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妍殊挣脱晋阳的手,未曾想晋阳又一次抓住她的小臂,把她扶到最近的工位坐下。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Mandy姐叫我拿文件。”
晋阳抬头看向裘景臣,“那裘总呢?”
姜杉带着保安姗姗来迟。
见到三人,姜杉不由得给自己唱了首安眠曲。
裘景臣松了松领带,冷笑:“我来这里,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这家公司,裘景臣也有股份,只不过,是由其他人代持。
这一点,除了公司的几个创始人,其他人并不知情。
晋阳不再追问,“当然不用,不过,裘总公事繁忙,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和我说,不必亲自跑过来,浪费您的时间。”
“不浪费,就在刚才,我知道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他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像是在用这句话炫耀着什么。
晋阳微笑:“了不得?也不知道我们这家小公司有什么地方,值得大名鼎鼎的裘少眼前一亮?”
裘景臣越过晋阳的肩膀,看向汤妍殊,毫不避讳地握住她的手臂,往外走。
汤妍殊一开始没挣脱,可到了大厦的门口,忽地搡开了他的桎梏。
“裘少,是不是只要我上车,这场戏就演完了?”
裘景臣开门的手僵住,微微侧过身,眼中带着疑惑。
“演戏?”
汤妍殊低着头,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
“这里是不是有徐董的人,我们要表现得多亲密,才能骗过他们?”
汤妍殊的嘴唇微颤,最后的话,她是憋着一口气才说出口。
“需要我吻你吗?这样,才能保护你的席阮。”
“你没病吧?”
汤妍殊抬眸,挤出笑脸。
可这勉强出来的笑容,多少有点难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有病。”
裘景臣一把扳住她的后颈,逼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现在崩溃也好,六神无主也罢,马上上车。”
汤妍殊低笑出声。
裘景臣的手机忽地响个不停。
两个靠得太近,以至于汤妍殊没费什么力气,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席阮的名字。
“阿……臣。”
席阮的声线抖成筛子,紧接着,就是她的经纪人接过电话;“裘少,有人潜入席阮的公寓,这一点,闹得有点大。”
“阿臣,我不想一个人,求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
裘景臣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进车内,然后对着姜杉怒吼,“把汤妍殊送回去,立刻!马上!”
眼瞧着裘景臣的车驶离大厦,汤妍殊缓缓吐出一口气。
幸好他选择了席阮。
否则,她真的很难狠下心。
她转身往回走,姜杉挡住她的去路。
“汤小姐,我送您回去。”
“我先去公司取件东西。”
“这……”
“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有些事情,她一定要确认。
回到公司,她在Mandy秘书的办公桌前,找到了Mandy所说的文件。
究竟她为什么要做这种拙劣的恶作剧呢?
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还是另有隐情?
汤妍殊已经没有太多的心绪去分析。
拍好照发了过去,不出所料是未读。
经过晋阳的办公室,汤妍殊想了想,还是敲了下门。
“我记得您不是去……”
“我妈已经没事了,不过我有些心烦,只能通过这些来缓解了。”
他举起手中的文件。
汤妍殊关门之前,问:“你真的不问我,刚才为什么和裘景臣……”
晋阳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有,我也有,如果你不想说,我是不会强迫你说。”
“我只是想提醒你,招惹上裘景臣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抿了抿唇,整理下措辞,才说道:“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席阮的待遇,你懂我的意思吗?”
晋阳话锋一转,“对了,别墅的设计图什么时候能交给我?别看我平时和颜悦色的,但是如果你不能如期交工,我可是会翻脸无情的哦!”
汤妍殊赶紧关上门,然后露出一条小缝:“抱歉抱歉,还需要修改,我一定加班加点地赶出来。”
回到家,天已经大亮。
也就是说,汤妍殊最多也只能睡4个小时。
好吧,能睡就行。
她打开客厅的灯,发现裘景臣躺在沙发上。
听到动静,他立刻起身,看了眼腕表:“从南航大厦到这里,最多20分钟车程,而你用了2个小时。”
“你不在席阮那里,赶来这儿计算我什么时候回家?”
汤妍殊倒了杯水,幽幽地道。
“那是因为……”
裘景臣冷着一张脸,“阮阮那边只是私生粉闹事,和徐董无关,所以,很快就解决了。”
汤妍殊动了动唇,丝毫没注意到。
这是裘景臣第一次向她解释他和席阮的事。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雨水拍打着落地窗,将窗外的景色模糊。
“哦。”
眼前的一切像是笼罩在薄雾中,汤妍殊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放下水杯上了楼。
裘景臣从背后钳住她的手。
“你干嘛?”
还未等她回过神,裘景臣的额头已经贴了过来。
“你发烧了?”
她的脸涨红的厉害,眼神也有点发虚。
这么冷的天,她只穿着风衣和帆布鞋。
不感冒都难。
离得近些,汤妍殊似乎感受到了专属于裘景臣的冷气。
她的头皮发麻,眼前的光晕越来越大,一切都变得朦胧。
“我好得很,不用你担心。”
汤妍殊挡开他的手。
“啊!”
裘景臣吃痛地捂着胸口。
汤妍殊立马想到裘景臣的伤。
“谁叫你突然过来?”
赵医生说过,裘景臣的伤口位置很特殊,轻轻一动,都会有发炎感染的风险。
她顿时想到在大厦,她还那样紧紧地抱着他,拉扯他。
不知道有没有触到他的伤口。
“呵,我不是一直在演戏吗?这样痛死我算了。”
裘景臣不知为什么耍起了脾气,推开汤妍殊进了自己的房间。
汤妍殊那点困意彻底被赶走。
狠下心是真。
放心不下,也是真。
汤妍殊站在裘景臣的房门口,抬起手,过了几秒又缓缓放下。
何必呢?
反正他们终究是要离婚的。
正当她转身,按下自己房门的把手时,突然听到从裘景臣的房间传来扑通一声。
像是有人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