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至此,周游的二军反倒成了看戏的,当然,他是休息了一阵之后才开始观察战局。眼前,铁骑营显然占据了战场主动。
赵校尉的一部骑军,将蒋义渠牢牢牵制,群狼战法展开,更有将之分开吃掉之势。而另一边,文丑也拿叶恒无可奈何。
“校尉,兄弟们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要不要上前,助同袍一臂之力,至少可以帮着这边卡点,干掉他们。”身边队长兴奋的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跃跃欲试之意,因为蒋义渠部的确被压制的颇惨,二军至少还有六百余人,配合赵校尉,大有机会。
唯一的例外是周游,他不但没有似麾下那般兴奋,反而双眉紧皱。
“不对啊,文丑身为冀州名将,当也清楚我军想逼冀州骑主力现身。今日既然亲自来此,怎么会是眼前的局面?”
心中涌动这疑惑,战局的进展似乎太过顺利,定边军至少不会败。可敌军苦心经营,文丑率军而来,就是如此?是他漏算了?
“不行,现在绝不能动,我们不知道文丑还有何后手,但事情怕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全军继续休整,万万不可放松。”
想到这里,周游断然道,看见校尉的决绝,麾下皆是领命。
统军之将,在战场上,也要有居安思危之能。周游能做出如此判断,另外一个察觉到异常的,便是赵大壮,文丑如此易与?
还是我定边军太强,超出了敌军的估计,嗯!这个可能是不可排除的,不过还需加倍小心,想必文工横一定有后手。
赵大壮转动着念头,眼光落在了远处的蒋义渠所部身上,下一刻,忽然眉头皱起:“文丑会放任所部被我军攻击?意欲何为?”
“吹号,让周游校尉的二军,借机速速退往林间道,在那里列阵布防,赵勇继续牵制敌军,待我号令,三军齐退。”
似乎想到了什么,赵大壮飞快的对身边亲兵道,整个过程,他依旧处在飞马奔驰之中,似他这般,马术早就成了本能。
叶欢当年偷学自乌桓大首领冉合豹的“人马合一”之术,赵大壮等人是最早得到传授的,现在怕要在冉合大头领之上了。
高亢的号角声随之响起,传遍了数里方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赵大壮移动之中,双眼死死锁住文丑的身影,此举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试探对方的反应,一旦敌军有所行动,便会露出端倪。
听了军号响起,周游不禁微微颔首,显然,赵将军也想到了。他让自己退到林间道口,的确是稳正之举,当下不再犹豫。
“全军随后,退往林间道口列阵,小猛,你带些人,去多拾回一些箭矢,之后说不得会有大用。”周游高喝出声。
“叶道,你快点,带人找到最好的射击点……”
校尉一声令下,士卒们的速度很快,伤员拼命跟上,实在跟不上的会有同袍背起,那一阵休息,还是卓有成效的。
听见号角声,二军的屯长与队长们,也大致了解了赵将军的用意。让他们在林道之口立阵,当然是抢占有利地形,目的只有一个。
阻击对方的骑军的冲击,而以眼下战场的形势,敌军必有后手。
对主将军令的反应,在太原军而言只是常规操作,但你要让袁绍或是曹操来看,亦能看出不同寻常之处,此便是指挥素质。
太原军一动,赵大壮很自然的向他们这一侧靠拢,为了是防止文丑舍弃叶恒去追周游。二军战力坚强,但他们体力消耗巨大。
同一时间,赵校尉所部做的和将军一模一样,他们的冲击离着敌军更近了,哪怕用自己的伤亡,也要让二军顺利回到林间道口。
赵大壮和周游看对了吗?如果是对的,文丑的后手又是什么?
果然,在战场的形势再度出现变化之后,冀州骑的阵中射出一道响箭,直冲半空。赵大壮心中一凛,变化来的好快。
文丑的用意何在?赵大壮和周游不知道,蒋义渠一样不知道。之前的决绝奔袭,直奔叶恒,最终的目的,是消耗敌军的体力。
和步卒不同,骑军在激烈的战斗中吗,体力消耗更大。而他左思右想,定边骑军唯一的缺点,似乎也就只有体力了。
铁骑营的体力差,你要告诉张辽,文远将军怕是会一脸懵逼,还有比我们体力好的?抛开训练兵员,谁有我们吃的好?
以前军中每十日能吃上肉,已经算好了,但你看现在的定边军,光是肉的种类就有七种以上,这两年更增加了五种鱼类。
汉末没有什么星期的概念,讲的是旬日,军中不光荤素种类齐全,六年前就有了专门的菜谱,随着不断的进展,每天都不一样。
叶欢一开始说的营养,提升士卒身体素质,什么蛋白质啊,脂肪含量啊,维生素啥的,说实话,一众将领听得是云山雾罩。
不过将军既然说了,就是有道理的,我们听着照做就完了。
真的有用吗?你看看这几年定边军训练平均水平的提升,就知道真假,无论是奔袭,耐力,潜藏,各个方面进展都不小。
知道了这些,就不难理解,张昭为什么每次提起军用物资,就是一脸的唏嘘。咱们定边军吃的这些,以前普通世家都吃不起。
和训练纲要不同,食谱很难瞒得过别人的查探,对此叶欢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他还有些期待,你们看见也吃不起吧?
这么说吧,把幽州、并州、司隶加上刚刚获得的凉州,算人均GDP,叶欢有信心,至少是袁绍曹操加起来的五倍以上。
而属领的人口,幽州并州也要远远超过冀州与兖州。
有时候,叶欢独坐书房之中,会想象袁曹就在他的对面。人口没我多,生产没我强,军队没我多,战力没我强……
本公子要还不能收拾你俩,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叶大公子的内心旁白,文丑将军是肯定听不见的,但要说他的战术设计没有道理,却也是过于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