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训话?”
晋阳敲了下门,然后倚在门框哂笑,“我这边项目忙不开了,可以借用会儿妍殊吗?”
Mandy带着疏离的笑,“当然可以。”
晋阳是公司的招牌,自然不能得罪。
她拍了拍汤妍殊的肩膀,“去吧。”
汤妍殊僵直的背慢慢放松。
到了晋阳的办公室,办公桌空空如也,别说图纸,连电脑都没打开。
“这……”
晋阳按下内线,“两杯美式。”
“被Mandy吓坏了吧。”
“她的确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但我想以你的实力,一定能克服。”
“您总是对我有过高的期待。”
“你值得。”
汤妍殊一愣。
若说这时候,汤妍殊还感受不到异样,那就是她装傻了。
“晋总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秘书把咖啡送进来,咖啡豆的香气在办公室蔓延。
晋阳耸了耸肩,“我知道。”
“但这不妨碍我喜欢你。”
“我不是胡搅蛮缠的男人,我对你,不止是异性的欣赏,说实话,你的作品集打动了我。”
“无论作为同事,还是其他身份,我都希望能和你一同共事,这会让我找回曾经选择设计工作的初心。”
汤妍殊后倾,整个人靠在椅子上。
晋阳的感情很成熟理性,带着对得失的考量。
却没法让人反感。
他足够真诚,愿意把所有想法开诚布公。
“你也不必因为我帮助你,产生报恩的想法,我想要的,是平等的感情。”
晋阳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下一串号码递给汤妍殊,“秦教授的手机号。”
“对了,景臣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汤妍殊离开时,晋阳突然问道。
“比如,让你辞职?”
汤妍殊以为自己听错了。
晋阳怎么会知道?
汤妍殊的沉默,侧面印证了晋阳的想法。
“我听说你父亲被是席阮撞伤,你别看裘景臣平时人模狗样,一碰到有关席阮的事就抽风,无论他对你说了什么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他像是贴心朋友一样,为裘景臣找补。
汤妍殊喉咙微动,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直到把心里那份苦楚彻底掩盖,她才拿着手机躲进茶水间。
接通电话的一瞬间,汤妍殊差点哭出来。
可惜,秦教授的话,没给汤妍殊带来多大的希望。
“孩子,我也无法保证手术百分之百成功,我劝你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
汤妍殊心凉了半截,连什么时候结束了通话都忘了。
就好像一直支撑着自己的某种力量,正在一点点崩塌。
秦教授挂掉电话,想了半天,还是打给了裘景臣。
“那小姑娘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呀?”
席阮刚下车,听到秦教授的声音,立马娇滴滴地道:“是秦伯伯吗?”
裘景臣半眯着眸子,语气是温柔的,却带着几分警告:“阮阮。”
席阮嘟着嘴,一把夺过手机:“秦伯伯,我们好久没见了吧?我都快想死你了。”
秦教授皮笑肉不笑。
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就是为了巴结裘景臣,所以才对他亲昵。
“当然想。”
“秦伯伯你怎么只和阿臣联系啊?是不是你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秦教授叫苦不迭:“这……”
裘景臣拿回手机,摸了摸席阮的头:“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快去吧。”
“你真的不陪我去吗?”
“我还有事。”
席阮遗憾地亲了下裘景臣的脸颊。
虽说裘景臣不能陪她,但他豪掷一千万为她拍下的血钻项链,绝对会让她成为全城的焦点。
“秦教授?”
听到裘景臣的声音,秦教授这才放下速效救心丸。
“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
车子重新启动,裘景臣打开空调,挑了下眉:“我可是听说您年轻的时候……”
“停,我错了!”
秦教授捏紧药瓶:“我真是折在你身上了!我打给你就是为了提醒你,小姑娘听上去情绪不太对,你留意点。”
裘景臣垂眸:“她比你想象中的强大多了。”
“那可未必,有时候,压死骆驼的,只是一棵稻草。”
裘景臣扯了扯领带:“别危言耸听了。”
遇到红灯,司机慢慢停下车子。
裘景臣降下车窗,恣意地笑:“你是没见过她……”
“那上面是人吗?”
“不会是要跳下来吧?”
“天啊,快去报警!”
裘景臣突然被惊呼声吸引,发现一群人站在一栋大厦前,纷纷看向顶楼。
而顶楼的栏杆处,好像有人影晃动!
姜杉打开平板,正准备汇报启灵的财报漏洞。
却只听到嘭的一声。
整辆车上下颠簸了好几下。
而刚才好整以暇坐在后排的裘景臣早已不见了!
“三少?”
等到姜杉下车,只看到裘景臣飞奔的背影。
他逆着阳光往上看,不由地冒了一身冷汗。
不会是……
不会吧……
裘景臣按下电梯,大厦年久失修,电梯也是零几年的老古董,速度慢得过分。
按这个速度到顶楼,至少需要20分钟。
裘景臣捏紧掌心。
“汤妍殊,你够胆!”
他推开安全门,看着盘旋向上的楼梯,深吸了一口气。
到了顶楼,他只花了10分钟。
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喘着粗气,踢开闸门。
“汤妍殊,你疯了吗?”
汤妍殊正脱下大衣,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讶地看向裘景臣。
“你怎么在这里?”
裘景臣捏紧拳头,铁青着脸,“你是真的傻吗?那个老东西死不死你就这么在乎吗?他还没死呢,你就打算为他陪葬了?”
汤妍殊一头雾水,把食指抵在嘴唇,“裘景臣,你发什么疯,小点声行不行?”
裘景臣眼底带霜:“你是想上社会新闻,还是娱乐八卦?你觉得你死了,就能解决一切吗?”
“抓住了!”
汤妍殊向前一扑,然后举起鼓鼓囊囊的大衣。
“死?什么死?”
裘景臣定睛细看,只见汤妍殊的怀里抱着一只满身是血的小猫。
“既然你来了,你先把它接过去,要不我不好翻过来。”
汤妍殊蹑手蹑脚地走在台沿。
忽地,脚底的石块突然裂开,脚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