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关于这食物做工相对来讲精细一点的可能也就只有皇宫这种金碧辉煌,并且闲人比较多的地方了,寻常老百姓能吃的大多数都是勉强糊口,口味差不多就能往肚子里塞的东西。
所以这种辣白菜,在谭忆栀自家的小院,那是非常非常受欢迎的,偶尔有一次二舅妈来谭忆栀的院子里吃,觉得这东西特别特别的好吃,还特地把这制作方法他叫了过去,然后在自己家用地里的大白菜腌制了好几摊子,专供冬天的时候嘴馋拿出来解解馋。
不过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人,冷不丁吃起这还带着冰茬儿的爽口辣白菜,那也是别有一番风趣,特别是配着这精致的粥和菜,那更加下饭,甚至于就连高高在上的皇帝已经习惯了御膳房那些精致小点心的太后都就着这辣白菜多吃了好几口的米粥。
原本就对谭忆栀特别满意,特别是在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和皇后两个人把那满满一盒子的琉璃珍珠粉都分了一半之后,回去检查发现这确确实实是正品的时候,太后对于谭忆栀这个人就更加的满意了,甚至于就连当初白沐风因为不想要太后帮他找小王妃,所以顶撞了太后几次的那些陈年老气,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早上用过之后,白慕年特别辛勤的直接就上了早朝毕,竟眼下年关将至,各个地方的奏折全部都压在了皇帝的案头上,若是不处理完的话,这年哪怕是过肯定也过不消停过不踏实,所以白慕年这两天除了昨天晚上举办宴会之外,一直都处于一种特别忙碌的状态。
至于太后则是拉着西北王妃的手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这两姐妹当初因为西北王妃身体不好不适合车马劳顿,所以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聚过了。
眼下好不容易探望到了西北,王妃身体要比当初强健了不少,所以自然是不肯放过能说话的机会,直接便拉着自己的妹妹到自己的院子里说话去了。
毕竟做到了太后这个位置,就意味着已经处于这北安国女人当中最有权势的位置了,平日里能够跟太后说得上几句话的,也就是身旁的那几个姑姑,以及皇上和皇后了,但皇上和皇后也属于晚辈,所以聊天也聊得不那么尽兴。
这可算是抓到一个人了,太后自然是不肯放过西北王妃的,定然要拉着她多聊上一些时候才行。
至于被夺去了心头所爱,枕边所伴的西北王那也是没有闲着,虽说也和西北王妃一样,许久未曾到过着皇都的大街,但是当初在行军打仗的时候,西北王也是有很多旧相识的,眼下留在皇都的人也有不少。
年关将至,各家各户都忙着准备过年所用的东西,西北王在这宫殿里,那是锦衣玉食,事事都有人包办,自然是不需要做这些活计,所以就想着去找自己的老伙计们聊聊天叙叙旧。
哪怕是仅仅共饮几杯酒,那也足以抒发一下自己对于当年旧事的感慨了。
所以这早上用完之后,满打满算起来,这桌子上也就仅仅留下了白沐风,谭忆栀以及不知道该不该回到自己宫殿里去的皇后三个人。
谭忆栀和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可以说是第1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而白沐风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平日里就算是在皇宫久住,那也是和白慕年走的比较近,那后宫当中的那些嫔妃,仿佛一张张只会张着的嘴,让白沐风觉得是左脑仁也疼,右脑仁也疼,所以根本不会踏入其中。
所以这桌面上难得的出现了一抹尴尬。
不过皇后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到也不会让人觉得特别的疏远。
没有了皇上和太后在旁边,这皇后仿佛身上都多谢了两层枷锁一样,整张脸看起来都要比方才灵动自然了一些。
由上而下又打量了一下穿着,很是随意,你昨天在宴会之上完全不同的谭忆栀,这皇后的眼中有一种完全掩饰不住的羡慕。
“谭姑娘昨日上午才到皇都这边儿,恐怕是一到皇都便立刻车马不停的到皇宫里来吧?”
谭忆栀赶紧咽一下自己含在嘴里有一会儿了的那口茶水,然后对着皇后点了点头。
“这官道上都是大雪,所以这来回的路途必然要比没有雪的时候难走上几分,我们这一列车队也不敢让皇上久等,所以路途干的还算是比较急的,昨天下了马车就直接到皇宫里来了,确实没有停留。”
谭忆栀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皇后的神情,发现皇后总是有点不自然的下意识瞟白沐风的方向,谭忆栀便知道这应当是这个时代所谓的内院不能和外男在一块的规矩,所以有点限制住了皇后。
转过头来,对白沐风轻轻挑了挑眉头,谭忆栀眨了眨眼睛:“本来咱俩约好今天要出去玩儿的,但是我看这街道上的雪一点都没有优化的迹象,我也懒得出去了,要不然今天你就和你那群狐朋狗友纨绔子弟去喝喝酒,聊聊天叙叙旧,我在宫里多陪陪皇后姐姐?”
谭忆栀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有一阵子了,所以对于这一些尊卑长幼包括男强女弱以及种种规矩都有了一定的认识,但是在看见皇后特别艳羡地瞧着自己时,谭忆栀心里还是难免有几分不舒坦的。
那是一种渴望自由的目光,但自由这两个字说起来很轻视,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有权利来选择自己自由生活的,就比如眼前的皇后。
谭忆栀对于这个皇后的身份知之甚少,但也听别人说起过一些,出生于当朝宰相的家中就意味着在锦衣玉食的同时,注定不能够按照自己的愿望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这个皇后从小就被安排在了白慕年的身旁,有任何的活动都能够见到这两个人的身影,等到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直接便被白慕年纳入了后院,一直到现在为止,这辈子可能都没有见过几个男人,因为从出生下来她便注定要往高位走。
所以才看到昨天晚上在宴会之上如此神采奕奕,仿佛对什么都无所畏惧,而且还能够那么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说出,自己和白沐风两个人共进退的谭忆栀时,如果说不羡慕,那是绝对骗人的。
毕竟身为皇后,身为一国之母,需要的并不是这种肆意张扬,而是一种庄重,而是一种退让和隐忍。
所以谭忆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活力,是皇后所特别羡慕,却没有办法做到的,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和谭忆栀说,却不知从何说起,而眼下横在两个人中间的便是白沐风。
毕竟身为一个外男,哪怕是皇帝的表弟,跟皇上亲如兄弟,但怎么着也是一个皇后不能够经常私下相见的男人。
所以谭忆栀的这话,可以说是替皇后解了围,也给了一个自己和皇后两个人可以聊天的机会。
虽然白沐风心里还是有一点不想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胡吃海喝,毕竟真正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人还是少,大多数都不过是酒肉之交而已,但谭忆栀都已经把话这么明白的说出来了,白沐风也不能说什么,就只能瘪着嘴可怜巴巴的走了。
等到白沐风走了之后,皇后才抿着嘴,用帕子遮着,轻轻的笑了。
“这沐风啊,一贯都像个孩子,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他有什么长大的性子!本来以为有了心上人之后的身上能多一些担当,做决策也能更加利落一些,却没想到在你身边好像更像个孩子了!”
谭忆栀也是深感无奈呀,毕竟家里有那么4个活宝,都已经够受的了,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山子倒还好说,平日里也能和谭忆栀分担一些家里的重担,而且虽说年纪不是特别的大,但是这性子也还算是比较沉稳,能够担当的起家里的大任。
但剩下这三个孩子呀,各有各的古怪,其中最古灵精怪的就要数谭一松了。
谭忆栀,原本想着自己以后若是离的稍微远一些了或者是嫁出去了,这几个孩子多少也能长大一点儿,自己也不必在牵挂着周围有孩子所以得迁就的,任务了却没有想到自己找的这一个还像个孩子一样。
不过好在谭忆栀也是知道白沐风这个人的,在一些小来小去的事情上可能会闹些脾气,特别是在自己旁边,不过这平日里的生活倒也因为这些脾气反而变得有趣了很多,不过在大势的决断上,白沐风那可是向来都不差事的。
如若不然的话,谭忆栀就当真是去给人家养孩子去了。
和皇后两个人分别穿上了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的厚披风,然后相携一起往皇后的宫殿那边走了过去。
但皇后的宫殿却并没有谭忆栀想象中的那样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反而是带着一点朴实和素雅,若说唯一的景致,可能也就是在院子里的角落移植了几株梅花而已。
“我记得三年之前,白沐风曾经和我说过,北安国的东边好像出了一些疫情,所以导致举国上下都缩减用度为那个地方进行援助。我猜皇后娘娘的这宫殿是自从三年之前就一直没有翻修过吧?”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柔和地瞧了一眼自己的院中多年不变的景致。
“陛下那边有了困难,身为后宫的嫔妃,理当与皇上成为一体,况且那个时候连陛下都缩减一用,我们自然也要首当其冲帮陛下分担重任。”
谭忆栀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皇后真的是一个贤内助。
砸吧了一下嘴,谭忆栀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太穷了,要不然的话我也真的是能捐出一笔钱来呢!”
皇后娘娘宫里其余的地方谭忆栀没有特意往里走,但是单单是着可以坐下来供人聊天说话的大厅,却是尤其的大。
想来那电视剧里许多的摆设都是依照着历史依据而来的,就比如皇后总是会隔3差5的便让后宫嫔妃到自己的皇宫里进行叙旧,聊天饮茶商量是等等,所以这和人说话的地方就不能小了。
想来是难得遇到一个说话如此痛快的,皇后也不想拘束着,所以除却自己身旁一直跟着的那位年长一些的宫女姑姑之外,其余的人等都遣了下去,整个大厅里就剩下了皇后,谭忆栀以及那位姑姑,皇后说话也就没有那样拘束了。
毕竟尽管那些规矩和庄重已经是几乎刻到骨子里的了,但皇后顶多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算起来的话,也算是孩童一类的了,心底里多少也是天真浪漫的。
再加上谭忆栀也不是一个拘束着的,那可是一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主,所以这两个人聊起天来也是难得的痛快,皇后把自己身上一直禁锢着的枷锁释放出来之后,脸上的笑容,都跟谭忆栀昨天晚上在宴会之上瞧见的不一样了。
谭忆栀给皇后形容了很多自己所见所闻比较离奇的那种景象或者是事情。
说了一会之后,谭忆栀发现这皇后似乎是对于那些比较猎奇的事情尤为感兴趣,所以便在脑海里考量着自己要不要把知道的那些聊斋志异的故事,到时候弄成一本书。
所以说凭借着四大名著谭忆栀已经挣了很大一笔钱了,但如果能够更挣钱的话,谭忆栀必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而在两个人聊的正开心的时候,突然有宫女在门口说有人来拜见皇后。
原本笑得正开心的皇后这笑脸突然之间就僵了一下。
直到听说来人的姓名之后,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儿,就是第1次听说这两个拜访者的名字,她们分别是户部尚书家的大小姐陈婷婷,以及天下兵马大将军的亲妹妹何灵。
不过即使之前素未谋面,在这两个人踏进皇后大厅的第一时间,谭忆栀便觉得这两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和自己臭味相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