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乐进李典,陈留青州都在广陵,眼下一战,更添成算。
但程昱不会去想,二荀和戏志才也不会,因为不可能。叶欢贾诩郭嘉会给你这种机会?就算如此,放弃荆州?
徐州前线,庞统挑大梁,贾诩可以为他辅助。荆州战场,亦有陈宫徐庶这样顶尖的谋臣,更有鬼才郭嘉坐镇中枢。
相隔千里的两处战场,能否协调,互相配合?以大汉之前的传讯手段,或是军事理念,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事实是,定边军在荆州之处,对曹军一直保持着适当的压力。唯独着适当二字,让曹操与一众谋臣不得不考虑。
对曹军而言,那是军事理念的进步,毋庸置疑。对定边军,则又增添了一些发挥空间,此间正是郭嘉的擅长之处。
适当压力,让你不停应对,兵力受到牵制。出击濮阳,最关键的战略目的不是攻城略地,是要将敌军的一切机动锁死。
战在广陵,兖州荆州却一刻也不能放松。消耗敌军兵力的同时,亦在消耗敌军谋臣猛将的经历,此乃郭嘉对孔明之言。
不是说话说一半,而是对卧龙凤雏这样的天才而言,这是最好的办法。窥一斑而全貌,他们会随着不断的体验去理解。
就看庞统送给于禁的亲笔信,便是凤雏随着实战不断的进步之一。凡事未雨绸缪,他眼中的对手,始终是程昱与二荀。
不公平!傲如庞统,这是很自然的想法,但必须忽视。战阵哪儿有公平可言,将自己的优势放到最大,帅者职责。
当然,这种想法,有可能会在不经意之间,影响主帅的用兵。可有毒士在,你想放松一丝都不可能,他会随时提醒你。
配合于禁,庞统亲自领军,攻击下邳。正如他提前给于禁写信,安一路主帅之心一样,叶欢的亲笔信,也恰到好处的前来。
仲甫,汉升,宣高,军师荷三军之重,乃战局首要。攻击下邳,不得让他接近城池十里之内,过了一步,唯三将是问。
与以往不同,这封亲笔信,叶欢是要求在帅帐中宣之于众的。
场面吗,多少有些尴尬,因为之前,庞统正顶盔挂甲,要往前线亲自巡视。应该说,叶欢的来信,时机上恰到好处。
“军师,这没得说了,土坡纲也给你准备好了,可以看见全局作战。军师你也不要为难我等,将军军令,向来令出如山!”
严纲当即会意,出言之时,面上不显,眼角之中,却蕴含笑意。
主公信中的语气并不客气,他却毫不在意,似乎从加入定边的那一刻起,叶欢也没怎么跟他客气过。不能想,不堪回首。
“军师,严将军所言极是,有我等勠力同心,军师只管运筹帷幄。”黄忠亦是一般,叶欢为何会如此,他再清楚不过了。
与贾郭二位军师不同,庞军师更偏向于战将一面,且胆大包天。啥亲冒矢石这种事情,他对之兴趣十足,拦都拦不住。
“二位将军所言极是,军师,还请尊主公将令而行。”臧霸说着,心中松了口气,主公军令一到,压力顿减。
三将如此,庞统不由摸了摸鼻子。他的视角,叶欢有点小题大做了,形势如何?自己的亲卫队,又是什么水平?
“三位将军放心,主公有令,统自然就在土坡之上。”想了想,庞统叹了口气,看看三将,便伸手去解胸前的铠甲绊扣。
“对了军师,其实冲锋陷阵,也没什么意思。”严纲笑道,复神情一正:“军师,下邳之处,是否要增大攻击力度?”
庞统摇摇头:“暂且不用,严、黄二位将军,还需随时留意曹操军动向。统若所料无差,他也该走了……”
“报……军师,斥候打探,曹军大军有向广陵移动之状。”话音刚刚落下,便有士卒前来传讯,三将闻言,皆欣然颔首。
徐州一战,庞军师同样的表现有很多,难怪主公会如此。
“严纲将军,敌军要走,没那么容易,如何为之,统就交给将军了,我去土坡观战,臧将军可速速回前线指挥。”
庞统毫不在意,对严纲说了一句,脱下铠甲,便往帐外。
“军师放心,纲不会让他走的那么轻松。”严纲与之同步,臧霸亦快步跟上,出了帅帐,滑舆已经备好,八人肩扛。
说是滑舆,庞统的这个,已经类似于后世的轿子了。看上去全木打造,其实内中,镶嵌一层铁板,五十步可以挡住利箭。
轿夫二十名,全是精壮,且受过专门的训练。半个时辰之内,可以保持强行军的速度,内中的设计,舒适安逸。
除了轿夫,亲卫队士卒五十人,严纲的亲卫队,五十骑,再加上四名暗影之士随身护卫,庞统出现的排场可谓极大。
众将对此,早就见惯不怪了,贾军师身边,还有侍女伺候呢,人人都觉得理所应当。当然,那些侍女的身手,也不逊精锐士卒。
到了严纲黄忠这样的主力军将领级别,身边的亲卫队,不少于两百人。对大将谋臣的安保工作,当年是叶欢亲自设计的。
黄忠送出帐外,见庞统上了滑舆,飞步而去,他才重新回到帅帐之中。严纲臧霸皆有作战任务,他便要汇总各地军情。
战局,越来越接近与关键节点了,身为大将,黄忠自然有着判断。
此刻,毒士贾诩又在何处?
帅帐以西两百步,正是贾军师的帐篷所在,和帅帐相同的是,人员川流不息。不同在于,进出众人,多数未着军服。
且比之帅帐周边,这里的防卫,更要森严。士卒与暗影之士,皆在二十丈之外戒备,内中防卫,分作三层,层层严密。
庞统的主帅之责,是在战场之上,贾诩甘愿为之辅助。除此之外,毒士前来自有计较,争霸天下,可不单单是在战场之上!
人心向背,有无隐患,各地军心民意,都是贾诩要考量的方面。坐镇晋阳,当然不如身在前线,他心中亦早有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