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卿对她的情意,她又怎会半点不知,她只是不清楚,他对她的,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一开始对他的拒绝,不过是怕他受到伤害,可是白鸿卿却把对自己的所有关心都推到了二哥的名目上,所以,她只好继续装作不知下去,继续接受他的好。
可是,就在方才,苏宛才明白,刘子通才是真正的把她当作妹妹看待,而白鸿卿,怕是从来没有过。
“你后悔吗?”苏宛问,她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不管今天会发生什么,这辈子你都不可以和第三个人提及,一切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后悔吗?”
原来,她还是不能忘记时洛,所以,苏宛想转移自己的感情,可是她不想让这个人误以为什么,说来说去,只不过是她苏宛在利用这个人的对她自己的感情罢了。
“阿宛”,白鸿卿的嗓子唯有些嘶哑,“阿宛,你在说些什么?”
苏宛今天真的很奇怪,她说的那些话也很奇怪,白鸿卿已经明白了什么,可又什么都不明白。
苏宛用食指堵住了白鸿卿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话,“我当你默认就好了,不要说话好不好。”
说着,她再次把嘴唇贴了上去,对不起,原谅她利用他的感情,因为知道白鸿卿爱苏宛,所以,利用他的爱,试图麻痹自己的伤口,她知道,因为他爱她,所以他会原谅她的利用。苏宛,你是凭什么这般的肯定,就因为你发现了他那小心谨慎的爱,不是兄妹情,而是男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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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宛主动的搂住白鸿卿的脖子,冲着他甜蜜的一笑,她似乎透过他望见了另一个人,她主动的凑上起吻白鸿卿,邀请他品尝她津液的芳香,白鸿卿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把苏宛紧紧的按在他的怀中。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苏宛不知道,她抬起头疑惑的望着白鸿卿,希望他可以如同上次一样,给她一个否定。
白鸿卿此时眼神深沉的望着苏宛,似有千言万语。
不远处的枫树林,依旧火红似火,苏宛却没有了前去欣赏的兴致,对白鸿卿道:“我们回去吧。”
白鸿卿抱着苏宛,想再亲亲她的额头,望见苏宛淡淡的神色,最终还是不敢。没错,的确是不敢,他不是不愿、不想,而是不敢,曾经纵横沙场的一名勇将,也被这世间的儿女情长磨砺形成英雄气短。
但这么美的景色,是白鸿卿特意找寻到的,他想了想,对着苏宛道:“你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苏宛点点头,立在原地望着白鸿卿唤来了他的马,纵马往枫林处奔去,很快的又折返回来,枯草被马蹄踩踏的“嘎嘣,嘎嘣”响,就望见白鸿卿对着苏宛笑,那笑容比晚秋的枫叶更加的热烈,也更加的灼人。
两人走到了苏宅,家丁从苏宛的手中牵走功夫马,苏宛邀请白鸿卿,道:“进来喝杯茶吗?”
白鸿卿的脸还有点红,他在路上又支支吾吾的和苏宛提起过提亲一事,却被苏宛反问了枫林的那番话,很伤人,也很沮丧,他不知道此刻该以何种名义进苏宅,苏子钰的朋友,苏宛的义兄,还是看望陈嬷嬷,亦或是她的面首?
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心很乱,白鸿卿从怀里掏出他特意从那片枫树林摘回来的一枝枫树枝叶,这一路上他保管的都很好,枫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害。
“这个,给你制作书签吧。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等苏宛接过那枝枫树叶,白鸿卿就有些不自然的牵马离开了。
苏宛定定的望着手里的枫叶,看起来他是精心挑选过的,每一片枫叶都很小巧,叶脉纹络清晰,的确很适合制作书签。 枫叶唯有被制作书签才会被保存的最好也最久,白鸿卿,他这是何意?
“三姑娘,我们进去吗?”家丁在一旁出声询问。
“进去吧。“苏宛敛下眉角,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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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府,一副骏马图静静的躺在书房内,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折射到那副图之上,图上一匹墨染的黑马正撒着欢的在嬉戏,它转着脑袋似乎在望着那占了整幅图三分之二处的空白。在某一个瞬间,骏马图的空白处有什么线条一闪而过,窗外的夕阳揉了揉眼睛,或许是它工作了一天太累而出现的幻觉。
时洛在这副骏马前站了许久,久到似乎这天地间只有他和这副图,久到他竟然看到了骏马嗤笑他的幻觉。
“主子”书房的门被打开,黑书走了进来。
“阿宛她这几日都还好吗?”时洛凝视着前方的画,问道,她病了这么久,应该好了吧,心里定是气急了他,他的信,她看了吗?
“回主子,三姑娘她今日和白鸿卿一起去了郊外骑马。”黑书望着时洛的眼神有些闪躲,很多内容他都选择了遗漏,好在时洛未曾看他。
白鸿卿,他这个乘虚而入的小人,一天到晚像个苍蝇一样跟在阿宛的身后,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时洛握紧了拳头,嫉妒和将要失去的恐惧第一次战胜了他的理智。
“吩咐下去,计划提前进行。”时洛转过身子说道。
“可是主子,不是和皇子齐约定好明年开春吗?”黑书皱眉,计划整整提前了四个月,时机不到,很多事情也变得很棘手,时洛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这是黑书始料不及的。
“不必多说,先拿冯尚书开刀,十日之内,我要他的势力永远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