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楚天瀚摇了摇头,又凝神看了一阵,只是没过多久,天空中的繁星越来越暗,而东边也慢慢的透出一丝光芒来,最终那些昏暗的光线,一闪还是消失了。
天亮了就不会见鬼,许清岚握着楚天瀚的手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她猛地坐了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天瀚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可以看见,水面上肯定是上面的倒影,但是为什么会不一样,就不清楚了。”
许清岚又往那个方向看去,伸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过来,砸在水面上。
那水面上的倒影变成一圈圈的涟漪,不停的回荡,看上去也很是正常。
四周依旧是一片死寂,看上去很是寻常,却又很是不寻常。
许清岚不怕活的东西,却是最怕那些不死不活的东西,尤其是超乎她所知范围之内的东西。
“是不是眼花了?”
楚天瀚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眼花,难不成我也眼花么,而且眼花的把东西都看成一样的了。”
许清岚看着他:“你就不紧张么?”
楚天瀚站了起来,在地上躺了一晚上,感觉寒气都有些入了肺腑,呼吸之间都有冰渣在胸腔里面碎裂:“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人是有灵魂的,但是各界有各界的规矩,虽然也有些孤魂野鬼什么的,但是毕竟出现的少,而且,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鬼。”
许清岚还是觉得有些害怕:“就是这种地方才会有鬼啊,而且还是那种很凶的鬼。”
楚天瀚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牵着她去生火:“你是质量体,鬼是精神体,质量体决定精神体,你怕什么。”
这个时候讲科学有点不合时宜啊。
两个人将锅架好,倒了些水开始烧,昨天在这阴寒的地方呆了一夜,估计大家都有些受寒,季琛之前在林子里挖了些野姜,正好可以煮水驱寒。
许清岚不说话了,但是一双眼睛乱转,好像哪里会忽然蹦出什么东西来一样。
“不要担心了,”楚天瀚忽然回过头来,抱着她的额头用力吻了一下,然后用掌心在她的额头上用力擦了三下,“今天晚上我们再看看,任何事情发生都是有原因的,只要找打原因就行了。”
在许清岚的老家就有这么一种习俗,说是小孩子若是被吓着了,大人用掌心在额头上用力擦三下就能把吓掉一半的魂魄给拉回来,楚天瀚才没去过许清岚家几次,就知道这种操作了。
几个人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姜汤已经煮好了,大家吃了早饭喝了姜汤就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楚天瀚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决定今天晚上轮流守夜,就躺在那个地方看看着水里的星星和天上的有什么不一样。
最开始守夜的是江崆释,因为这个人有些不太靠谱,要是半夜把他给叫醒过来守夜,只怕他会直接躺在地上睡着。
楚天瀚是最后一班,因为毕竟是今天黎明之前看到的异象,楚天瀚觉得很有可能也会在同一个时间出现。
一整天大家都没做什么事,就陪着顾如许将地图重新画了一遍,用大家都看得懂的文字做了标注。
天色渐暗,许清岚几个人先去睡了,一入夜果然寒气逼人,好在大家提前喝了野姜汤,倒也不那么难熬。
到了楚天瀚守夜的时候许清岚也跟着醒了,两个人抱着厚厚的棉大衣一起躺到了昨天晚上躺过的地方,开始观察水里的倒影和天上的星星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看的眼睛都花了,才发现还是一模一样,就在许清岚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真的眼花了的时候,忽然觉得云层变厚,原本就有些朦胧的月光忽然暗了一下。
许清岚抓着楚天瀚的手:“楚天瀚,我是不是看的眼睛都要瞎了,怎么忽然就暗了?”
楚天瀚将她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唇边:“是暗了一下。”
话音刚落,云层退开,天空又亮了起来。
水里的倒影,果然是和刚才不一样了。
许清岚啊的一声坐了起来,然后又躺下了,指着水面让楚天瀚看:“你看你看!”
楚天瀚依旧躺在原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去把他们都叫醒。”
许清岚从地上爬起来,连忙往帐篷里面去了。
不多时地上便直直的躺了一排的人,所有人的脸都冲着一个方向,那情形看上去很是有些诡异。
碎钻般的繁星铺满了整个水面,顾如许拿着白纸和笔在飞快的记录着,不多时便将水面上的星辰形状都记录了下来。
天空中又隐隐的泛出白光,马上天就要亮了。
几个人从地上翻身起来,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想着去煮一碗姜汤了。
楚天瀚首先拿起白纸看了半晌,眉头紧皱,看了半晌才忽然道:“这大行星的分布位置,分明就是三垣二十八星宿啊。”
这个东西,大概也就只有他能看出个一二来了,所有人都不说话,易棠芝瞧着实在无聊,便起身做早饭去了。
楚天瀚在白纸根据星宿方位标出东南西北,然后将那九个字写在一旁。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都还一直盯着那张破纸在看。
江崆释唯恐天下不乱,用手肘撞了一下许清岚:“你去问问他,是你好看,还是天上的星星好看。”
许清岚一碗热汤差点泼到他的脸上:“阿江哥哥你这个人就是讨打,真的是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
江崆释悻悻:“清岚妹妹,你再这么毒舌下去,只怕是以后就难嫁出去了。”
楚天瀚一眼冷冷的瞥了过来,江崆释立马举起手:“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们两个最好相亲相爱一辈子,别再去祸害别人了。”
日头上升,许清岚觉得楚天瀚如果再盯着那张纸看眼睛就会瞎了,不禁有些担心,于是凑了过去。
她刚坐到楚天瀚的身边,男人就抬起头来:“我明白了。”
他伸手指了指白纸上的分布图,又将地图抽了出来,两两对比,用手在地图上划出一片区域来。
“这个地图上所有标注的东西,”他的手指划过上面的山,湖泊,水流,甚至是一个山口,“和这幅印在水里的星象图很相似。”
几个人都围了上来,就听楚天瀚说道:“以这个葬域湖为标准,所对应的就是天市垣中的九河,旁边的这几座山,对应的是吴越,徐,中山.”
他深吸了一口气:“旗之三,大概指的,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