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他的妻子只能是褚南倾
桑椹甜2025-10-10 20:053,559

纽约的顶层公寓。

窗外霓虹闪烁,公寓里却是一片昏暗。

周津成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硬地板上,深色西装穿在身上,一条长腿弯起,后背靠在冰冷的玻璃。

脚边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威士忌酒瓶,手里还攥着一个半满的玻璃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酒杯里微微晃动,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杯了,酒精灼烧着喉咙和胃,却无法麻痹紧绷的神经。

连着几天失眠,只有宿醉才能睡着。

他双眼布满血丝,眼下是深重的阴影,脸色在窗外透进的微光下显得异常苍白。

他试图闭上眼,但眼皮沉重却无法带来睡意。

黑暗中,人影晃动。

起初,那些碎片化的画面还是褚南倾。

法庭上苍白而平静的脸,狱中最后那抹决绝的背影。

这些画面像旧胶片,反复播放。

但不知从何时起,眼前的身影开始模糊,那张脸渐渐变成了郁瑾。

他看见郁瑾坐在他家的沙发上,低头看着书,暖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

他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系着围裙,回头对他淡淡一笑。

他看见她牵着小景,站在机场安检口,回头望了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这些关于郁瑾的影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频繁,甚至盖过了褚南倾的影子。

她们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此刻在他的醉意和失眠的混乱中,却仿佛交织在了一起。

当这个认知清晰地浮现在他混沌的脑海时,周津成浑身猛地一僵。

不是褚南倾。

是郁瑾。

他此刻脑海里反复出现、让他心脏揪紧的人,是郁瑾。

“砰!”

一声脆响。

他失手打碎了紧握在手中的玻璃杯。

酒杯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和酒液飞溅开来。

周津成怔怔地看着地上狼藉的碎片,没有立刻动作。

几秒后,他才仿佛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缓缓摊开一直紧握成拳的右手。

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深深嵌进了他的掌心,鲜血正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沿着他清晰的手掌纹路和指节缝隙,滴滴答答地落在浅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掌心的疼痛真实,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不再是纽约公寓的奢华地板,而是阴冷潮湿的监狱监房。

灰暗的水泥地,空气里是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难闻气味。

然后,他看见了地上的血。

不是他掌心滴落的鲜红,而是已经干涸发暗粘稠地浸润在水泥地缝隙里的褐色血迹。

一大片,触目惊心。

杜怡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周律师,这不仅是褚南倾的血,更是她肚子里那个没福气的孩子的血,宫外孕,大出血,人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怜……”

当时他站在那摊血迹前,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猛地闭上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右手掌心的伤口因为他的用力而绷紧,血流得更急了,但他仿佛感觉不到。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无论是褚南倾,还是郁瑾,他都无法真正拥有,更无法保护。

他带给她们的,只有无尽的伤害和灾难。

褚南倾死在冰冷的监狱,带着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郁瑾被他卷入周家的漩涡,被盛黎和周芷利用,如今只能带着小景远走异国他乡。

他这样一个连自己身边人都护不住的麻烦人,有什么资格去奢望别的?

他这辈子,从褚南倾死去后,就已经痛不欲生了。

他不可能娶盛黎,但更不可能再去靠近郁瑾。

他的任何靠近,对郁瑾和小景来说,都是麻烦。

身世的复杂,外界的舆论,盛黎和她肚子里那个名义上属于他的孩子。

他给不了郁瑾名分,给不了小景一个光明正大的周家小姐的身份。

他这辈子的妻子,只能是褚南倾,这是他欠她的,也是欠褚家的。

他的所谓真心,苍白无力,一文不值。

甚至不如一张去德国的改签机票来得实在有用。

放手,让她们离开,离他远远的,或许才是他对她们唯一能做的。

周津成缓缓睁开眼,他低头,看着自己依旧在流血的手掌,和地板上混杂着酒液的血迹。

他没有立刻去处理伤口,只是用没受伤的左手,撑着一旁的茶几,有些踉跄地站起身。

他走到酒柜旁,取出一瓶新的威士忌,直接用牙咬开瓶盖,对着瓶口仰头灌了一大口。

烈酒灼烧着喉咙,带来短暂的麻痹,掌心的疼痛却愈发清晰。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这座繁华却陌生的城市。

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的脸,显得疲惫又邋遢。

他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无情无义的神像。

血,还在慢慢地从他的指缝间滴落,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一洼。

夜,还很长,而失眠,似乎更严重了。

这一次,连酒精也失去了作用。

他拿起一只烟,点燃又熄灭,他不会吸烟,这是褚南倾留在他身上的痕迹。

周家老宅的宴会厅灯火通明,一场规模不小的家庭聚餐正在进行。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和晶莹剔透的水晶杯。

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气与淡淡的香水味。

在座的都是周家的近亲远戚,非富即贵,有成功的商人,也有知名的学者和艺术家。

气氛看似融洽和谐,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

周母作为女主人,坐在主位,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不时招呼着客人。

盛黎作为重点保护对象,坐在周母右手边,穿着宽松的孕妇裙,脸上始终挂着温顺的笑容。

周芷陪坐在她另一边,周父则依旧话不多,沉默地用餐。

话题不知不觉就绕到了盛黎的孕事上。

几位女性长辈围着周母和盛黎,说着祝福和关切的话。

“嫂子,真是恭喜啊,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抱上大孙子了。”

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婶婶笑着说道,目光在盛黎肚子上扫过。

“是啊,津成这孩子,总算也是安定下来了。”

周母拍了拍盛黎的手,笑容欣慰。

盛黎起身去卫生间,佣人跟上去。

另一位戴着珍珠项链、气质略显刻薄的婶婶,抿了一口红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她凑近周母,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关切。

“哎,嫂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周母笑容不变:“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这位婶婶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临近的几桌人都隐约听到。

“唉,我就是想起来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子前几年惹的麻烦。他也是在外面胡闹,搞大了一个女孩的肚子,那女孩找上门来,哭得梨花带雨的。我一看那女孩,眼神飘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

她顿了顿,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才继续道。

“我当时就留了个心眼,没急着答应什么,好说歹说,劝她先去做了个羊水穿刺,查个染色体,也当是做个全面的产检嘛。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看到周母眉头微蹙,才接着说下去。

“报告单出来,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们家的种,差点就让我们家当了冤大头,帮别人养了儿子,这要是稀里糊涂认下了,以后这家产岂不是都落到外人手里了?”

她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

不少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向卫生间的位置。

周芷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满地瞪了那个多嘴的婶婶一眼。

她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母亲一个眼神制止,长辈之间谈话,她不好插嘴的,会被人说周家的大小姐没素质没教养,连长辈都敢顶撞。

周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不悦。

“你这话说的就不中听了,盛黎是个好孩子,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不一样,她对津成是真心实意的,我们周家也不是那样的人家,怎么能随便怀疑自家人?”

她说着,还特意侧身安抚性地拍了拍盛黎的手背,示意她别往心里去。

那位婶婶被周母当面驳斥,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笑着辩解。

“嫂子,你别误会,我这不是怀疑盛黎,我这也是为了周家着想啊,咱们周家这么大的家业,将来总得交到真正的血脉手里不是?谨慎一点总没错的。羊水穿刺现在技术很成熟了,就是个常规检查,对大人孩子都没什么风险的。查一下,大家都安心嘛,也堵住外面那些可能有的闲言碎语不是?”

周母没有再立刻反驳,她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眼神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坚定,而是出现了一丝游移和思索。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丈夫,想让这个一家之主拿个主意。

周父一脸严肃,似乎并不在意妇人之间的闲话。

那位婶婶见周母态度松动,又趁热打铁,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像是耳语。

“嫂子,百年之后,这偌大的家业,要是给了个来历不明的孙子,那可真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最忌讳的就是血脉不清不楚。做个鉴定,也就是图个心安,证明孩子清清白白,对盛黎也好,对吧?”

周母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她想起儿子周津成对盛黎始终冷淡甚至排斥的态度,想起他宁愿远走美国也不愿留在国内陪着怀孕的盛黎。

之前被期盼孙子冲昏的头脑,此刻被亲戚这番话浇下了一盆冷水,理智渐渐回笼。

是啊,万一呢?

周家几代人的心血,难道真要冒一丝一毫的风险吗?

她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最初的坚决拒绝,慢慢被犹豫和疑虑所取代。

她没有再看盛黎,只是盯着桌面上的花纹,沉默了良久,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含糊地说了一句。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虽然没有明确答应,但这态度的转变,已经让在座不少有心人看了个明白。

那位多嘴的婶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再多说,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盛黎并没有听到餐桌前的这番对话,她从卫生间出来,笑着坐回椅子上。

“芷儿,你抽空陪盛黎去医院做个羊水穿刺吧。”

周母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交代旁边的周芷。

盛黎脸色一白,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忽然攥紧。

“什么?”

她惊叫一声,看起来像是慌张极了。

她可不是担心这个孩子的血统,她是担心这个孩子根本扛不住羊水穿刺,本来就是一个有问题的胚胎,还没等报告单出来,她就得流产。

继续阅读:第145章 哭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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