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凯见金成的情绪有些失控。
他也是豪不留情的反驳道,“金成,我担心有一天你会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放过,你的那些阴暗面一旦被掀开,那么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何凯的话音刚落,整个休息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金成的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仿佛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那我就等着这一天!”
金成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胡文元见状,急忙站起身想要打圆场,却被金成粗暴地一把推开。
金成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他还是重新挂上那副居高临下的表情,“何凯,其实我犯不着和你生气,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不在体制内工作,也是你可望不可及的!”
何凯面色也平静了下来,“怎么,这是打算去你父亲的公司上班了?”
“何凯啊,这还不至于,我还没到山群水尽的哪一步,组织上最多给我一个处分而已!”
“才一个处分啊,的确我是小看你了!”
金成冷笑起来,“不过网络上曝光的那点事,在现代社会上不是很平常吗?你觉得凭这点小事,我能倒?”
“正常吗?如果你是你父亲公司的高管,或者你就一纨绔子弟,只要你不在这个体制内,那么你那事情我们根本都不会看一眼的,最多那就是警察的事情,一个聚众淫乱我们还犯不着管!”
“你怎么说我就是聚众淫乱了,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只不是和几个女子在一起玩嗨了而已!”
“真可笑,还而已呢!”
“这么说?曝光我就是你的手笔了?”
“金成,到现在你都认为是我让你曝光的?”何凯挑眉。
“除了你还有谁?”金成咄咄逼人。
何凯轻轻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怜悯,“你自己想一想,我们有过私下的交集吗?我怎么会有那些视频?”
“好了!”
金成摆摆手,故作大度,“今天你是客人,我不说这件事,怎么,又来我父亲的公司做什么?找证据啊?”
何凯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我的出行并不是我自己可以左右的,不过这并不是我的业务范围,怎么,对你们金家在清江的滑铁卢还耿耿于怀?”
“清江的产业我父亲只是有股份而已!”
金成立即撇清关系,语气变得激动,“公司的主导权其实是马华龙!谁知道这马华龙居然背着我父亲胡作非为!”
何凯但笑不语。
这种推卸责任的说辞,恐怕连金成自己都不信。
谁不知道马华龙不过是金俊山手下的一条狗?
“金副书记...”何凯故意用这个称呼。
“别!”
金成打断他,脸色难看,“在这里别这么称呼,我现在被停职了!”
“行,金成,”何凯从善如流,目光锐利,“你不觉得你们金家现在正面临危机吗?”
金成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怎么就面临危机了?那么多经济学家和专家都说利好,就你一个人唱衰!”
“那些专家啊!”
何凯轻轻摇头,“给钱他就敢说,这没错吧?”
“何凯,我看你还是没有汲取教训!”
金成猛地向前一步,压低声音,“我曾经说的话你忘了吗?”
何凯迎上他威胁的目光,毫不退缩,“金成,当然没忘。”
“那好,别的事情我们再不扯了!”
金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你手里的东西呢?”
何凯故作不解,“怎么,我有什么值得你金大公子惦记的东西?”
金成冷哼一声,“看来我说的话你还是没当回事,是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那一天,你才会...”
何凯瞥了一眼旁边的胡文元,故意问道,“我会怎样?”
“你会走投无路!”
金成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又强压怒气,对胡文元使了个眼色,“何凯,这里没有外人,胡秘书也是我的好哥们,你可以随意说!”
何凯沉默片刻,仿佛在认真思考,最终缓缓开口,“好,我可以给你一样东西,晚上给你打电话。”
“没问题!”
金成立刻眉开眼笑。
或许他认为以为何凯终于服软,“只要你识相,以后的事情都没问题!”
何凯却似笑非笑的说,“这是两码事,有些东西我留着那只是一个定时炸弹,再说了我也是为了秦岚!”
金成似乎懂了何凯的意思,“明白,何凯,我们每一次见面都不愉快,但这次是个例外,我没想到你能答应将东西交给我!”
“金成啊,你说的对,不过我们今天号不是唇枪舌剑一场吗?”
“不一样,有些时候只有争吵甚至斗争才能让我们更了解!”
“嗯,可怕这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不不不,何凯,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有一天你我能够合作,那么在这云阳省我们一定能横着走!”
何凯连忙摆手,“还是去算了,横着走那可是螃蟹,我才不想这样呢!”
“呵呵,何凯,你这还学会幽默了,好,我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是一个好的开始!”
何凯并没有说什么,他闭上眼依在沙发上。
看起来这个环节算是成了!
就在休息室里何凯与金成看似达成共识的同时,不远处的会客室内,气氛却异常紧张。
......
冯副省长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急切,“秦书记,这次我们政府是紧急协调银行,给了老金的公司一笔授信,否则我们省的这个大支柱可就保不住了!”
秦书记没有立即回应。
他只是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品了一口茶。
那从容的姿态与冯副省长的焦躁形成鲜明对比。
金俊山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试图用烟雾掩饰自己的不安,“老秦啊,我们也认识几十年了。这次我的旧部出了问题,你说这城门失火的事情,我真的很无奈啊!”
冯副省长连忙接话,“对啊,秦书记,长泰建安还有那几家商贸公司和老金没任何关系!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省的经济发展啊!再说了,老金在我们省解决了这么多就业,要是出问题,那几十万人的饭碗怎么办?”
秦书记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金俊山身上,“老冯,老金。”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会客室瞬间安静下来。
“这事情呢,也不是我们调查出来的,你们也知道这有多大的影响,十年内国内最大的走私案,这是什么性质啊?”
金俊山平静的表情下不知道是什么,“老秦啊,我金俊山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清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再说了,我在清江的产业那股份几乎是忽略不计了!”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看你没什么责任,老金,我也希望你没事,毕竟是多年啪朋友了!”
冯副省长长吁一口气,“秦书记,这就对了嘛,老金真的不容易,这么大的家业不好管啊,有时候真是家贼难防啊!”
秦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金俊山,“是啊,家贼难防!”
冯副省长笑着说,“我们已经紧急协调了一笔授信,后面还希望秦书记在常委会上再美言几句,这老金可是需要持续的支持的!”
秦书记语气平和,却字字千钧,“我这几天的事情你们也清楚,怎么?你老金明天不会破产吧?”
金俊山的手微微一颤,烟灰掉落在名贵的地毯上,“我承认,我这两年扩张太猛了,超前投资占用了很多资金,如果出问题,那可是...”
“老金!”
秦书记打断他,目光如炬,“你的公司怎么运营,那不是我管的。但我必须保证我们监管的范围没问题,我也希望,一切都没问题!”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金俊山心上。
他明白,秦书记这是在划清界限,也是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金俊山立刻表态,“当然,给我们审计可是国际上最好的会计师事务所,要知道,我们也是个上市公司!”
“没错,你们是上市公司,还真是当初给我们云阳省争了脸面的,不过我关心的是社会上有关你们集团暴雷的传说会不会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