟室，晋阳就看到汤妍殊从诊室里走出来。
汤妍殊自然也看到了他，也看清了他身后的牌子。
“你不是不抽烟吗？”
“遇到个熟人。”
晋阳走过来，“医生怎么说？”
“最近有点虚。”
“那是得好好补补。”
晋阳抚着下巴，“那就请我吃粤菜吧，我好久没喝城东的猪肚鸡汤和花椒鸡汤了。”
汤妍殊咬着牙点了点头。
晋阳还真会选，这第一顿就是人均1000的粤菜馆。
可想而知，这十顿之后……
饭局定在一天后。
晋阳把汤妍殊送到公司，突然问道：“你不会又睡在公司吧？”
汤妍殊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个不停。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裘景臣。
汤妍殊按下挂断键。
“不会……”
话音未落，手机又响了。
这会是姜杉。
他的语气焦急，不等汤妍殊说话，就说道：“汤小姐，你快回来吧！”
“姜秘书？”
“没人要的状态特别不好！”
汤妍殊心里一惊，推车门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怎么回事？我之前送它回家的时候它还好好的！”
“我也不清楚，现在三少联系不上，我也有急事，您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照顾它？”
汤妍殊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马上就去。”
姜杉听到汤妍殊肯定的回答，这才放下心挂断电话，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裘景臣。
“三少，您看这样可以吗？”
裘景臣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没人要的毛。
“既然你有急事，那还呆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