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越来越大,这个地方实在是被烧的味道让人作呕,楚天瀚恶心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咱们先换个地方说话吧。”
雨声渐停。
晶亮的水珠顺着树叶的边缘流了下来,江崆释对此很是有心理障碍,于是往燧木袍中躲了躲,却被季琛一把拖了出来。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药丸的功效?”季琛挑眉问他,很是不爽。
江崆释怪叫一声:“你这药丸能一直有效?你早说啊。”
说完便很是嘚瑟的跑到外面,一脚踢在那树上,水珠簌簌而落。
滴滴落在他的脸上,他仰天大笑:“还敢和江爷爷我较劲,一把火烧的你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季琛在一旁冷声道:“小心烂脸。”
在命有保证的情况下,还是脸比较重要,江崆释连忙又往燧木袍里面挤,这次是被许清岚很是嫌弃的给踢了出来。
季琛用火将刀尖烧热,然后将众人脚踝处的肉芽挑了出来,几人都受了伤,这感觉就和把筋从身体里面挑出来一样。
江崆释这厮身上竟然装着汽油,这些东西最是怕这种味道,所以不曾缠上他,但是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伤,惨叫声一个比一个高。
江崆释看着顾如许脸色都白了,咬着牙不肯出声,便伸出自己的手:“如许,你要是疼,就咬我,啊,咬我,就不疼了。”
顾如许咬着自己的嘴唇,浑身都在颤抖,摇了摇头,半晌才道:“没事。”
许清岚因为裹着燧木袍,这燧木是什么东西,燧人氏取火的东西,那堆沾满了汽油的布团,若不是在燧木袍中裹了一裹,请了老祖宗保佑,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大的火里面烧了起来。
那肉芽从皮肉中跳离出来,竟然还能跳动两下,被火一烧,又散发出那股焦臭味,楚天瀚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
果然洁癖就是龟毛。
顾如许这才慢慢开口:“我也是当时在一本奇异志怪录上看到过这种东西,这枯童笑是一种类似于霸王花的植物,根部有藤,藤蔓顶端能分泌类似于麻醉药的东西,刺破人的皮肤将人拖进根部,用藤蔓吸食血肉,最后会连白骨都不剩下,平时那树宛若枯死,一到雨天便会复苏,长出像孩童一样头颅的果子。”
想起那些惨败的果子,顾如许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那哈哈的笑声还在耳边。
“我也是当做山海经一样看着玩的,没想到是真的。”
这么一折腾,大家都有些精疲力尽了,心知这林子果然诡异,越是接近目的地,于是凶险,这山中一下雨,瘴气上浮,便能麻痹人的神经,让人手脚无力,那枯童笑便会在这个时候复苏,将人拖走变成养分。
若不是有季琛在,这时候只怕几个人真的是变成那个鬼东西的养分了。
易棠芝还在哭喊,她虽然自小受了不少的苦接受训练,但是这种剜骨挖肉的痛还真的是没有受过,就差满地打滚了。
许清岚看着楚天瀚苍白的脸色,很是心疼:“这么几天,你也真是受了不少的苦了。”
楚天瀚捉住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你没事就好。”
这两个人简直是用生命在撒狗粮啊,季琛瞬间有种感觉,非常想把楚天瀚给扔到那个充满腥臭味道的树下去。
大家现在这个状况,是不可能再赶路了。
楚天瀚住着拐杖往远处看了看,又扭头看向江崆释:“阿江,那个时候我让你看的那个有一片绿烟的地方,是哪里?”
江崆释想了想:“我不认方向,你得带我回原地,让我再爬一遍树我才能知道。”
楚天瀚哼了一声,又坐下了。
季琛又从他那个哆啦A梦的腰包里面掏出一个淡青色的瓶子:“都来吃药了啊,这雨天湿气重,免得从这里出去之后又得了风湿什么的,驱寒散湿必备良药,来来来,大家不要停止吃药。”
楚天瀚忽然响了起来:“清岚,你的药呢?”
许清岚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在这里,放心,我会按时吃药的。”
季琛又翻了个白眼。
季琛毕竟是王医家族这一代的佼佼者,制出来的药丸果然不同凡响,吃下去便浑身热气腾腾,果然那些湿冷的感觉一扫而空。
楚天瀚和许清岚挤在燧木袍中,楚天瀚刚刚经历了一场几乎要丧命的活动,这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于是伏在许清岚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许清岚伸手又拿了件衣服盖到了他的身上。
金色的阳光又落满了大地,刚刚下了那么大的一场雨,但是转眼间脚下的土壤便又变得干燥坚硬了起来。
这片土地,果然有古怪。
顾如许又将卷轴拿了出来,连带着地图开始研究。
易棠芝叫了这么长时间,嗓子也喊哑了,这种动脑子的活儿不适合她,只能在一旁开始看自己的行囊里面还有多少吃的东西,季琛探了过头去,和她一起研究地图。
江崆释和易棠芝一样是个草包,眼看着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去,看上怎么看怎么都搭配,瞬间就有些不爽了,于是也凑了上去,只是刚刚凑了上去,便被顾如许轻轻推开了。
“别挡着光。”
季琛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冷笑道:“你啊,看不懂来凑什么热闹,智商低就做点智商低的事情。”
江崆释差点蹦起来。
两个人在睡觉,两个人在研究卷轴,剩下两个人没事做,易棠芝从背包里面翻出一根细绳,拉着江崆释玩翻绳,六个人各有事情做,倒也和谐。
季琛听得两个人在一旁大呼小叫,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果然智商低的人就是要凑到一起做点符合智商的事情。
天色渐暗,易棠芝将火堆生了起来,开始准备晚饭。
翻了翻,那天用命拼下来的肉干已经剩的不多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地方,剩下的日子有些堪忧了。
想了想,还是将肉干收了起来,将压缩饼干拿了出来。
愁眉苦脸的看着水在锅里咕噜噜的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