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阳的带领之下,文聘很快来到了郝昭的所在之地。一路上,他见到了陷阵军亲卫营构筑的重重阵地,在山上纵横交错。
位列天罡斗将,文聘是能看出其中许多玄妙之处的。弓兵阵地的设置,尤其合理,他也见到了许多,正在闭目养神的士卒。
看了陷阵的阵地,阵地之中士卒的表现,你才能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临阵沉稳。每个人身上,都有视敌军如无物的气质。
“校尉,文聘将军到了。”离着还有数丈,向阳已经高声喊道。
此刻出现在文聘面前的,便是一线对抗西凉铁骑的景象。最前线的陷阵弓兵,只有三分之一出手,另外的,则在养精蓄锐。
“文将军,陷阵军一军副统领郝昭,将军之勇,昭由衷佩服。”听了向阳的喊声,郝昭迎了上去,军礼之后,正色言道。
“匹夫之勇罢了,校尉临阵有法,聘才是真的佩服。”文聘还礼。
“文将军,大敌当前,你我不用客套,眼下,荆州军能战的还有多少人?战马可够,昭可以派一队士卒,上马作战。”
郝昭一笑,随即隐去,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进入了实战的状态。
“郝校尉,文聘麾下,能战者尚有八百,不知校尉要文某如何?”面对郝昭,文聘也没有丝毫的含糊,敌军的攻击,随时可能发起。
“文将军,你来看……”郝昭说着,便有亲兵拿来地图,正是凝萃山的具体地形,有了两天的准备,图中要点周详。
“樊稠现在按兵不动,一定是在等待步卒来援,凝萃山之处,你我联手,要给他来一下硬的,让他彻底打消,追击的念头。”
“昭率亲卫营前来,与凝萃山设伏,所设阵地,皆在图中。昭需要将军,见到讯号之时,立刻出击……”郝昭出言,滔滔不绝。
文聘听的十分仔细,不时微微颔首,知道陷阵军皆是强将,郝昭对于战局安排的全面,还是让他感叹,想的实在是太细了。
对西凉铁骑,青州营的实力,陷阵军可谓了如指掌。设置的战术,也极有针对性,且一旦牵涉到实战,郝昭就会变得慎重无比。
“文将军,事关战局,昭绝不会虚言。将军能做到的,直言相告,做不到,亦要如实告知,哪怕有一丝勉强,也不必隐瞒。”
“郝校尉,你给我的一队士卒,可以担当主力,随文某冲锋陷阵。校尉放心,但凡有一丝勉强之处,聘定然不会隐瞒。”
文聘据实而言,当年在襄阳,他是听长公子说过,定边军的临战风格的。有些事情,做不到绝对不丢人,不如实说,才是大错。
“行,到时候,文将军就看昭的旗语,昭与将军的一队士卒,本就是弓马娴熟,此番受高将军之命,全速行军至此!”
“文将军可以与之,多多交流,不需有任何顾忌,将军此战之中,可为我军箭头。亲卫营同袍,会全力护卫将军安全。”
方才在半山之上,仔细观察文聘冲阵,郝昭清楚,对方的武艺,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还要强了一线,骑军,正需要强将为先。
“将军,看远处的尘烟,敌军后援很快回到,江哥说了,恐怕有万余步卒,按青州营的编制,至少三营士卒,将军小心。”
恰在此时,向阳奔了过来,将制高点的剧情,详细禀告校尉。
郝昭闻言微微一笑,看向文聘:“文将军,敌军是不会放过追击的机会的,你我联手,自有一场恶战,他们休想过凝萃山!”
“校尉放心,聘定当竭尽全力!”文聘种种颔首,想了想才问道:“郝校尉,高将军让校尉率军前来,是否还有后援?”
郝昭听了摇摇头:“文将军,我是真的不知道,高将军有何安排,但将军放心,只要高将军有安排,我军同袍定会恰到好处!”
此番言语,郝昭说的极为决绝。很多时候,主将的战略,是不会和下属说的太过细致的,那样,有可能影响他们行动的坚决。
且真要是知道了下一步的埋伏,便有可能产生依赖心理,尤其可能会被敌军看出端倪!如果将军没有细说,就是他不该知道。
“好,校尉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交代,聘就去了。”文聘不以为奇,定边军的作战模式,他是有所了解的,高顺会放过战机?
陷阵军统领,定边军总训,说自己忘了吃饭,都不会觉得高将军会放过战机。郝昭对此毫不担心,他只要做到极限就行。
本分?对陷阵军而言,太基础了。任何一营统领,处在郝昭的位置,都会努力做到极限,至于后续如何,那是将军的事情。
有一点可以确认,高将军从来不会让麾下失望,倘若没有友军前来,只会证明一件事,当下的战局,需要你去做弃子!
“文将军,这套铠甲留下,昭会派人为你收好,此乃我的战甲,并州最新出产,送与文将军杀敌,凝萃山,郝某与将军共存亡!”
计议好一切,郝昭让亲兵捧出了战甲,此亦为同袍之义。共存亡之言,绝不仅仅是振奋士气,郝昭相信,高将军会有安排。
攻击襄阳,于禁的计划丝丝入扣,唯一的意外,是祖平的宁山马贼。让他错过了,对荆州治所的最佳合围时间。
倘若能抓住刘表撤退的荆州军,不但能给与敌军巨大杀伤,亦能在随后占据有利的形势,因此,青州营的速度,是丝毫不慢的。
从襄阳到苍狼山,再到凝萃山,多是山地。三营青州营士卒,合计万人,归折冲将军李通指挥,急行军驰援西凉铁骑。
李通李文达,曹操麾下,不可多得的将才。兖州之战,他从头到尾,都在邱泽手中吃瘪,但在战后,却收到了最高的嘉奖。
陷阵一军,悍将邱泽,能与之对抗,一路缠战,自己麾下没有遭遇重创,李通的为将之能,已然显露无疑。
广陵之战下来,曹操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李文达。于禁对之亦十分看重。青州军全速行军,到达凝萃山,只比樊稠慢了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