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道:“大叔啊。我觉得不行啊。这样真的坚持不了多久的。你还是快点下来救我。这样才是正途啊。”
秦浩狠狠瞪了她一眼,流出一地眼泪,道:“你烦死了。你以为我不想加速吗?我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何碧道:“胡说。你现在的动作慢的和大猩猩一样。怎么可能是最快速度?大叔。你还可以更快的。”
秦浩道:“你说的对。我是可以更快。但那样的话,我自己也会有危险。到时候我要是自己也遇险了。那还怎么救你啊?你怎么就不能用脑子好好想想啊?”
何碧道:“大叔。我不管。你快救我。我真的要不行了。啊!我的手好疼。都摩出血来了。我快不行了。啊。好疼啊。”
秦浩大吃一惊,抬眼一扫,见何碧的手心果然流出了鲜血,刚刚手抓过的绳子上也留下了一片血红的印子,成了红色,道:“何碧。你别激动。我再加快一点,好吗?”
何碧倔强的摇摇头,道:“大叔。我不要你加快。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过来救我。啊!我的手要断了。疼死我了。大叔。救命啊。”
这一声呐喊,何碧的手一松,半个身子瞬间往下一掉。
秦浩的心也跟着一沉,七魂六魄瞬间少了一半。
幸好,危急关头,何碧的一只手突然发力,稳稳抓住了绳子,与此同时,她的牙齿也依照秦浩说的,紧紧咬住了下面一部分。
抬眼看去,见何碧只有脖子以上还露在了外面,秦浩松了一口气,赶紧加速,小心翼翼往她那边靠近,安慰道:“何碧。别紧张。相信我。我来了。宝贝。我知道现在肯定你会难受,又冷又疼,但是,你一定做得到的。对。你可是何碧啊。如果在我赶来救援你以前,你就死了。那你就不是何碧了。你还没来得及折磨我,为难我,让我头痛,欣赏我痛苦的样子,你怎么可以放弃呢?是不是?”
何碧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眶通红,眼泪刷刷的往外流,心中温暖,却说不出话来。
秦浩见她情绪渐渐恢复了稳定,松了一口气,加紧再提升了一次速度,往她那边靠近,好不容易到了最近的位置,伸手去够她,却见何碧没有配合,提醒道:“何碧。来。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相信我。我一定会拉住你,不让你掉下去的。把你的手给我。真的。你要相信我。”
何碧点了点头,这才缓缓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抓向了秦浩。
秦浩也尽力的把手往她的手上够,过了一会,只觉得一只冰凉的,仿佛是冰棍一样的手出现在面前。
秦浩心疼的眼泪汪汪,伸手紧紧握住何碧的手,打了个激灵,差点忍不住松开。
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以后,要伸手去拉何碧,但试了一下,却发现太滑了,如果想要通过这种方法让何碧来到自己这边的安全礁石上,必须要双手去抓何碧才行。
可是,要是这么做的话,那意味着他自己将半个身子要探出去,那样还怎么拉的回何碧?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给何碧反带进冰洞里的。
何碧不知道这些,见秦浩犹豫了一下,抓住了自己的手也不拉,紧张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涌。
秦浩将她悲伤痛苦和恐惧的反应看在眼中,疼在心里,怕她受刺激过度,做出什么过激反应,安慰,道:“何碧。别激动。千万别多想。相信我。我会救你。但是,我得想个稳妥的方法才行。你要稳住。现在暂时不会掉下去的。”
何碧不理解的摇摇头。
秦浩道:“何碧。相信我。我没抛弃你。你给我一点时间。不要太久。只要一分钟。对。我如果不能考虑到稳妥的办法,到时候会救不了你,反而把我也搭进去的。”
何碧还是摇了摇头。
秦浩没有办法,只能不去看她,强行压下对她的担忧,但握住她的手,却死死不放,心思翻转,考虑该怎么营救她。
这一分钟的时间,他感觉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虽然没有去看何碧的脸,但是,从何碧的手上传来的感觉却是清晰又复杂,有因为恐惧而出现的微微颤.抖,也有因为失望而渐渐变硬变冷的温度,还有因为希望慢慢变暖的手心。
总而言之,看似只是一分钟,秦浩却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精力。
当再一次睁开眼睛去看何碧的时候,他目光变得异常坚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礁石,把身子从站着变成了横了过来,双.腿像是钳子一样死死勾住了礁石的一处凸起,然后,前半个身子完全悬空弹了出去,伸手双手紧紧抓住了何碧,道:“何碧。现在我要拉你过来。你相信我。听到我的命令。你就松手。”
何碧摇摇头,一脸的恐惧。
秦浩瞪了她一眼,道:“干嘛?你放弃了吗?我告诉你。不可以放弃。现在我已经做好决定了。这是最有希望救你的姿势。你听我的。我要开始拉了,那边你必须松开手和嘴。不然,很容易失误的。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何碧又摇了摇头,眼泪淌落。
秦浩看的心都要化了,皱起了眉头,故意刺激她,道:“何碧。你难道不想再折磨我了吗?我告诉你,其实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
这番话,果然起到了效果,听得何碧一愣一愣的。
秦浩见她眼中的求生意志变强了不少,笑道:“好,就是这样。你抓紧我了。我要开始用力了。”正要开始营救,突然间,何碧的眼神又变得黯淡了。
抬眼看去,见她眼中的光彩都弱了下来,秦浩大吃一惊,喊道:“何碧!清醒一点。你不可以睡。你马上就可以得救了!何碧!快醒醒!”
何碧却还是毫无反应。
秦浩一咬牙,道:“何碧。你听好了。我讨厌你。我恨你。我骗了你。对。你没听错。我真的骗了你。我以前跟你说的这些话,都是骗你的。我从来没喜欢过你。让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也只是想玩你。你要是想死,那就死吧。”
听秦浩突然冒出一句这么狠的话,何碧似是受到了刺激一般,顿了一顿,完全清醒过来,看向秦浩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恨意,咬牙切齿。
秦浩心中一痛,却是没有办法,装出一副看笑话的样子,道:“怎么?看什么看?你不是想死吗?有本事,就松开你的嘴。去死吧。别这么看着我。没有了你。我一个人活着更好。回去了以后,也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和玛丽在一起了。没错。你没听错。我其实一直都想和玛丽在一起。
之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办法,就是因为你的插手。你阻止了我们,让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我恨不得杀了你。只是以前在城里没这个可能性和机会,因为杀人是要坐牢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可没有警察。你死了更好。”
听到这番话,何碧的精神更好了。
秦浩终于放下心来,狠狠一拉,将何碧的身子带出来水面一大半。
何碧这一次,也不再挣扎和抗拒,配合着,伸手双手拉住秦浩,怎么也不肯放开。
当秦浩再一用力,成功把何碧拉进来怀里的时候,终于放下心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何碧却从他的怀里退开,道:“大叔。我不要你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