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强释然般的笑了笑: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跟她们不是一路人。你够狠,但也讲规矩。”
“而且……你跟她已经是对头了。敌人的敌人,就算不能是朋友,至少信息可以共享。我……我只求一个心安。”
他推开车门,夜风灌了进来,吹散了些许沉闷。
“江老板,保重。”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解脱,有决绝。
随即转身,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我坐在车里,没有立刻离开。
曾志强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千层浪。
虽然他说得够真诚,但这件事情我还是不能太信以为真。
至少我得先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看看他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曾志强说得对,我可以去问陆明远。
既然和永和街的事有关,那他肯定知道一些情况。
还有那个叫刀疤陈,我也得提前打听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陆明远那边我暂时不能去找他,因为他现在不信任我,我这个时候去找他,他会怀疑。
得等杨鑫这边先约见他之后,再说。
我再次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只感觉一阵愁云惨雾。
林清池让我离开香江,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曾志强也让我离开这里。
难道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如果曾志强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我,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这个局,我又该怎么破?
抽完这支烟后,我决定先去找绮罗兰聊聊。
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还挺想她的。
随即开着车,向绮罗兰海边的那套小房子驶去。
夜色深沉,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将车停在离那栋海边小屋还有一段距离的路边,熄了火。
远处,那栋熟悉的白色小屋静静伫立在月光下,窗口透出温暖的橘色灯光,像茫茫黑夜中唯一的灯塔。
我打开车门,朝着那点温暖的灯光走去。
脚步踩在松软的沙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海潮声阵阵,掩盖了其他杂音,也让这片区域显得格外静谧。
我走到小屋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
开门的是梅姨,她朝我微微一笑,侧身让开:“江先生来了?请进。”
我叶超梅姨笑着点了点头,走进屋内,熟悉的檀香味让人心神稍定。
客厅里,绮罗兰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身上披着一件柔软的针织开衫,手里捧着一本书。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一段时间不见,她整个人的精神似乎还比以前好些了,面色红润,眼里有神。
“我说谁这么晚还敲门呢。”
她放下书,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梅姨给我端来茶水,便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我在绮罗兰对面的沙发坐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么晚来找我,不是只为了看看我这个过气的老女人吧?”绮罗兰主动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兰姐说笑了。”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我好像遇到麻烦了。”
她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笑说道:“你在香江遇到的麻烦,还小吗?”
“这次,好像是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说说,怎么回事?”她放下茶碗,抬起头目光柔和的看着我。
于是,我将最近发生的事,尽可能简洁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从陆明远逼迫我去讨债,到永和街方清明父女,再到与杨鑫的交易,静心斋的惊魂,林清池和岑寒的谜团,以及刚刚曾志强透露的关于杨丽荣和谭坤的隐秘。
我没有隐瞒关键信息,但也保留了一些细节,比如我与林清池的真实关系。
绮罗兰安静地听着,期间只是偶尔端起茶杯抿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直到我说完,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窗外的海潮声隐约传来。
过了许久,绮罗兰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所以,你现在是前有陆明远这条疯狗,后有杨丽荣这把暗箭,旁边还站着个心思难测的杨鑫,以及两个目的不明的女人。”
她概括得很精准。
“是。”我点头。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她看着我,目光锐利,“或者说,你觉得我能帮你什么?”
我开门见山道:“兰姐,你认识刀疤陈吗?”
“刀疤陈?”绮罗兰顿了一下,“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叫曾志强的。”
绮罗兰长吁口气,忽然笑了一下,“好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你意思是杨丽荣让他来解决你?”
“嗯。”
“那你还是赶紧走吧,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离开,但现在你留在这里必然是死路一条。先离开这里,出去避避风头再说。”
居然连绮罗兰也这么说,看来我这次是真的遇到硬茬子了。
但我还是很疑惑的问道:“这刀疤陈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怎么?你还想从他那边下手?”
“先了解一下,我对他完全不了解啊。”
“这个人之前一直是个散人,你不是知道林少华吗?”
“他也认识林少华?”我当即接过话,好奇的问道。
“当然认识,老相识了。他跟林少华一样,都属于散人,他们没有任何帮派,但是在香江这块地,还真没人敢动他们。”
“什么情况?功夫很高还是脑子够灵活?”
绮罗兰轻轻耸了耸肩,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跟他没什么接触,只是以前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总之你别想着去打他的主意了。”
说着,绮罗兰忽然冷笑一声,“倒是我还挺好奇的,这刀疤陈退出江湖这么多年了,杨丽荣怎么请动他的?”
我之前也疑惑过,现在绮罗兰也这么说,看来这或许是破局的关键点啊!
我随即问道:“兰姐,这刀疤陈社会关系怎么样?”
绮罗兰还是微微摇头道:“不太清楚,这个人行踪不定,跟林少华是一类人,谁也摸不清他们。”
“那他跟林少华相比,谁本事更大?”
绮罗兰不屑的笑了笑说:“我只是跟你说他和林少华是一类人,他们可没有可比性,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谁?”
“刀疤陈啊!林少华什么人啊?我父亲都崇拜的人,你觉得刀疤陈有资格跟他比吗?”
“那这刀疤陈也没这么可怕嘛,我倒想去会会他。”
绮罗兰瞬间无语,摇头笑道:“你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