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心身形僵住，有些愣神的看着他。
这是她昨日里问他的话。
正如他所说，当时她受到了惊吓，情绪又不稳，这才会逮着他问出那样的话来，可他现在……
顾凝烟的反应在秦延年意料之中，他低缓着声音开口：“希望姑娘能够原谅秦某的唐突，不过，婚姻大事，姑娘不用急着回答我的问题，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
“小将军昨日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吗？为何今日……”
“秦某拒绝姑娘，是因为姑娘当时不太理智，我担心姑娘清醒后会后悔，而秦某来问姑娘，也是担心日后会为现在的怯懦而后悔。”
我是家中独子，注定要子承父业，这辈子都为朝廷镇守边关，是以，我的妻子不能像寻常妇人那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去了边关，便是三五年才能回京一次，我可以带着姑娘，走一走大漠，领略一下天地之间的风光，边关虽然苦寒，但民风淳朴，没有后宅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是以，延年在此，再问姑娘一遍，姑娘可愿意嫁我？”
“你若是愿意，我今日就去向皇上皇后娘娘请求赐婚，许姑娘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顾凝烟微怔，沉吟片晌，而后轻笑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小将军。”
“姑娘请问。”
“以你们秦家的功勋，就算直接让皇上赐婚，皇上也是会同意的，小将军为何还要冒着风险夜谈女子香闺？”
“我希望姑娘只是因为想嫁而嫁，不是因为服从谁的命令。”
顾凝烟看着他言语之丝毫不虚的神态，眸光微动，轻笑了一声。
“我愿意。”
秦延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上露出喜色来。
“你……你当真愿意？”
“小将军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够清醒吗？”
秦延年缓缓笑开来。
就在这时，白大娘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烟儿，你醒了吗？母亲过来看看你。”
顾凝烟先是一惊，很快，耳尖处就泛起了红晕。
她在父亲母亲心里一向是个乖乖女，要是让母亲看到她屋里有个男人，还不得吓个半死。
秦延年已经打开了另一侧的窗户，二人视线对上。
门外，白氏的声音再次响起。
“母亲，我醒了。”
顾凝烟说着，人已经往门口的方向跑过去。
而秦延年在白氏进去的瞬间，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铃儿呢？怎么没在屋里头伺候？”
“那个……铃儿她刚过来的，许是夜里染了风寒，女儿瞧着她不太舒服，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待会让府医过去瞧瞧。”
“女儿晓得。”
白氏对她的说辞并未怀疑，也压根没有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有一天居然也会糊弄自己。
“烟儿，我昨天夜里和你父亲说了，想带你回外祖家待上一阵时间，你可想去？”
知道母亲是想让她出门散散心，顾凝烟自是不忍拒绝的。
“烟儿自然是想去的，只是，外祖家到底还有些距离，不管是坐马车还是坐船，都得费上些时日，再一个，哥哥马上就要殿试了，咱们这个时候出去，想要在殿试之前赶回来就有些难了，倒不如等哥哥殿试之后，科考成绩出来了，咱们再去外祖家，如何？
“还是烟儿考虑的周到，那就等子遇科考之后再去吧，你哥哥科考之后正好有些休息的时间，把你哥哥一起带上，也让他给你掌掌眼。”
掌眼？
掌什么眼？
想到某人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在进宫的路上，顾凝烟心突然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这算不算是背着父亲母亲和别人私相授受？
可是，她给自己挑选的这个夫婿，父亲和母亲应该也是会同意的吧？
——
卫则带着人赶到民宅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房间里一片狼藉，看那样子，这里之前肯定是发生过混战的。
不需要多猜，都能想到是谁动的手。
萧野也好，宋静姝也罢，在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之后，在临走之前自然是要好好的问候他一下的。
“卫大人，人应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咱们要追吗？”
对民宅进行搜捕了一番之后，有人出声问道。
“不必了，穷寇而已，他们逃不出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