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我说,“管管,我真的不喜欢被人叫师父,你看吧,师父是何许人也?老气横秋,霸道,不讲理,专门惩罚别人对不对,你看唐僧,虽然善良这点很附和我,但是他迂腐古板是不是?连白骨精都辨不出来,最后还赶老大走,真不是什么好人。”
管管想了一下,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我吁了一口气,这孩子脑袋瓜还挺灵光,一点就透,看来还是有前途的。
然而他一句话没差点把我给噎死。
“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师父,我就不认你做师父了,我叫你莫总怎么样?其实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不要那么的在意嘛,你能教我功夫就行了。”
我晕。
大概他就是为了预谋这件事,所以才在上课的时候承认自己的错误了的吧,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主动来扫地呢?现在终于想通了,心情也舒畅了很多,不过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他的这个目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都跟着我跑,端茶倒水擦桌子,殷勤得很。
明雅笑我,“什么时候勾搭上人家小男生的呀?”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好不好。
“你就不用管他了,你还是每天安心的在放学之后到‘异乡人’去吧,要是遇到了他,一定要告诉我,我也很想听故事呢。”
明雅不好意思的低头,不再逗我玩,我发现了,每次她想‘调戏’我,说出去白启放的名字她就会是这个表情,百发百中。
已经扫了第四天了,管管依然还在我的后面跟着我,最主要是两个人干的活变成了我一个人干,郁闷了。
我停下来,“管管,你能不能不要跟在我后面扫地啊,这些我都扫过了,你去拖地也好,去扫另一边也好啊。”
他笑了笑,认真的说:“莫总,你就教我两招呗。”
我白了他一眼,接着扫地,但是就像是我的后面突然多了一个跟屁虫似的,我扫地扫到哪里,管管就跟着扫到哪里,我擦黑板,他也跟着我擦黑板,我擦玻璃,他也跟着擦玻璃,干净的玻璃在他再擦一遍之后,多了好多印子。
天,我要崩溃了。
我又重新分析了一下,也许他耿耿于怀是从追书包事件开始的,自己被一个女生撂倒,这是很没有面子的事,他肯定被嘲笑了很多次。
他问我,“到底是怎样一掌把人给拍倒的?告诉我技术呗。”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一个女生就这样撂倒的。
我哪里有什么技术,本能使然而已。
我被纠缠得很不耐烦,我敷衍的说:“你把地都扫了,我就教你。”
“好。”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你老人家相信我吧,我会把卫生做好,保证你满意,莫总先到边上坐一会儿,待我把地给扫了,再来服侍你。”
我再次被他的措辞给雷到了,拜托,你能恢复正常吗?
管管说着就干了起来,我其实是开玩笑,本以为这样就能让管管知难而退的,因为管管喜欢偷懒,不喜欢劳动,这是真的。
从前几次的值日中就可以看出来了,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完成,扫地,整理教室后面的杂书,倒垃圾,把桌椅摆放整齐,管管只负责擦黑板。
但此刻他干得很有激情嘛,一边唱歌,一边那扫帚在旁边胡乱的弹着,配上许太林用过时的报纸给我做成的帽子,简直就是一场农民工逆袭的真人秀节目。
在每次我摆正最后的桌子之后,心里都是很有成就感。看着教室在自己的努力下变得干净整洁,焕然一新,拖过的地还有水痕,让人有种沉静的美好。
而管管都会在这时候说:“莫总,厉害,我要为你写一首歌。”然后一路上自己不知嘴里哼着什么,嗯嗯啊啊的晃着脑袋围着我转,在放学了很长时间的傍晚,路上还是偶尔有人看向我们两个奇怪的画风。
而此刻,管管就像个上了发条的马达,哼着歌,“嘟嘟”“嘟嘟”的把玻璃擦得干净,再把后面的杂书整理。
“管管。”
他唱得太嗨没有听见。
“管管。”
我提高了分贝,在他转身过来的时候,把抹布扔到了他的手里,他本能反应的接住了。
“莫总,你现在就开始训练我了吗?你看我接的多好。”
他扬起手中的抹布,一脸崇拜的看着我。
看来对自己来说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在别人冠以标签之后,都变得不一样了。
“额。”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他说一句完整的话,告诉他你想多了,他就开始挥舞着抹布,开始唱他自创的歌,好听是好听,但是画风新奇。
“你老人家就看好了,我一定好好练习,擦遍大江南北,啊呸。打遍大江南北,让世界都变成我说了算的江湖。”他真是说得眉飞色舞,在这个很容易做梦的年纪,每一种未来的可能都会让人雀跃不已。
“那就麻烦丫头了。”
“什么?丫、丫头?”
“我这个老人家身子骨不好,就麻烦丫头帮我扫完教室哈。”
“啊,不要叫我丫头。”
他在意识到自己即将多了一个外号之后,表现得有些抓狂。听说他的绰号由胆小管变成管胆小,再到小管管。听说曾经还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被叫过小奶管,但是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拒绝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一急把他叫成管小奶。当时在走廊上围观的人都差点笑趴了,为此管管还被叫了一段时间的管小奶呢。
恭喜,现在“丫头”很荣幸的加入了他的绰号库。
“你别跑,我保证打不死你。”
我不跑还等着你来?我又不傻。
我一边跑一边喊着:“丫头,丫头。”
“站住。”
他在后面慢慢的追着,要是以他这个速度能追上我,就是奇迹了。
“别追我了,丫头总比管小奶好听吧?”
天,这种话我是怎么说得出口的,我都佩服自己了。
我只听见一声惨叫,“啊~”,是来自管管的。
人的爆发力是惊人的,在绕着教室的桌子跑一圈之后,管管差不多就赶上我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先逃离事故现场再说。我加快速度的跑向了门口,在管管还没有靠近的时候,我就一反身把门给拉上了。
“丫头丫头丫头。”
我对着门里面喊,却听到的回应是管管像个发情的猫在使劲的挠门,啊哈,这样的形容不太好哈,但是当时我只想到了发情的猫。哈哈哈哈哈。
“把门打开。”
“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我说你能把歌唱得好点吗?这么简单的儿歌都能跑调,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五音不全是我的错吗?
“丫头,你就安心的在里面搞卫生吧,搞不好就别想着出来。”
他恨恨的说,“最毒不过妇人心。”
我很果断的锁上了门,假装消失不理他。
果然一会儿里面挠门的声音消停了,我从窗户往里看,只见他又恢复了“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的节奏。我把锁给放开,这样锁着人很不好,刚才我那叫自卫,哈哈哈哈哈。
今天扫地的任务就交给丫头吧,适当的偷懒,也是享受短暂人生的妙方。
我的手撑在走廊上看放学了的学生一拨一拨的回家,有的人在打闹,有的人在奔跑,有的人在笑,有的在追逐,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在想着要怎样把这个画在我的笔记本上。操场的学生随着我的想法,一点一点的变少,而我对未来憧憬的美好一点一点的增加。我手做成相框的样子,希望能够定格这个画面,其实我更想定格的是这个时光,此时光。
“咔擦。”
我有特异功能了?用手一比划,画面就自动定格了?看着不像啊,我的理智告诉我要往右边看。果然,有一个人正抬着手机对着我,来不及收起的手机被我抓了个正着,什么人啊,竟然开着声音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