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原本就像木头一样憨厚老实,又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又不懂得节外生枝的山子,可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只知道被谭忆栀推攘着到后院儿那边儿,被强迫着把马车牵出来,然后略带一点不乐意的让芊芊姑娘坐在了马车上,最后拽着着马车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这村子的小路上。
芊芊姑娘就算不是个特别善于察言观色,但只要是有点眼力见的都能够看得出来,这山子身上有老大不情愿的地方了,所以说更多的是不解。
奈何谭忆栀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山子能说得过,谁也说不过她,再加上这屋子里的人,除了不管事儿的谭一松,以及默默在田地里低头干活的竹子之外,其余的人都在怂恿着山子把人家娇滴滴的姑娘送回去,山子一个人这小细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就只能够走上这一遭了。
等到山子带着芊芊姑娘离开了村子之后,这一院子的人才开始畅所欲言的讨论起这山子究竟的如何像一块大木头,一点都不懂风情。
转眼之间天也越来越凉了,山子的身体早就已经硬朗了起来,这两天而已,经开始陆续奔波在镇子和村子中间,当然啦,这边奔波的频率也不是那么频繁的,因为他平日里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待在酒楼里做长工的。
而与山子的身体相对应的是二舅妈的身体,至少在谭忆栀帮忙调理的情况之下,二舅妈这身子明显是没有钱,真的那么乏累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连戴着气色都要比之前好上很多,最关键的是已经能够健步如飞了。
但家里那两个大男人都盯着,生怕二舅妈有一点点不舒服的地方,甚至于就连走路旁边都得有人搀扶着,二舅更是厉害,直接给二舅妈做了一副拐杖。
谭忆栀去了二舅妈家里几回,也给二舅妈带去了不少补品,像是一些保胎的药材那更是拿去了不少,全都是些温和滋补的,一点儿都不刺激。
再加上二舅妈本身身体就挺强壮的,属于一个女人一一生当中最黄金的那段时间,所以这胎养的倒也还算是不错,除去刚开始有些孕吐反应之外,其余的时候倒也还好,至少这红光满面的脸,看上去一点都不憔悴。
最关键的是随着这怀孕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增多,二舅妈的这肚子也慢慢的大了起来,谭忆栀平日里大多数给人整治的都是一些头疼脑热或者是哪里不舒坦的毛病,这怀了孕的人平时接触的真的是少,但即使是这样,谭忆栀也还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的,那就是二舅妈肚子里怀着的可能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
在下了初雪的这一天,谭一只把自己的这个猜测告诉了二舅妈,二舅妈捂着嘴直笑,然后偷偷的和谭忆栀说这两天没事,挺着肚子到院子里走荡的时候,村子里那些妇人也是这么告诉二舅妈的,说她这肚子大的不正常里头可能是个二胞胎。
谭忆栀看着二舅妈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心里也有无限畅想。
比如说,自己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还有就是自己成了亲之后,究竟会在哪里定居,是会在这乡村之间还是会随着白沐风一起到西北王府先住上一阵子,不过想来若是堂堂西北小王爷大婚的话,那毕竟是满天下有头有脸的人都能过来。
恐怕到时候自己将要面对的就不是一个两个皇亲国戚了,甚至于连没有见过面的皇上到这里都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传言之中白沐风和白暮年两个人的关系可是相当好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谭忆栀在摇了摇脑袋,把脑海当中纷杂的想法通通都甩出去之后,这才大踏步的回了自己家。
家里多出一个人的好处呢,就是谭忆栀平时觉得没有人干的活,眼下都有了着落。
毕竟家里这几个人相安无事地生活了这么多年,每个人的分工基本上都是明确的,比如说竹子就负责这院子里的那些庄家,以及村子里谭忆栀买的那些地上都种些什么东西,收成怎么样之类的活。
狗子就像是万金油一样,当然这个万金油是好话。
至于山子那就更加不用说了,作为家里年纪最大的男子汉,那可是从小就肩负起家里挣钱的活计。
所以白沐风现在俨然就像是一阵清风一样,穿梭于各个活之间,他什么都能干,而且只有谭忆栀说他就必须去,不像之前猴子那样,总会调侃几句,或者是委婉拒绝几次,然后最后才慢悠悠的去。
不过也不知道究竟是这村子里平日里的伙食实在是天然所以比较养人,还是因为白沐风这两天跟着谭忆栀总是在家待着不经常出门,反正白沐风的那张脸是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很多柔和的感觉,就是不像平日里在外边那样神采飞扬,反而多了几抹“贤妻良母”的样子。
不过即使是性情温和了很多,但骨子里的调皮仍旧是改不了的,特别是和谭忆栀两个人凑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王遇见了王,尽管白沐风从来不会和谭忆栀辩论些什么,几乎谭忆栀说什么就怎么做,但院子里有了他在,倒是多了不少小孩子才能有的那种活泼气息。
一转眼,外边都开始飘着雪花了,院子里的积雪也越来越厚,冬天已经向前坚实的迈出了一步。
谭忆栀这天刚刚从村子里回来,便看见白沐风脸上带着一抹神秘嘻嘻的笑容。
打平了一下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西北王那边给白沐风传来了消息,说是宫里皇帝亲自下诏书,要今年过年的时候邀请白沐风到皇宫里去过年。
皇帝还说听闻西北王妃这段时间身体见好,所以此次也邀请西北王非和西北王两个人一同前往,当然如果白沐风想要多带一些家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一切费用都由皇上自己承担。
谭忆栀听到白沐风说这些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平日里皇上是不是也这么和白沐风说话,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什么闲言碎语,或者是听到了白沐风和钱益善两个人关系比较好的原因,如若不然的话,咱们好端端的会提到钱这个字呢。
但白沐风却说自己这位皇兄向来都是如此,虽说久居高位,但这脾气秉性,因为从小和自己关系比较亲近,所以两个人很相像。
“当真不会有一些其他的问题吗?我总是瞧着这位北安国的皇帝说话有些阴阳怪气,总感觉有哪里不太舒坦。”
白沐风伸出手来把谭忆栀额头中间皱起来的眉头轻轻按平,然后回答道:“理解放心吧,这位皇兄我可是与他而认识了足足有十几年的光景,他什么脾气我是最清楚的,哪怕是担心些什么事情,要不会是担心,我想造反。提高银子不过是因为上次和南阳王那边的事情里,我可是从自己的小金库里给他足足掏出去好多银子,眼下提到这儿,应当就是暗示我,只要是这过年的时候去的皇宫里陪他一块儿,那到时候他就把我借他的银子通通都还给我罢了。”
谭忆栀自然还是相信的,毕竟自己和那皇帝连面都没有见过,肯定是不如白沐风了解人家,所以眼下只轻轻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那我现在给你收拾行李,还是你自己收拾呀?不过你回去一趟也好,能把咱们家自己熏的腊肉给王妃和王爷带回去一下尝一尝,你们买的那些和我们自己做的味道肯定是多少一些差异的,并且我们这里可是满满包含着真诚和爱意的。还有我秋天的时候给你做的那几件衣裳,你也拿回去吧,这一路从我们这到你们西北城池,所以说也不是特别远,但好歹也要走上几天,这大冬天的路面上还滑到底还是多穿一些衣裳,多带几个热炉,才能够让你不着凉。还有前阵子用铁牛送过来的兔子皮做的那几双鞋垫,你也放在鞋子里吧,这样的话才能不冻脚,要不然这脚一凉浑身上下哪里都难受!还有…”
白沐风制止住了,谭忆栀还要继续往下续续叨叨嘱咐的嘴。
被捂住了嘴巴的谭忆栀只能睁大眼睛瞧着白沐风,不知道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还有就是你怎么知道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呢,你没有听懂我皇兄的这意思吗?显然就是说让我多带点家眷一起过去,我家里有什么人皇兄一直都一清二楚,唯一的变数就是你这个人的存在!”
谭忆栀听到这里放弃了挣扎眨了眨眼睛之后,还是有些不解的,看着白沐风似乎是不太明白,这高高在上的皇帝平日里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存在呢?而且自己做人应该已经很低调了,平时也没有出去招摇过市,怎么就能够让一个距离这里要走上十几天路程地方的皇上清楚呢?
白沐风似乎也明白谭忆栀的疑问是什么,笑着把人放到旁边的椅子上之后,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可能是因为前阵子我跟皇兄两个人飞鸽传书的时候,跟他提了几嘴,说我眼下有了心上人,所以想要把人引取过门的事情,所以他才惦记着,哪怕是千里迢迢也要把你召唤过去,你要当面瞧一瞧,你这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能够收住我这颗浪子的心吧…”
“白沐风!!!”
谭忆栀对于白沐风一直往自己身上造谣的事,那是零容忍的,直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蹂躏,把白沐风今天早上刚刚弄好的头发,又弄乱了。
家里过冬需要存的粮都弄好了,过冬的菜也都放在了地窖里,肉之类的就更加不用说了,作为一个肉食主义者的小圈圈,这院子里的人都是爱吃肉的,所以那可是存了不少的肉在地窖里,哪怕是这一冬天顿顿都吃上一些油性的,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而家里这些人还真没有要谭忆栀担心的,顶多也就是个谭一松,平时自己一年之中顶多,也就有两个月时间是在外边奔波的。而眼下这一年确实足足有小半年的时间都是在外边待着的,而现在自己又要离开了,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想干什么,自己能够提供些什么帮助,不过谭忆栀也觉得孩子大了,有些事情应当自己做主意。
所以交代了几句之后,直接就跟白沐风两个人离开了,而这次走,除了交代家里院子里的这些孩子们,一些事情之外,谭忆栀还特地找到了二舅妈,跟二舅妈好好的交代了一下养胎需要做的事儿,虽说明白二舅妈已经生下了铁牛,而且把人养这么大,在这方面应当不用自己,这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多说道说道,但谭忆栀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不少。
二舅妈也知道谭忆栀是好心,如若不然的话,也没有必要费口舌和自己多说这么多的话,自然开心的都接纳了下来,而且还承诺谭忆栀只要自己这边身子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症状,一定会多去厂子那边看一看的。
二舅妈不是一个贪心的人,要不然这么多年单单是厂子那边的利润,二舅妈就可以从中间套出来不少,但她却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所以这信任都是相互的,谭忆栀也相信二舅妈能够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好好照顾家里的那些孩子们。
有了从西北那边回来的经验,这回再去,一路上两个人做好了准备,就没有再经历那样的折腾。
至少谭忆栀是把那天自己絮絮叨叨想出来的东西通通都拿上了。
所以尽管风雪交加,但这一路马车里倒是挺暖和的。
甚至于就连外边驾驶马车的车夫,谭忆栀也给准备了一副保护装备,这一路全身上下都是暖乎乎的,一点都没有,平日里替别人奔波时候的那种操劳感觉。
不过大雪还是延误了时辰,比预计的要晚两天才到达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