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六一脸花痴地看着奚童，傻笑道：“奚童哥，这么多年了，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婉柔，”奚童皱着眉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找点正经事做，别整天瞎胡闹。”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懂事吗？”金小六撅着嘴看他。
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金小六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改！”
奚童抿嘴笑了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又叮嘱道：“曾浩为人正直又善良，他说的那些话都是有道理的，秦雨也是个耿直的人，你以后不要再任性，随便找他们麻烦。”
金小六重重地点头，笑嘻嘻地道：“那你也要答应我，以后我找你你都要接电话，只要没有工作的时候，都要出来陪我，别总是拒人千里之外！”
奚童笑了笑，不置可否。
“对了，”金小六放下手里的酒杯，挑了挑眉道，“明天是彩雯的忌日，我打算去看看她，你要一起去吗？”
奚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呆滞。
“你要去吗？童哥。”金小六又试探着问他，“如果你没事的话。”
“去。”奚童点了点头。
金小六咧嘴笑了笑，有些伤感地说：“说起来彩雯死了也有好几年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常常梦见她，最近这两年就越来越少，现在我都没法梦见她了，你说，她是不是投胎去了？”
奚童目光有些发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越来越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了，”金小六说到这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哽咽道，“终有一天，我会把她给全部忘光的！”
奚童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金小六的哭声让他心情愈发沉重。
竟然都已经那么久了。
“我知道你还没有忘记她，对吧？”金小六握住他的手，低声问。
奚童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找到了一张她的照片，”金小六低声说，“现在已经让人定做蜡像了，因为照片年久了，你会允许我把她放到你的余姚博物馆里去吗？”
奚童皱了皱眉头。
“拜托了，奚童哥。”金小六幽幽地道，“她是余姚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不是吗？”
“我只是，”奚童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喉头干涩，低头笑了笑。
没有勇气面对。
这句话他没说，但如锥心刺骨。
金小六无法理解他的心情，不肯放弃地恳求道：“就当，你给她一个家吧！被活活烧死的彩雯，也该有个落脚的地方。”
奚童起身，慢慢地往前走。
“我知道你不喜欢彩雯。”金小六执拗地跟过来，非得在他伤口上撒盐才开心，“我听人家说，被烧死的人是入不了轮回的，因为模样太丑，下面的人不敢收，我不想让她做孤魂野鬼！”
奚童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婉柔，她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
金小六扬起眼睛，狠狠地瞪了奚童一眼，咬牙道：“彩雯是我最好的朋友！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她的！奚童哥哥，你很高兴她不会再烦你了，所以才这么轻松！”
说完，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奚童长叹了一声，抬头看天。
“对不住，兄弟，”秦雨打电话过来，“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女朋友，就牺牲一下你的色相吧！千万记得让金小六不要把我的生意撤掉啊。”
奚童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道：“你之前不是还推三阻四不愿意要这生意，现在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我不但要生意，还要那边的所有办公楼。”秦雨道，“虽然看起来脸皮有点儿厚，但你马上就是我老友律师楼的绝对大股东，相信我，我会替你赚钱的！”
奚童挂断了电话，往车头前面一坐，抽出一根烟。
高台秋风瑟瑟，脚下灯火阑珊，满目繁华，他孤身一人坐在引擎上，默默地抽着烟，风吹散了扬起的白烟，转眼消失殆尽。
第二天一大早，秦雨就迫不及待找来工人，把之前刚刚做好封闭重新打开，一层楼的规模，在这个城市里也算不小，正到处装修得乱七八糟，金万成带着一大群人进来了，直奔秦雨的办公室。
秦雨正埋头看文件，一抬头见是金万成，心中大呼不好，忙起身赔笑道：“金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小秦，你这地方不行啊。”金万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说，“不管做哪行，打开门做生意，门面很重要的！”
“谢谢金总赐教，”秦雨咧嘴笑道，“正是这几天忙着扩张，所以不大规整碍了您的眼，要不，咱们找个地儿喝早茶去。我知道有个会馆不错。”
秦雨心里着急，金家父女的名声历来不好，都是暴发户品性，昨天晚上金小六的骄纵，多数也是她这老爸惯出来的，这么急匆匆地带了那么多人过来，只怕是昨天晚上的事还没解决。
好死不死曾浩那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忙着装修工人扛水泥袋子，灰头土脸的。
“别忙了，”金万成扬起头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问，“我就是过来问问，昨天晚上去饭店找我女儿的那个小律师呢？”
“他，”秦雨忙笑道，“有事儿出去了呢！”
“我在这儿等他！”金万成脸上的肉晃了一下，重重地坐在了秦雨对面的椅子上，冷冷地道，“你快给他打电话！我要见他！”
“这，”秦雨心头一紧，忙道，“有什么事儿您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年轻人不懂规矩，昨天晚上得罪了金小姐，我已经狠狠地批评他了，他真的下次不敢了！金总，您瞧，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好吧？改天我带着他去当面向您赔礼道歉，您看着这样，成吗？”
“咳！”金万成不悦，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撞翻了桌上的花瓶，伸出手来指着秦雨的鼻子道，“你这个臭小子，在我面前玩儿什么花样！说让你把人给我找出来，就给我找出来！废话怎么那么多！”
“怎么了？雨哥？”曾浩看到有人砸东西，忙不迭扔下肩膀上的水泥袋子跑进来。
“老板，昨天晚上去的就是他！”其中一个人看了半天，这才指着曾浩对金万成告状。
“来的正好！”金万成双手一拍，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