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禽滑之言,叶欢陷入沉思中。
他很清楚,晋阳朝堂,乃各方势力汇聚之所。除了王允董承,四方诸侯亦会参与其中,尤其是曹操袁绍等人,他们有的在明,有的在暗。
王司徒不想背上弑君之名,叶欢是可以理解的。相反,董承一心想要置天子与死地,倒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似乎在原本时空,他并非如此。
至于各路诸侯,就更不难理解了,天子在晋阳,自己对任何人都处在优势。正如此次讨伐公孙瓒,看上去是军事上的胜利,可大义名分不可或缺。
少帝刘辩一死,叶欢固然可以在宗室之中挑选新君。但如此一来,皇权的威势却要大打折扣,诸侯们也将拥有更多与他抗衡的资本。
“禽滑,以你方才之言,能否顺藤摸瓜,找出背后之人?”良久后叶欢问道。
对控制刘伶之人的身份,他是有所疑惑的。此人要对晋阳皇宫极为熟悉,更要有一定的地位,否则,皇宫内院也不是那么好行事的。
再言,他亦并非没有防备,就算百密一疏,可幕后之人如此做,当真值得?
“主家,有可能,不过观其行事手段,隐藏极深。若非主家渊博,庚又恰巧知道此法,一切都难寻踪迹。向来来人布局严密,怕是难以追查。”
“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叶欢点了点头,禽滑说的不错,若不是他会催眠之术,自己也能理解此事,那么幕后之人当真可以瞒天过海。
也许这些恰恰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只不过没法在事前尽算罢了。
“好,二位先生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回宫,张离两日之内也会到。禽滑先生,尽全力查清天子病症来源,亦要设法保住刘伶的性命。”
“主家,属下走前已经与总管约定,今夜便可回宫。天子病情,早一日查明便多一份希望,属下与要平当立刻回宫,看看叶冬搜查有无所得。”
叶欢欣然颔首:“二位先生辛苦,需要如何配合,也尽管言之,切忌打草惊蛇。”
禽滑闻言起身,抱拳道:“主家放心,有神耳在,便是此事绝大利器。宫中有黄总管和柳黄门相助,属下等必定会尽全力,为主家查个水落石出。”
送走禽滑与要平,叶欢回到了书房之中,贾诩等人正立与地图之前。
“主公,最新军情,刘玄德四日之前弃守彭城,退军至小沛。泰山一线,吕布与曹豹交战连场,还是相持不下,至于文丑的冀州骑,已回防北海。”
见主公进屋,贾诩点指地图言道,木架之上所挂,正是徐州战情。
叶欢闻言走到地图前详查战情,片刻之后微微颔首道:“以齐头并进之法逐步蚕食,各部梯次配置有序,公路兄这一次长进了,难怪刘备要退兵。”
地图上的各种图形与箭头,看在叶欢眼中就是一队队的人马来回穿梭。豫州军的进军比之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利用兵力优势,不与对方可乘之机。
“主公,皆因袁公路亲征,且此次身边有能人相助,出手不凡。”郭嘉一旁笑道,伸手点指图中某处,云渡设伏诱敌,若非关羽当机立断,必定损失惨重。
“能人?”叶欢听了眼中当即一亮:“何人,前方有否探查?”
“主公,此人乃南阳人士,复姓诸葛,单名一个谨字,不知主公可知其人?”对叶欢面上的表情,贾诩早已习以为常,说着递了军情过去。
“诸葛子瑜?他投了袁公路?此人乃荆襄干才也……”叶欢扫了一眼绢帛所载,颔首言道,心中却不无惊讶,诸葛瑾?他怎会投效了袁术?
“主公也如此说,当是不会错了,这几年袁公路养精蓄锐,学主公招贤馆之法,延揽四方人才,确有所得。彭城一战,此人功不可没。”陈宫亦道。
“我去,公路兄你挺能从善如流啊,跟本公子学?难不成,他的轨迹还会有所改变?”叶欢心中暗道,不知不觉之间,他对这个时代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没有了刘关张这个千古组合,却代之以太史慈,黄忠投到了袁术麾下,如今又是诸葛瑾。往后还不知会有何种变化,徐州之战又是否会因此更改。
“不过就算拿下彭城,以刘玄德的见识,此处应该早知难以守住,如今他退守小沛,又逢徐州之地,阴雨连绵,豫州军想要进取,也没那么容易。”
“主公说的是,观陶刺史所为,对刘玄德亦颇为信任。加之吕布所部在泰山之处并未尽全力,战局如何,尤未可知也。”陈宫颔首道。
叶欢一笑摇头:“吕奉先?此人非居于人下之辈,他在泰山这般打法,无非是想观豫州军之动而动,如此一来,他便会是徐州之战最大的变数。”
“主公之言是也,不过无论徐州之战结果如何,我等远隔千里,只能尽力而为。眼下重中之重,还在晋阳,解决内患之后,我军方有南向之力。”贾诩正色道。
“文和放心,欢来说的就是此事。”叶欢点点头,便请三人落座,又将禽滑禀报之事说了一遍,贾诩陈宫面容凝重,唯有郭嘉却是眼焕神彩。
“主公,还有此神奇之法,倘若用于微尘,助力极大,不知主公可否……”
“奉孝,此法确是有效,但亦是长年累月之功,还需专注与此方能有成,你可没那个闲功夫。而且一经反噬,伤害极大,你可万勿以此为念。”
看着鬼才的目光,叶欢立刻认真言道,你给我安安心心做个军师就挺香。
“哦,知道了,嘉不过一时好奇,那在主公心中,那幕后之人会是谁?”郭嘉点点头,转换了话题。
“都有可能,但若说起麾下奇人异事众多,还是曹孟德的嫌疑最大。”
“主公,不管其人为谁,既然已被主公识破,慢慢追查便是。至少他的目的与王董二人无异,皆要破主公大义之名,需谋万全才是。”贾诩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