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厅里的那一幕,都看在赵世荣眼里,他并不阻难,只是心里有着重重忧伤。
赵妈妈可就没那么好话了,在旁边一直唠叨着:“这潘小晴是人吗?一会让你摸她肚子,一会跟薛奕勋亲热。我看这肚里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说着,她将抹布一扔,气呼呼的。
虽然赵妈妈已从各种情况肯定:小晴怀了赵世荣的孩子。
但是她希望在这段时间内,小晴可以一心一意地对赵世荣,而不是在两个男人之间转悠。但她不理解啊:小晴需要的是薛奕勋,可薛奕勋介意着她肚中之子,那么只有赵世荣这个生父来担当照顾她的责任了。
有时心情感觉自己被劈成两半了,就像鲁迅小说里的祥林嫂,以为自己死后会被劈成两半。
不过小晴也只是偶尔想想,因为有肚子里的小家伙在闹腾,她也没那些时间精力去想不开心的事,她还要盼着薛奕勋来陪她说说话。
赵世荣则只是每天不忘地听她的肚子有什么响动,然后将他所想好的话说给小晴听,小晴也乐意听赵世荣的哄话,就当作那是在哄肚子里的孩子吧。
时间一晃,过去两个月了,小晴的孕期到了九个月了,还有一个月就产子,她异常兴奋,但是在一件事上,让她难以做出决定,却必须做出决定。
薛奕勋和赵世荣的同学会照例一年一次,今年比去年晚了一点。原本在去年,薛奕勋就已开心地与小晴约定好,今年的同学会上,要好好显摆一下他们夫妻的合唱。
但是现在,遇上难题了,合奏合唱是没办法了。但合奏不合奏已不是什么了,关键是小晴跟薛奕勋去同学会呢,还是跟赵世荣呢?或者小晴干脆不去同学会?
薛奕勋在小晴面前,丝毫没有说到这件事,因为他心底是不希望小晴此刻露面的。但是小晴已从赵世荣口中得知此事了,那么一心为宝宝着想的小晴,就觉得必须认真对待此事。
“我原本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也不想去你们的同学会,但是这个宝宝,一开始在我肚子里就闹腾着,”潘小晴讷讷地说,不敢地看着薛奕勋:“将来宝宝肯定是要称呼你们的同学为叔叔阿姨,所以,让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去见个面,那也对他好啊。我还是带他去你们的同学会好了。”
薛奕勋没想到小晴居然已知道这件事了,他现在甚至想让同学会延迟,等小晴生了孩子之后,将孩子扔给赵世荣,然后带着小晴去同学会。可偏偏,没有早一刻,也没有晚一刻,小晴在即将生产时,肚子最大的时候,同学会就要举行了。
薛奕勋脑袋一团浆糊一样,心里痛,但又不想让小晴不开心,于是姑且听小晴的意思吧,他觉得小晴会处于安全考虑,更出于名声考虑,不去同学会。
在秘密花园里的小晴面前,薛奕勋心中汹涌翻滚:小晴,你就只考虑着你和赵世荣的孩子,不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吗?为什么我没能洞穿你的心思呢?是不是你肚里这孩子让我们有了一道阴影沟渠?
虽然心里火气来了,但脸上只是露出一丝叹息:“既然我的同学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这孩子既然将来要跟着赵世荣生活,你啊你就跟着赵世荣出去吧,也好让这孩子将来有个正式的身份。”
“奕勋,你心里很难受是吗?”小晴心痛地问着:“你样子已告诉我了,你不愿意我去是吗?”
薛奕勋呼出一口长气坦言:“这世上有许多不愿意的事,就这么决定吧。我是长辈,怎么可以与这小家伙争呢?他想去热闹,就让他去吧。”薛奕勋爱抚地轻拍她的肚子,以表爱意和浅浅的叹息。
说完后,薛奕勋却觉得莫名其妙,这还未出生的孩子怎么会想着要去热闹呢?分明就是小晴太爱他,要让他参与赵世荣的下半生。那么小晴,你现在有多爱我,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位置呢?为何我现在像个幽怨的妇人了?小晴,你有什么魔力让我可以开心地上天,又可难过地说不出口?
胸口胀着许多不快的气息,胀得很痛,薛奕勋不想再说什么,拍拍小晴的肩膀,离开了。他心里有数:现在这情况,赵世荣也不会愿意小晴去参加同学会的,让赵世荣拒绝他吧,毕竟现在赵世荣是小晴肚里孩子的生父,更有说服力。
不过。薛奕勋眼眉一横,露出点一闪而过的凶光:等到小晴生产之后,就再和赵世荣没有关系了,赵世荣抱着你的孩子滚蛋去!
入薛奕勋所想,小晴确实开心地去书房来征求赵世荣的意见。他在看文件,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就开心地矮下身子,对着小晴的肚子说:“宝宝,这次爸爸的同学会,你和妈妈,跟着薛叔叔一起去吧,爸爸就在旁边。”
这话是说给小晴听的,小晴也难做抉择:你们怎么这样呢?奕勋让我和赵大哥一起去同学会,而赵大哥让我和奕勋一起去同学会,这是把我当皮球踢吗?
但她是不会跟薛奕勋一起出现的,但是要把该说的都跟赵世荣说清楚,她稍蹙眉:“赵大哥,你和薛奕勋都把我推给对方,是什么意思?你想过没有,这肚里的孩子是你的啊,就算我做错了事,你也不该让他跟着别的男人一起啊!你承认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吗?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会生下他,你们不要他,我要!”
怀孕中的小晴,脾气大了点。
赵世荣立刻安慰道:“小晴,我不是这意思,我爱这宝宝,只是这同学会、、、、、、”他很为难地拧紧眉心。
“因为你的孩子在别人妻子的肚子里,所以让你难堪了。因为奕勋的妻子怀着别人的孩子,所以他也难堪了。其实你们都不想我挺着大肚子去你们的同学会,”小晴眼泪一把,扑簌簌地,肩膀一耸一耸的,想大声哭,可为了不让肚里孩子难过,她只有这么抽噎着。
赵世荣展开紧锁的眉,淡笑着对她:“小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你这样出现在薛奕勋的所有同学面前,会对你的名声有影响。”
“你们的同学不是早我不要脸地以薛夫人的身份怀上了赵老板的孩子了?”小晴身子重,加上这么生气,孩子又闹,她只有手撑着腰坐下,抚摸着肚子,誓言道:“放心吧,我不能带着赵大哥的孩子,与薛奕勋一起出现在你们的同学会上,但是我也不会以薛夫人的身份跟赵大哥一起出现在你们的同学会上。我不会让你们丢脸!”
“小晴,你这是在说什么话?看你这样子,我很担心,你要干什么?”赵世荣问道:“你这是不打算去我的同学会吗?那也好,你在家里走走,我参加完同学会就很快回来。”
“不用了。”小晴转身。她已有自己的想法。
“小晴,你现在已经是母亲了,不要发小孩子脾气啊。”赵世荣心急如焚,但想到小晴对孩子的爱,他也静下心来了:为了孩子,小晴会摒弃一切不快来保护孩子。
同学会那天,小晴选了一身最漂亮的淡紫色丝纱质孕妇裙,画了浅妆,把头发梳地笔直的,穿上浅高跟鞋,登上了赵世荣的车。
“小晴是和我一起出去吗?”赵世荣回头问,有些喜悦。
但小晴有想法地答道:“赵大哥别这么开心,我只是带着孩子去你们的同学会,不会和你站在一起的。等下赵大哥你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小晴,你还在生气吗?”赵世荣心底一沉,依了她的话。
酒店里,灯光明媚闪耀,出席的同学都是赵世荣,薛奕勋他们读本科时混地有头有脸的同学,个个衣着不凡,男人西装革履皮鞋耀眼,女人华服礼袍,浓妆艳抹,都气势不虚。
薛奕勋和赵世荣都是随着同学的打扮去打扮的,里面的男人基本打扮一个样,女人则是春色满园。
大家都来询问薛奕勋的伤势,还有更多的是问赵世荣的伤,因为他可是在医院躺了三个月的。知趣的同学都没有提到薛夫人,那个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歌喉如莺啼鹃鸣的潘小晴。
薛奕勋也奇怪看着赵世荣:他怎么没有带小晴过来?小晴是不打算来吧?也好,希望如此,这样就少了些闲话。
这样,薛奕勋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说到底,自己是不希望小晴挺着大肚子来。虽然薛奕勋不在乎那虚无的脸面,但小晴现在就是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还搞大了肚子,这脸面太大了,真的丢不起。
可是她出现了,众人还没注意时,她已在服务员的搀扶下,托着大肚子出现了。她的胎儿保养的很好,也生长地好,所以肚子特别显大,眼看上去几乎占了她整个身子的三分之二,与她娇小的身材很不相称。
小晴现在不太方便走动,总是要扶着某处,或者坐着,或者自己托着肚子,撑着腰。现在她接过服务员的一杯牛奶,像在场的各位前辈微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