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老夫人去世,大将军叶欢闻讯,八百里快马赶回家中。
天下大势,并未因为这个意外而停下脚步,依旧是风起云涌。
乐进率领青州营取得大胜,击溃荆州镇军将军蔡瑁,曹军鼓勇而进,荆州襄阳之处,一时间人心惶惶,战云密布。
屋漏偏逢连夜雨,南四郡传递榜文,说刘表当年入荆州,滥杀各地世家,窃据刺史之位多年,此时正要向之问罪。
不用说,南四郡的叛乱,定是出自曹军谋臣之手。极有肯能多年前就开始准备,到了此时此地,加以发动,恰是时机。
相比于曹军攻击荆州的顺风顺水,典韦大军对董卓残部的清缴,速度上就要慢了不少。原因很简单,恶来用兵的顾忌太多。
董卓军不用管,他们可以以战养战,典韦不行。定边军向来爱惜百姓,早已形成了习惯,蜀中之战,亦成了他们的桎梏。
拼死一搏,董军的选点很是精准,他们的目标不是成都,而是上庸。倘若能顺利到达并拿下此处,就有通道可以直通荆州之地。
典将军率军追击之时,心中一直有个疑问。照理说,定边军有蜀中士卒为助,消息迅捷,可在战场上,董军却是滑溜之极。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得到军情之后,典韦越来越觉得,董军的行动和曹军攻击荆州的举动,紧密关联,这内中到底……
目下而言,两处战况,皆对定边军不太有利。至于广陵之处,曹豹步步紧逼,胡风则是连连后退,场面上,也是下风之势。
倘若将这三者联系到一起,典韦将军心中,有一个骇人的想法。
徐州,下邳郡,刘备军大营,帅帐之中,灯火闪亮。
案前正坐之人,双耳垂肩,甲胄在身,正沉浸于地图之上。
图上,各处标记犬牙交错,徐州军处在全面攻势,定边军则难得一见的全线收缩。刘备的视野中,自己的大军已有涛涛之势。
假如换了对手不是叶欢,不是定边军,那么,刘使君一定会觉得,不久后的将来,胜利一定是属于自己的,拿下广陵指日可待。
但他不会这么想,看似全线收缩,处于下风。可在陈到胡风的组织之下,丹阳白耳两军收缩的极有控制,卡点精准。
曹豹面对胡风,步步紧逼,后者用兵,却很有以退为进之势。至于自己一直倚若长城的二弟云长,也没有占到便宜。
眼下的战况,在刘备眼中,亦是因为徐州军还没有尽全力猛攻。双方堂堂之阵,都在试探对方虚实,互相寻找空隙。
这不能怪刘备没有决断,哪怕是曹操亲自在此间,怕也不敢像在荆州一般,上来就全力猛攻,一旦力尽,必露破绽。
丹阳军,白耳军,总计士卒近五万人。他们不是散兵游勇,是定边军的主力,且广陵年年建设,防御稳固。
他们是新军,缺乏战斗经验?也许吧,至少刘备没有看出来多少。且无论胡风还是陈到,对战之中,隐隐就有练兵之意。
大战开启还在练兵?自寻死路?在关羽曹豹这般大将眼中,得到的结论是一样的,敌军有所控制,绝没有使出全力。
“叶悦之,你麾下,到底有多少良将?”手持油灯,刘备的眉头微皱,广陵一地,相比于其余各州,算是定边最虚弱的了。
至少,陷阵虎卫,太原先登,铁骑白马,那些名震天下的劲旅,声名赫赫的大将,没有一个在此间。
可就是这么一个理论上最虚弱的广陵,却让徐州军难以有突破性的进展。打到目前为之,自己也只是得了三县之地。
其中两处,并非攻取,而是敌军故意放弃的。另外一处,胡风麾下的白耳军偶露獠牙,攻防双方的战损比,达到三比一。
一军来,七军防。似乎这个比例,也并非无法接受。但你要清楚,那是县城,没有城墙的县城,最多,只是一些石垒。
与稳守之中,亦有所图,借防守之利,偶露峥嵘。那一战,应该是胡风刻意安排的,要让徐州军看一看,白耳的实力。
至于用了多少力,还保留着多少,就交给敌军去判断了。
陷阵军,胡风邱泽,前后两个一军统领,声名显赫。不过到底还是郎将一级,比起高顺典韦,麯义于禁,还要稍逊一筹。
“稍逊一筹?”刘备不禁摇了摇头,也许的确是稍逊一筹,但在这场广陵攻防战之中,胡风的战术选择,无比精准。
“兄长,敌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士气旺盛。胡风此人,也许大局不如高顺,但想在战术上将之击败,当真极难。”
也唯有面对定边军,一向自矜的关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攻击防御,撤军迂回,没有半点瑕疵。
利用武勇在战阵上杀之?关羽倒是想,也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做到这一点,可是人家要肯出来才行啊,谁给你机会?
打击对方士气,说你们的大将不敢出战?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关羽也尝试过,得到的结果,很难说,谁打击谁?
“哈哈哈哈,还说什么无敌战将,你们真有本事,怎么不和我们将军,我们典韦将军,我们张飞将军挑战,在这装人?”
丹阳军校尉之言,令得同袍大笑,陈到则根本没有阻止。敌军送来的增长士气的机会,不要白不要,跟我们玩儿嘴皮子?
陈将军当然也有武者的尊严,但更多的是为将者的职责。还有一点,定边军日常切磋实在太多,让他看清自己的实力。
徐州之时,他与徐盛张海龙皆有交手,前者还能平分秋色,后者却怎么也撑不过五十回合,对手不光勇武,经验丰富之极。
“叔至,承认别人优秀,不丢人。你现在打不过我,可我要是碰上吕布关羽许褚这样的战将,没有必要,绝不给他们机会。”
“斗将斗不过,就斗军,我还不信,天下有人能胜定边军!”
不得不说,这就是定边军战将的风格,打不过谁还跟你打?有本事战场上较量,为将者最重要的,始终是统军。
这是张海龙,叶欢更是,来到徐州,他也精心指点过陈到。
“武勇只是锦上添花,要是靠这个,我和公义翼德子龙汉升组队,KOF赛制,谁输谁投降,天下间还有谁敢应战?”
KOF是什么,陈到听得懂,那是将军的新鲜名词。平常队一级,曲一级的训练之中,经常采用,士卒对此,也热爱不已。
将军,典韦将军,张飞将军,赵云将军,黄忠将军?这五个人一队,不是什么天下无敌,陈到不觉得,有谁能让他们出到赵云!
扳着指头算,吕布,关羽,许褚,其余的似乎都要差一级!
将军们如此,士卒当然是一个尿性。校尉说的对啊,今天要是有典韦将军和张飞将军在,谁敢和我们斗将?
“无妨,本将军打不过关羽,你们能打过徐州军就行。”陈到不失时机之言,令得校尉直树大拇指,说得太好了。
士卒们个个来劲,怎么样,决定战斗成败的,一定是我们。
于是乎只用了一次,徐州军就再没有第二次。陈到尚且如此,胡风那家伙,是成了精的战将,想占他的便宜?更是没门儿。
不过嘛,没有关羽太史慈吕布这样的顶尖战力,其余的想和定边军掰手腕,也是极难,比如说,西线的曹豹将军。
“曹豹,将军称你为天下名将,既是名将,可敢出马一战?胡某要是输了,丹阳兵全部投降,你要是输了,一样,来!”
抓住机会,胡风不会放过曹豹的,论武艺,他在定边军也就排个前二十吧,但你要知道,六曲统领张海龙,也不入前十。
司隶之战,张将军与曹军大将夏侯渊大战六十回合,不分胜负。
听见胡风挑战之言,曹豹将军是直摇头,你小子就算了吧。有本事,你和关羽太史慈打去,和吕奉先那个手下败将打去。
对,你没听错,击败无双虎将,是曹将军心中最大的荣耀。
谁输谁投降?好嘛,两军战阵,被胡风变成了混混斗殴。但曹豹清楚,胡风此言,不但不会损击士气,只会令他们更为高昂。
定边军没那么多的讲究和顾忌,未言胜而先言败贯彻始终。我们要的,始终是实力,绝非彩头,兵家之事,无所顾忌。
丹阳军是新兵,但胡风将军出马,总会有老兵为他捧场。他们一带节奏,全军都跟上了,心中涌动的,是一种激情。
又雄壮,又有点好笑的激情,将军根本不把敌军放在眼里。
曹豹谨守名将守则,我不跟你斗嘴皮子,能说是吧?我让弓手队压进射你,看你还能不能口若悬河,胡说八道?
但他刚一动,胡风就撤了,撤的飞快,不给半点机会。
“看见了吗?打不过就得跑,为意气之争吃亏,别在我手下干。”飞奔回阵,胡将军还不忘打上一波煽动,言传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