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童还没到,季仁宇早早地就等在家里了,正在吃东西,同行的还有甩不掉的小尾巴郑莹莹。
“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季仁宇抬头瞥了他一眼,专心喝汤。
“要吃饭吗?”王妈走过来扶住他的手问。
他低头笑了笑,摇头道:“我已经吃过了。”
说完便在季仁宇对面坐下来,含笑看着他。
“刚刚我帮你看了一下,你们大宅里的这些摄像头都不够专业,也有很多的摄影死角,还有,我按了报警键,那边反应迟钝不说,来的也是歪瓜裂枣的保安,更离谱的是,警方都收不到任何消息。”他说完,将汤一饮而尽,低笑道,“你们这一年几百万的安保费用也实在太好赚了,真要有什么事,你们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奚童笑。
“试试看这几家公司。”季仁宇递给他一沓资料,挑眉道,“上面的全是近几年声名鹊起的安保公司,帮你问过了,加上给你找两个贴身保镖,也不过你现在的这个价格,自己考虑下。”
奚童接过资料,随手放在一边。
“你这个人!”郑莹莹被他的轻慢激怒,咬牙道,“你是不是把我们队长当成托儿了!告诉你,为了给你找这些安保公司,他熬了一整晚呢!你倒好!跟丢垃圾似的就给扔了!”
奚童抿嘴笑了笑,并没有看郑莹莹,而是看向季仁宇,轻声问:“你们一起过夜?”
季仁宇干咳了两声,哼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这种职业特性,只要有事就在一起过夜。”
奚童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起身往里间里去,剩下面红耳赤的郑莹莹看着季仁宇。
季仁宇伸出手指往她额头上狠狠地戳了一下,轻笑道:“想什么呢!”
“妹妹,你过来。”王妈拉住郑莹莹,神秘兮兮地要她跟自己走。
“去做什么?”郑莹莹一头雾水,还没等得到答案,人已经被拉走了。
奚童换好衣服走出来,偌大的客厅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么铤而走险,不像你的作风。”季仁宇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
“每一个成功的生意人,都是冒险家。”他这话含糊得让人生气。
季仁宇死死地盯着他,摇头笑道:“可是于你而言,他们的财路还没有清盘,胜算小不说,还会生出许多变数,这也是一个冒险家正常的冒险方式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奚童瞥着他,月光下墨色的眸子更显深沉。
“认识你那么长时间,”季仁宇伸了个懒腰,低笑道,“从不知道你原来是个浪漫的男人。”
奚童一双眸子闪闪发光,很快转过头去,沉默。
“你猜,龙兴现在在想什么?”季仁宇含笑看着他。
奚童将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他。
他挑眉道:“龙兴老奸巨猾,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坏事从来没失过手,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做过最可悲的一件事就是想用钟宝儿来逼你妥协。”
奚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轻轻笑了笑。
“我承认,把你看得太简单了,”季仁宇往椅背上一瘫,咧嘴笑道,“你这家伙也是的,有这种办法应该早告诉我,害得我白白替你担心一场。”
“等一等,”郑莹莹在一旁皱眉头道,“你在说什么?他做了什么?”
季仁宇笑着摇了摇头,对她道:“王妈的麻油鸡堪称一绝,多吃点儿,出去了都吃不到的!”
郑莹莹瞪了他一眼,瞥着奚童,一脸狐疑。
“他是有主的男人,别用那种眼神盯着他看。”季仁宇推了她一下,笑得深沉。
奚童摇了摇头。
“吃饱了吗?”打了个饱嗝,季仁宇看着郑莹莹喝下最后一口汤,浅笑着问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咧。”
“哪有?”郑莹莹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
“走吧!”季仁宇扯着她往外走,王妈赶着将几个小盒子递过去,笑道,“这些糕点带着路上吃。”
“又是梁叔的生辰?”季仁宇接过来,咧嘴笑道,“王妈真是有心。”
“这个臭小子!玩笑都开到我头上来了!”王妈说话就伸出手来揪住了季仁宇的耳朵,脸上红扑扑的。
“我不敢了,不敢了。”季仁宇连连告饶。
送走了季仁宇,王妈又拿出来一大堆盒子,笑着道:“这些东西给秦雨送去吧!全是他爱吃的。”
奚童笑着接了,低声道:“今天梁叔过生日,我还是明天再去吧。”
“东西都做好了,明天就不好吃了,”王妈点头道,“去吧,晚上回来吃糕点就好了,小磊中午给我打电话,我也让他晚点再过来。”
奚童抿嘴笑了笑。
“笑什么?”王妈清了清嗓子,看着他。
“没什么。”奚童咧嘴笑了笑,忙提了王妈准备的东西,去车库开车,正碰到梁叔拿了个大大的枝剪过来,卷了个裤管,小腿上沾满了草屑和红土,一看到奚童便左右看了看,没见到王妈,这才凑过来压低声音小声道,“晚上咱们在花房里见!”
奚童心有默契,忍不住笑起来。
“我听说你屋里有年份很好的威士忌,拿过来喝一杯!”他笑得十分馋嘴,又咂咂嘴道,“多少钱在我工钱里扣!”
“不用了,”奚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去医院看秦雨,晚点回来给你打电话。”
“不要打电话,”梁叔摇摇头道,“你直接去花房就行了啦,一会儿你给我打电话,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就那么怕王妈?”奚童好笑。
“这不是怕,”梁叔伸了伸脖子,故意大声地道,“是风度,男人嘛,难道会在小事上和女人们斤斤计较?”
“女人们?”奚童径自好笑他的口误。
他也笑,强撑着辩解道:“王妈还有我的女儿,不就是女人们吗?”
奚童浅浅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梁叔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我怎么听说,你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了?”
奚童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天,不置可否,只是低声笑了笑。
梁叔向来大咧咧,除了喝酒,旁的事都不太上心,忽然之间这么热心肠,他都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