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千离正在给蛋卷吹毛,手指不经意的碰到她的手背,许清岚猛地一缩手,好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的手弹了回来。
他的手和楚天瀚极不一样,温暖灼人,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可是许清岚,好像已经习惯了楚天瀚冰冷的呼吸,和寂然无声的胸膛。
“那个,我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
说着逃一样的跳出了浴室。
易千离甚至是来不及说话。
许清岚原本是想和易千离说说关于流迭的事情的,毕竟易千离这么神通广大的,肯定有办法让厄运消退什么的,但是谈话内容往她不愿预想的方向歪楼了,所以噩梦这种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
挠着头发到了自己的房间,许清岚在床上滚了几圈,总算是想出了一个算是稳妥的办法。
一般来说,一个人也好,一个鬼也好,怎么也不会自己吓自己吧?
于是兴冲冲的将流迭的脸用彩墨打印出来,做成面具,然后当成眼罩一样的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辟邪避鬼,许清岚觉得如果今天晚上能睡好,她就把这张脸打成一个大海报,然后挂在床头辟邪。
刚关了灯躺下来,就听见窗户上一阵熟悉的动静,然后一个人带着一身与这个天气有些格格不入的寒气跳到了她的面前。
还没等她动手把面具摘下来,脸上一空,楚天瀚的脸就忽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似乎是落地的声音重了些,蛋卷在外面叫了起来,用爪子扒着卧室的门,很是暴躁。
许清岚叫了一声,蛋卷总算是在门外冷静了下来。
楚天瀚手里拿着那个可笑的面具,脸色很是不虞:“你这是做什么?”
许清岚满眼心痛的看着面具被楚天瀚握成一团。
“我辟邪啊,我这段时间总是做噩梦,早晚都睡不好,带着这个放到脸上,大概是能做个好……”
看着楚天瀚的脸色,许清岚讪讪的闭上了嘴。
“这个能辟邪?许清岚你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许清岚认真想了想:“不瞒你说,我今天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水从耳朵里面灌进去了,所以现在脑子里面都是水。”
楚天瀚瞪着她。
许清岚很是认真的看着他。
楚天瀚有那么一瞬间很是想扑上去,将眼前这个女人干脆咬死算了。
这样他也不会头痛不会担心了。
许清岚见他不说话,总觉得这个气氛有些怪怪的,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抱枕歪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能不能好好的敲门走门?怎么每次都要走窗户?就不能走个寻常路吗?”
楚天瀚在床边坐了下来,决定暂时不去想关于脑袋里面进水的事情,将面具扔到一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清岚想了想,觉得就算是楚天瀚现在已经和她在一起了,但是流迭毕竟也算是他的前女友,她用人家前女友的脸来当辟邪的门神,实在是有些不厚道,于是脖子缩了缩:“我真的这两天做噩梦很多,我就是想好好睡个觉,没别的意思,你也别生气……”
两个人今天下午在他的办公室里面不欢而散,楚天瀚考虑了一下午,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来找许清岚讲个明白的比较好,要不然有些事情,终究是横在两个人之间,指不定以后会出现什么误会。
于是还是忍不住跑过来找她了。
可是从窗户外面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流迭正直愣愣的看着他。
他反应极快,而且那个面具做的实在拙劣,于是立马就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上前就将那个面具摘了下来。
许清岚顺手将台灯调亮了一点,见楚天瀚脸色郁郁,低头垂眉之间似乎连眉眼之间都要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于是心中一凛:“楚天瀚,你是不是大姨……噬血症又发作了?”
楚天瀚觉得,这个女人,大概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只要她一开口,他的忍耐力就一次又一次的被赶到极致。
再这么扯下去,只怕是今天晚上就白来了。
楚天瀚伸手将薄毯在她身上盖好,又往她身边凑了凑。
“以后那种愚蠢的东西,就不要弄了。”
楚天瀚的目光往垃圾桶一瞟,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许清岚觉得自己的却是做的挺过分的,而且被抓了个正着,哪里能不依的,连连点头。
楚天瀚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冰凉的手里慢慢的摩挲着,声音低沉:“流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个时间,先将她送回圣地去,然后……”
他不说话了,许清岚疑惑的看着他,见他半晌不说话,忍不住抠了抠他的手心:“什么?”
楚天瀚看着她慢慢的染开一个笑容:“我记得,你已经过了二十四了吧?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
许清岚只觉得呼吸一滞,又问了一句:“什么?”
楚天瀚微笑着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既然已经决定了,我觉得夜长梦多,就算你有那么多的师兄弟和徒子徒孙,但是一个个的打过来,我觉得我也是能打得过的。”
许清岚脑子一片空白,这个时候只知道呆呆的看着楚天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天瀚顺手就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要觉得突然,我都已经去你家去过两次了,可以上门说说婚事了。”
许清岚觉得老爸真的会将所有武馆的人召集起来,有可能会连师叔师伯他们都一起过来,在武馆门口摆个大阵等着楚天瀚去打擂。
于是打了个寒颤,连忙反手握住他的手:“这个事儿不急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楚天瀚停留在她脸上的手停了一下,语气不悦:“怎么,你不愿意?”
许清岚这么些年过来,恋爱么没谈过,却看狗血看的不少,但是这种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还是有些突然。
楚天瀚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怎么,你不愿意?”
许清岚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觉得,我们才确定关系没有多长时间……”
楚天瀚轻轻的笑了:“我们是没有认识多长时间,但是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是别人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也不会经历的。”
他冰凉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她柔嫩的脸蛋:“你救过我不止一次,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也等不了去哪儿找那个涌泉了,干脆就以身相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