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曹洪关羽率军攻城,陈到会对敌将的应变能力认可,甚至觉得在自己之上。那是为将者该有的自清,但也仅是应变而已。
军事理念,战术革新,陈到时不会觉得自己,比二将差的。
尤其是前者,理论的差距,会随着一批批军官投入战阵,影响双方的战力。曹军强,定边军遇强则强,就在此处。
同理,情报战方面,理论更为重要。苟图昌才能在各处控局,让那些被监视的暗探,恰到好处的,安全的,传递出消息。
一切安排,不仅要合理,合逻辑,更要安排一定的危险。这样才能心理上,让那些曹军暗探觉得,自己传递的消息是真实的。
比如两军骑兵营的动向,在对方传递消息之后,微尘就立刻动手了。将敌军整个一条线连根拔起,更巧妙的放掉了其中一环。
种种设计,为的就是要让敌军对之深信不疑。其中种种争斗,虽然不似今日攻城战这般惹人眼球,却是暗流涌动,激烈非常。
曹洪和关羽对此不能全信,并非是怀疑自己的暗探。而是定边军在此的“前科”实在太多,身为大将,必须要想的周全。
二将的谨慎,苟图昌也想到了,于是乎,丹阳军骑兵在城中露面了,他们代替步军士卒巡守,更能给百姓安全感。
如此一来,是要敌将放松对城外的警惕,因为他们不知道的是,除了两军骑兵营,还有一支骑兵在隐藏着,他们来自太原。
丹阳白耳二军步军的战力,曹洪和关羽曹纯等人亲身感受过,有着明确的评价。那么,他们的骑兵营呢,得去问士燮。
“诸位将军,敌军骑军战力相当强悍,据江东士卒将校言及,当不在铁骑营三大王牌之下。”士燮提起,尚是心有余悸。
交州军前往广陵城下的这段路,士燮和麾下们,记忆深刻。从春风得意被打成举步维艰,从信心爆棚,到被打出心理阴影。
叶煌在对交州军的打击上,不遗余力,用到了骑军几乎所有能用的战术。告诉交州军,你们之前的顺利,是没遇上我们。
战略上,寒敌胆,挫敌锐气。战术上,则要让他们今后缩手缩脚。
但为战局,不惜一切,叶煌带出的五百太原军骑兵营士卒,战后剩下的不到两百,单纯的骚扰,不需要这样的牺牲。
很多的攻击,是太原军士卒主动使用极端战术。什么样的狠才能让敌军更加心寒,答案很简单,对自己都是一样的狠!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站在战略层面,是这么个道理。到了太原军骑兵营,变成另外一句话,来了,我就没打算回去。
这也是一种军事理念的差别,为了达到战术目的,性命不算什么。叶煌是这么想的,士卒也是这么想的,且是理所当然!
于是乎,很多极端战术的选择,就变的顺利成章了。给交州军带来最大心理阴影的,恰恰也是太原军骑兵营的极端战术。
铁骑营三大王牌,士燮根本没有机会见过,但那支来去如风,神出鬼没的强悍骑军。如果不用三大王牌,他想不出形容词。
曹洪和关羽都清楚,九曲在宛城,张海龙的六曲在广陵西线,洪彪的三曲则在北线,交州军遇见?士燮你见鬼了吧。
但二将心中,也理解对方的心情,没有经历实战,你很难去考量敌军的强度。骑军战力,原本就是定边军最强的一环。
对士燮,只能安慰,让他们慢慢去恢复士气,虽然那很难。
士燮和交州军受到了心灵暴击,太原军用一种极端的方法,证明着自己的军人荣耀。当然,做给敌军看,也是做给自己人看。
倘若你是两军骑兵营的士卒,见了之后,会有如何感想?最危险的事情,同袍义无反顾,根本没有要让他们动手的意思。
是不是怕我们上去做不好,会坏事,有此想法,也无可厚非。
在叶煌而言,同袍这么想,是好事。证明定边军的军人荣誉感,深入到了他们心中,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会变的更强。
一场大战,是有无数细节组成的。众将在此,表现的众志成城。
当张海龙进入密营之时,并未让亲兵通报,远远的,他就听见其中传出的鼾声。胡风和臧空一左一右,睡的很是香甜。
看着同袍打鼾,张海龙阻止了亲兵叫醒对方,面上出现一抹坏笑。
随后,他弯下腰,去借皮靴的绑带。
此刻,他的亲兵,胡风和臧空的亲兵,都是眉头一皱,有转身出门的冲动。但职责还是让他们忍了下来,随即紧紧捂住鼻子。
张海龙斜了对方一眼,然后……缓缓的脱下了皮靴。
一边捂住鼻子,亲兵看向自己将军的目光,带着点怜悯。那两个,打鼾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嘴张的大,可想而知……
“呕……”下一刻,胡风和张海龙几乎是同一时间作呕。
“我……晤……张海龙你个王八蛋,让不让人活!”等看清面前的张海龙,和他手中……胡臧二将不但言语一致,节奏都一样。
“噗……”张海龙不禁捂嘴,下一刻,他自己也呕了一下。
胡风臧空见状也笑了,随即捂着嘴道:“张大哥,求你了,赶紧穿上行吗?你有什么要求,我听你的。”
张海龙这才微微颔首,穿上靴子系好绑带,此时,亲兵早在二位将军的目光示意之下,打开了帐帘,一阵清风吹了进来。
所有人面上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门口的亲兵则是眉头一皱,接着咬牙苦忍,他们不会捂住口鼻,因有职责在身。
东都之时,甘宁曾经和高顺提起过,不用啥薄荷叶提神,只要张将军那脚。甘将军没想到,一语成谶,威力大得惊人。
胡风和臧空一前一后冲出营帐,在外面连连深呼吸,士卒见状好不惊讶。那气味,你要是忍得住,你一定是那个。
片刻之后,等胡风臧空调整好了回帐,张将军笑道:“战阵吗,要不时提提神,本将军怕你们太累,一片苦心啊。”
胡风闻言犯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千万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本将军跟你玩儿命。提神,你提我的命差不多。”
“海龙,你有本事,到敌军阵前拖鞋去,别窝里斗。”臧空亦道。
张海龙听了,眼中一亮,真的思考起来。臧空见了忙道:“龙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千万不要,否则曹军会以为我们用毒。”
后者白了对方一眼,复正色道:“疯子,曹洪关羽攻打广陵甚急,你让我不要骚扰,让他们打,你就真的能睡得那么踏实。”
胡风打了个呵欠,没好气的道:“不然呢?就广陵城的防御体系,别说是叔至将军,让你张海龙去守,敌军也不可能短时而下。”
“嘿!”张海龙闻言搓了搓手道:“你这么说吧,也没毛病。”
说着靠近了胡风,笑道:“胡将军……”
饶是胡疯子,听了张海龙这般语气,也不禁身躯一颤,忙道:“老张你有什么话,说,离我远点。”
“你小子,就是不识逗,我的意思是,曹操亲领人马,也快到了,我们就这么看着,让他顺风顺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