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子她……是不太好吗？”
见姜绾从内室出来后不发一言，陈长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娘子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两日后手术正常进行。”
闻言，陈长根松了口气。
姜绾转头：“沐柏川，兰姨，你们跟我来，先熟悉手术时需要用到的工具。”
“好。”沐柏川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应该说，姜绾从程府回来后，他就一直跟在后面，如果不是卫屹之的眼神有点过于吓人，而他现在又寄人篱下，他甚至恨不得把自己和姜绾黏在一处。
姜绾口中说的工具应该就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熬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能够亲眼看到了！
三人从何秀莲的房间出来没走多远，姜绾推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
这是她在府衙内所有房间里所能找到的最能符合她条件的一间屋子。
“白芷，我让你拿的药箱呢？”
“在这。”
姜绾从白芷手中接过药箱，药箱外面是她让人特意打造出来的一把小锁，待箱子打开，里面陈列着各种手术用具，而沐柏川和兰若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眼前这些奇形怪状的工具让他们忍不住觉得眼花缭乱。
“沐柏川，两天后你负责给我打下手，这两天之内，你必须熟悉每个工具并且记得它们的名称和用途，务必做到在手术过程中，我需要什么，你都能够在第一时间递给我，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姜绾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她盯着沐柏川道：“我现在说的话，每一句你都要放在心上，因为这和你以前给人治病不一样，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可能会要了病人的命。”
“沐柏川，你告诉我，你能做的到吗？”
“能！”
沐柏川答得斩钉截铁，许是被姜绾深山那股严肃劲给感染到，他收敛了一贯的玩世不恭，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姜绾满意的点头。
她对沐柏川还是很放心的，明月谷每一任谷主都是又能力最强的弟子来继承，而沐柏川能在那么多弟子中脱颖而出，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少主的位置，足以可见能力之高。
交代好沐柏川所需要做的事情后，姜绾又看向兰若。
“兰姨，手术的事情你无需操心，前期盯着我，后期盯着何秀莲，务必要保证我和病人都处于最佳的状态。”
兰若用力的点头。
接下来，姜绾便开始和他们一一讲解那些手术用具的用途。
剪刀。
钳子。
镊子。
消毒水。
麻醉……
将所有工具都讲解完之后，姜绾只觉得口干舌燥，没等她张口，一杯温度适中的水已然送到了她面前。
卫屹之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和她的视线对上后，嘴角勾起了微微的弧度，墨黑的眸光中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
既然治病救人是她喜欢、想做的事情，那么他倾尽全力支持就好了。
他的妻子，不管是躲在他身后寻求庇护还是在人前闪闪发光，于他而言，都是最好的。
一杯水喝完，姜绾开始准备起其他的东西。
手术最怕的就是感染，可惜这里怎么都不可能有无菌室的存在，她能做的就是保证手术房间里的干净。
好在，她还有灵泉。
只要手术过程中不出现意外，后期感染的风险她可以通过灵泉来规避。
拥有灵泉，是她敢在条件简陋的古代做手术最大的底气。
——
另一边，送走姜绾等人的陈长根回到内室时，妻子何秀莲正准备起身，见状，陈长根连忙快步上前。
“娘子，你要做什么和我说一声，千万别动。”
何秀莲扯了扯唇角，面色苍白：“夫君，是我拖累你了。”
陈长根扶着她躺下来：“你又说傻话了，咱们是夫妻，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答应过岳父，要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何秀莲握住他的手：“这辈子能嫁给你，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如果我醒不过来，你千万别难过，好好的活着，再找个好姑娘，我……咳……”
何秀莲说着，又连连咳嗽了好几声，陈长根又急又气，想到什么，紧盯着妻子说道：“怎么就没有遗憾呢，你肚子已经有了我的骨肉，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难道你连让他来到这个世上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吗？”
何秀莲身子僵住，过了好半晌，才将一只手慢慢的放置在小腹上面。
“夫君，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我真的有孩子了？”
“王妃和沐神医亲口说的，娘子难道还不相信吗？”
“我……我相信……”
何秀莲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
“只是，我这副身子，如何还能保得住这孩子？”
“所以娘子才要按着王妃所说，安心准备做这个手术，王妃说了，只要手术能够成功，那孩子就一定能保得住。”
何秀英那双空洞的眸子重新露出强而有力的求生意志来，那是对生命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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