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点了?
刚刚门外有没有脚步声?
我了个亲爹娘啊,凌烨君有没有回来她没有注意听啊!都是那个乔臻害得,她一想到自己才逃脱那男人的虎口,眨个眼睛又要自投罗网,她就浑身上下不自在。
算了算了,相比于自己的死因,凌烨君和朱梓妆的事情真的不是她现在可以管的。
路小雪拿起板凳回到床边,去洗了个澡,然后调好闹钟,上床打算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响了。
路小雪心中一凛,随即就想到可能是凌烨君,嘴边浮起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她咳了咳,“谁啊!”
“我。”
果然是凌烨君……
这是知错能改,来道歉了吗?
不,这估计是那边已经哄好了,所以来这边应付她了吧……
怎么想怎么凄惨,路小雪决定不理他,但双脚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竟然下了床,走去开门。
面前的门打开,凌烨君先闻到自房内传来的一阵幽香,接着便是低矮视线里某人有气无力的病样。
一些短短的绒发被水雾沾湿,睡裙遮挡不住被水洗刷过的白嫩肌肤,他只扫了一眼就将视线放回到她脸上,抬手将袋子递给她,“别忘了吃药。”
路小雪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病人,他竟然给一个病人脸色看,还是在他旧情人面前!
真是委屈啊,她瘪了瘪唇,不太客气的夺过袋子,本来打算甩上门,见他没走,脸冷的更厉害,“还有事?”
“热水在楼下烧着,等会儿就好。”
“我知道,我待会儿下楼拿。”
凌烨君听得口气这么不好的话,视线里她板着小脸儿上似乎又多了那么两分病态外的生气,显得她模样娇俏可爱,他抿了下唇,“应该好了,我去给你拿上来。”
说着,不等她说什么,转身下楼去。
路小雪看着那高高大大的背影,眼圈儿一红,感冒什么的烦死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路小雪看到凌烨君端着一杯热水往开着门的这边走来。
应该是加了冰块,所以杯子握上去没有看上去那么烫。
路小雪提前将要吃的药剥出来,这会儿把几颗药一起往嘴里一扔,然后咕噜噜喝了几口温水,然后将杯子递给凌烨君,然后动作利落的翻身上床,一气呵成的盖上被子,嗡里嗡气的说:“记得关门。”
凌烨君想问她是不是生气了,又生的哪门子气。饭桌上不说话这是他的习惯,听到她用那么虚假的声音强人所难,他更觉得不舒服。
只是这到嘴的话怎么也出不去。
路小雪猜错了,他真的不会讨好,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哄。连他妈李慧珍都不知道怎么哄,更别说朱梓妆。
如果能说一大串甜言蜜语,他也不至于和朱梓妆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凌烨君本来就不是个好口才的人,和路小雪相处这么些天,难得的话多了些,但这不代表他经验足够高到他点亮哄人和猜测女人心理的技能。
于是看着背对自己的一个瘦花卷儿,他只能拿着杯子转身离开,还将门给带上。
回到卧室,凌烨君下意识扫了眼床边的地毯,他心中无端烦闷,将捏着的水杯往嘴边送,喝了小半杯才放在床头柜上,睡觉!
床上有路小雪的味道,像是奶油一样的稍微甜腻的香气。
本来就习惯一个人睡,后来她硬是千奇百怪的理由,他竟然也就放任她各种耍无赖,现在倒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他这里是收容所吗?
凌烨君不太乐意路小雪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但他还是关上灯,在床上躺的笔直。
一分钟后,陷入睡眠。
相较于某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路小雪的晚上就不太好过了,当然,也不是睡不着,感冒药吃下去让人精神躯干都陷入乏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只是,在梦里,路小雪没有那么安稳。
身上是温暖柔软的被褥,迷迷糊糊之中,路小雪掀开眼睛,细小的视线里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前也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她懒懒的翻了下身子,窗外阳光明媚,有鸟儿飞落在窗棂,一副鸟语花香生机盎然的景象。
但是……
她错愕的一会儿,听到动静转头看,只见门打开之后,有个身影朝自己走来。
“后天就要做手术了,紧不紧张?”男人笑的体贴温柔,是一贯的斯文有礼的形象。
一瞬间,来人的模样清晰而熟悉。
路小雪掀了掀唇,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可她听到自己的应答从身上传出去……“陆铭哥为什么不问,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紧不紧张?”
肖陆铭似乎被她逗笑,走过来揉揉她脑袋,“傻丫头。”
因为他的靠近,路小雪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仿佛这具身体很喜欢他的接近。
她想要后退,离开这个男人的碰触,她知道这个男人虚伪而危险,是个受人指使的刽子手!
景象一转,路小雪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明媚的阳光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黑压压不见任何星辰的夜。因为太静谧,所以门被悄然推开的声音都被放大无数倍传到耳朵里。
她浑身紧绷,盯着病房的门。
一个黑影进门而来,手里拿着一只针管,脸上不是白日里的笑容,而是面无表情。他动作熟稔的在她的输液管中打入不知名的药剂,然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似乎在看沉睡的她,又似乎是透过了这身躯看到了她!
“不要怪我,谁让你是路上善的女儿。”
语气冰冷,毫无感情。
路小雪看着肖陆铭离开,她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可转头,却看到,却看到沉睡的人依旧还一脸香甜,没有半分察觉。
“啊……”路小雪被吓醒,回过神,自己一身的冷汗。
也许是白天肖陆铭的形容太过逼真,仿佛是场景再现,身临其境到仿佛是亲身经历,看到自己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才让路小雪浑身细胞都陷入了恐慌!
是梦,她喘着气往窗外看,却突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尖叫:“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