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之处,卷动风云,典韦李儒皆是全力以赴。
与之相比,如今的冀州,却显得极为平静,定边军到处,与民秋毫无犯。各郡各乡,甚至有士卒与百姓的年节联欢。
河间郡,任丘,六日之前,县令郭宇开城纳降,引麯义先登军二军入城。在苟图昌的绝密资料之中,此人代号,清风二十七。
二军校尉曲明率军入城,随即,亦有一队白马前来城外驻扎。
任丘守将,校尉齐至,麾下三千步卒,他的代号则是微尘三十六。
身为清风之士,郭宇也算胆大心细,算准冀州军调防的时间,根据军情,先行通传先登二军,他为内应,为之打开城门。
曲校尉前番常山关一战,打的很是过瘾,但随后,却担负了辅助之责。听见此讯,核对无误,心中很是兴奋,天助我也!
兴奋归兴奋,曲校尉还是十分慎重的,飞速向麯义通报的同时,不忘联络白马义从同袍。如今除了渤海,到处是严纲麾下。
你别看麯义和严纲不对付,先登白马,倒是没有主将之间的互不理睬。相反,之前数战,双方配合的近乎完美。
原本按曲校尉的意思,还是要练习一下攻城的,回信之中,他让郭宇注意安全,确保无误的情况下,才可以打开城门。
一来是知道清风微尘之士的不易,二来,全军上下,尽皆手痒。
之后还有南皮渤海这等坚城,现在主公军师下令按兵不动,骄兵悍将们哪里闲得住,练兵是不会停止的,何况实战?
郭宇对此很是感激,更坚定了他打开城门之心,这一次之后,他就可以恢复身份了,主家不会薄待,他还想治政一方。
当天晚上,他请校尉齐至饮宴,一心想将之灌醉,便于行事。谁知当二人将身边之身全部灌醉之时,却来了一场敌后相会。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当齐至从摇摇晃晃之中忽然变得清醒,口中出言之际,郭县令一时觉得身在戏中。
“金闺花柳质,一朝赴黄粱。”愣怔片刻,他才给出了暗号。
“在下清风二十七,受首领之名,隐伏七年……”所有的程序走完,郭宇对对方的身份确认无疑,面上神情极为激动。
“在下微尘三十六,受首领之名,隐伏九年。”后者亦然。
同样身在敌后,如今遇到同袍,想想很快就能完成任务,重见天日。见到久别许久的家人,心中的那份激荡,可想而知。
说完二人相对一笑,状极欣然,心中又有点好笑。他们相识也有三年了,同在任丘两年,几乎天天见面,没想到!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先登二曲兴冲冲的赶到城下,准备来一场攻防演练的实战,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二位辛苦,任丘之功,明已然上报将军,为二位请功。”郁闷只是一瞬,二人迎接他入城之时,曲明很是诚恳。
“多谢校尉。”二人异口同声,定边军军中战功,赏赐极为丰厚,且与苟图昌之处,更可叠加,可以想象之后的岁月。
入城之后,曲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在城中各处,搭建帐篷。士卒们以队为单位,各自负责一块,挑选的亦是不碍事之所。
“校尉,我们已经为兄弟们安排好了。”郭宇见状急忙道。
“不行不行,主公军师有严令,定边军进大汉城池,皆不得扰民。快快安排,让他们回去休息,我军早有准备了。”
曲明连连摇头,此番军令,是将军亲自下达,不可有违。
于是乎,当任丘百姓第二日醒来之时,除了街上多出一些帐篷,巡守的士卒换了定边军之外,其余一切如常。
“父老乡亲们,该干嘛干嘛,我们是叶将军的定边军。倘若有士卒影响各位乡亲,尽管来寻,必将军法严惩!”
“若是有家中难以度日的,可去县府郭大人之处,领救命口粮。将军为大汉而战,大汉百姓,当尽皆照拂。”
城中聚集之所,皆有高台,军官们负责宣讲军中纪律,连续不断。
“涿郡,周县,乃并幽二州最为困苦之县,去年亩产十二斗,丝棉三百斤,完税后,每户盈余,平均二十六斗……”
并州太原郡,有两熟作物,完税之后,平均每户六十斗……
除去士卒,还有很多脚穿草鞋的年青人,他们所在之处,往往是百姓最多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翘着脚尖的大有其人。
人人面上都有羡慕之色,亦有期待之情。这些年青人与一般官员不同,但凡农事,就没有他们不熟悉的,大大增强了可信度。
最为困苦之处,盈余二十六斗,一家口粮足够,还能余下丝绵与麻布,节约一些的话,秋冬衣服全部够了。
吃穿之外,还有家畜与家禽,他们那里,猪肉都很是好吃,没有腥臊之位。你问我怎么知道的,看着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了吗?
虽然一人只有一小口,但你只要吃了,味道永远忘不了。
这还困苦?年青人口中并幽二州最困苦的县乡,已经比任丘的民生更好了。关键是税赋清清楚楚,也给你说的明明白白。
不过一天的时间,任丘数万百姓,全部放下了心结。当真去县府领救济粮的也并非太多,人家说的清楚,可不能假冒。
再看看那些当兵的,从不会进百姓家中,挑水的时候,都能给你顺带一缸。再想想之前的那些传闻,叶将军的信誉谁人不信?
老百姓是最简单的,谁能给他们过上好日子,谁就是好人。说再多的大道理也没用,几天的时间,定边军用行动证明一切。
“兄弟们放心,你们的军饷,绝不会少,将军说的。愿意留下当兵,能通过考验的,我们定边军的军饷,是你们三倍。”
军营之中也是一般,只要看看眼前的军官的装束,有力的身体,红润的面庞,他们根本不需费力,就能赢得对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