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袁绍军异动的消息,叶欢决定亲自率军前往,六曲与白马营护卫左右。
张海龙的六曲满编三千,此次幽州大战有所折损,加上还要留下一部训练新兵,实际上跟随叶欢出征的只有两千三百骑。
而严纲的白马营自编入飞燕骑之后,张飞将之护的犹如铁筒,还给了不少精锐。此刻加上一些轻伤员的伤愈归队,白马营的兵力近六千骑。
叶欢给了严纲一个意外,他手中的兵力是张海龙的三倍,还只有他们。
大战之后,敢于让刚刚投降,哦,还不是投降的大将护卫左右,兵力还处在绝对优势!这种事情,放眼天下,怕也只有叶欢和曹操干得出来。
但严纲清楚,即使自己心存异心,把握也不会超过两成。
白马义从的士卒不是对公孙瓒不够忠诚,换任何一人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收获军心。可叶欢不一样,在很多大汉士卒心中,他就是战神!
严纲心中难免多想一些,但叶战神根本就没有考虑,带白马义从前往可以在袁绍面前秀一把!对大公子而言,这个理由足够了。
还有一点就是港口的选择,汉末的渤海湾和后世还是有区别的。怎么说了,现在天津的很多地区,还淹没在海水中,自己去定位,应该更加精准。
率军离开北平不过六十里,高顺派人送来了袁绍的使者。
青衫文士样貌堂堂,气度不俗,见到叶欢与郭嘉便即下马行礼:“袁将军麾下,文学椽陈琳,见过叶骠骑。”
“哦,原来是孔璋,本初兄要你前来,所为何事?”叶欢一笑道,眼前的陈琳文笔极佳,乃是冀州有名的才子,对他,大公子还是极有风度的。
“袁将军命我恭贺将军拿下幽州,为大汉除残去秽。将军与叶骠骑已然多年不见,闻听将军在易京,不过数百里,因此特邀骠骑将军霸县一会。”
“哈哈哈哈,本将军亦很久不见本初兄,那就劳烦先生回禀,叶某必到。”叶欢一阵大笑,丝毫不犹豫的答道。
“二位将军故人相见,必可言谈尽欢,为大汉同心协力。”陈琳躬身为礼,又道:“那琳就告辞将军,速速回禀。”
“好,先生一路,待见本初之日,再与孔璋一叙。”叶欢颔首。
陈琳不再多言,拜别叶欢转身而去,郭嘉看着对方背影,纵马到了将军身边。
“将军,袁本初亲自前来,我军目下兵力是否稍显单薄?”
“单薄?”叶欢饶有兴味的看了鬼才一眼:“奉孝,别人不知道袁本初此来何意,还能瞒得过奉孝你,以目下冀州人马,他敢来才怪。”
郭嘉微微摇头一笑:“主公,袁绍此举,不外乎是要关幽州大战之后我军虚实。倘若让他以为定边损失惨重,有没有诱敌深入的可能?”
“有!”叶欢回答的十分肯定。
“只不过真若那般,我军多半就要面临冀州兖州两处合力。曹孟德不是袁本初,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倘若如此,奉孝你可有胜算?”
郭嘉眼中闪动着某种光芒,他看看左右,楚南等人立刻拉开距离。
“主公,袁本初拿下冀州,虽有内应亦有折损,且终究人心不定。再言曹操,亦有徐州之败,后经吕布劫掠,纵使他励精图治,也是时间尚浅……”
“如此以我定边军力,将军之威,未必不能破其联手,且把握颇大。”
“主公,嘉亦知道我军就算能胜,怕也……到时还要面对袁术、李傕等辈。可在嘉眼中,只要能拿下袁曹,付出代价,冒上风险也是值得的。”
叶欢欣然颔首:“奉孝之言,纯与兵家,乃正理也。此刻我若不顾一切,确有极大可能击破袁曹,至于袁术、西都等辈,欢依然可以敌之。”
“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那为何又有犹疑?”郭嘉问道。
叶欢摇摇头,叹了口气:“奉孝,你再仔细想想,倘若按你设想而为,那么大战之后,幽州、冀州、兖州甚至豫州青州,又会是何等情景?”
郭嘉闻言低首沉吟起来,片刻之后身躯一阵,抬头道:“主公……”
叶欢摆摆手,正色道:“如此一来,各地势必赤地千里,十室九空,大汉这几年稍稍恢复的元气,也将会因此一战而尽毁,那与天下又有何益?”
此刻鬼才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深沉起来,嘴唇嗫嚅再三,他还是问道:“主公,天下兴亡,万民福祉,在主公心中,要比雄图霸业更加重要?”
“对,没有天下之兴,万众之兴,雄图霸业又有何意义?”叶欢出言,语气无比坚定,这个心中夙愿,从来没有更改过。
郭嘉笑了,笑容之中透着真诚:“主公之志始终如一,嘉在并州多年,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借用主公当年在朝堂上的名言,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欢微微有些尴尬,明明是当年讨伐黄巾之时,借用了诸葛丞相的名言。
“奉孝,你也不必弄得如此沉重,还有,那个死字可不许再提,来,给我呸掉。”大公子轻松一笑,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匣子递了过去。
“好!”郭嘉接了过来,摸了摸呸了一口,又递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叶欢大笑着将木匣塞回怀中,那是装灵药用的。
“奉孝,你看着,拿下两州之地,叶某还会越来越强,今日不拿下袁曹,日后总有机会!到那时,叶某不但要赢,还不会让生灵涂炭。”
郭嘉重重颔首,随即,一抹狡黠的笑容重新出现在面上。
“主公,我觉得吧,就算眼下不宜用兵,是否也要吓他一下?”
叶欢双眼一亮:“奉孝,此言深得我心,你我可得好好合计合计。”
“此去还有四百里,应该来得及想。”郭嘉笑道。
“嗯?”叶欢想着双手一拍,面上的坏笑和方才的鬼才极为相似。
“楚南,把本公子那件新的月色儒衫取来,故人重逢,得有点重礼。”叶欢侧首对远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