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一龙语言无奈:“见习啊。刚被一个精神病给骗了,找了半天路。哈喽润兮!”
华一龙花痴地招手,田润兮微笑回应。
夏雪想起护理班陈老师说过的话:“老师说今天有两个班一起见习,原来是临床特训。”
突然,大门被推开,临床特训班的其他同学一起走了进来,大家都穿着白大褂,帅气而有气势。
“栗小草~”
田润兮向栗小草挥手,栗小草笑着加入了女生宿舍的行列,其他人也慢慢走过来聚拢。
郝开心看着周围只有他们这一群学生:“你们到很久了吗?老师呢?”
权美秀大喘一口气,听到郝开心的声音感觉多了些许依仗,以郝开心那能掐会算的性格,以太上老君的身份作为护身的东西,那个妖魔鬼怪敢接近:“来得正好,快换个轻松一点的话题。”
夏雪见权美秀退缩,反而兴致来了:“别啊,金金正在跟我们普及这家精神病院的历史呢,继续继续。”
栗小草盯着黄金金:“金金你怎么连这儿的八卦都知道?荒郊野岭的。”
权美秀一副傲娇的模样把耳朵给遮盖住了:“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权美秀捂住耳朵,黄金金很是沮丧。
“美秀,你就这么不爱听我聊天儿吗?”
华一龙被晾在精神病院大门口许久,很是无奈:“喂!聊什么聊!快告诉我怎么进去!”
华一龙还站在窗外抓着铁栏杆。
“要不润兮你出来接我一下吧。”
华一龙做羞涩状,栗小草不耐烦地指着大门的方向。
栗小草听言不由一声娇喝:“你是瞎吗?大门冲南开得比食堂门都大,红艳艳的字儿写得比你脑袋还大,你就愣是看不见?要不要派一整个护理班去营救你啊?”
华一龙低着头,羞涩道:“也不是不行,合适吗?”
老不正经的模样倒是希望被一堆女生给围住,此类想法不说华一龙连郝开心包括三宅男全都有。
郝开心一愣:“大门冲南?”
郝开心突然说话,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郝开心神神叨叨地比划着。
“西南开门,逼死闲人。一、二、三、四……”
郝开心开始数楼道里的病房,大家都好奇地转身去看。
“三间吉,四间少,五间就有一间空。这,是个阴宅的格局啊。这么盖楼,要死少年。”
大家听到这里,都不禁聚在一起,郝开心望向黄金金和田润兮身后。
“尤其这个门,摆得太奇怪了,完全不聚气。失气则凶,衰败贫死。”郝开心经过一番推测算计,对此判定道。
大家都缓缓回头,看向郝开心说的那扇有些破旧的大门,楚枫无奈地冷笑,转身想走。
突然,那扇门动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楚枫也停下了脚步,有一股力量正从门里面推动大门,似乎力量越来越大,门晃动得很厉害。
大家紧缩成一团,警惕地盯着大门,栗小草主动站在最前面,伸出手护住身后的三个女同学,权美秀害怕得直往后躲。
门还在动,但始终没有被打开,华一龙依旧站在窗外干着急,栗小草慢步朝大门走去。
华一龙问道:“栗小草!你干嘛?”
栗小草不理睬华一龙,走近大门,伸出手,慢慢伸向门把手,突然,大门停止了晃动,栗小草的手也已经抓在了门把手上,窗外的华一龙闭起左眼,眯起右眼。
华一龙看穿大门,在他眼中,门的后面,一具个人正在朝门的方向跑来,华一龙着急大喊。
华一龙吼叫一声:“躲开!”
华一龙内心焦急很想将郝开心给骂一顿,那个乌鸦嘴在哪说不好,偏偏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话给说出来,分明是找事情嘛。
听到华一龙的喊声,栗小草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砰地一声,门被撞开,发出巨响,大门擦着栗小草的脸飞速弹开,重重撞在两侧的墙上。
栗小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女孩们赶紧扶她起来,大家看着门内,缓缓抬起头,一副吃惊的神情。
一个体型硕大的医生站在门口,研究着门锁,嘴里嘀咕着。
易柏纷摇头,无奈看到撞在精神病院护栏上的精神病病人:“说了多少次这个门坏了,别锁上别锁上。”
易柏纷注意到了同学们。
易柏纷担心道:“哎唷,没伤着你们吧?不好意思啊。”
栗小草掸掸身上的土。
“没事。”
易柏纷问道我:“没见过你们啊,哦,你们是来见习的学生吧?”
大家纷纷点头。
“你们好你们好,我是这儿的院长,我姓易,叫易柏纷。松柏的柏,缤纷的纷。”
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
郝开心伸出手:“院长好,我们是北方医科大学2015级临床特训班和护理班的学生,请多指教。”
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郝开心的手。
易柏纷说道:“好孩子,祝你成功!”
众人笑了。
易柏纷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精神病院大厅
精神病老师钟老师快步从楼梯上走下来,钟老师突然看到什么,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愣住了,易柏纷正和学生们依次握手,态度亲切如同领导检阅。
易柏纷握住楚枫的手。
“祝你成功!”
楚枫点头示意,表示感谢:“谢谢院长。”
两个医护人员把顺风耳从众人身后带走。
顺风耳被两个医护人员扛着,目光看见在精神病院中的几个学生道:“听!海哭的声音!”
大家纷纷惊诧地回头看着,钟老师连忙跑上去。
这时,华一龙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华一龙看到现场融洽的气氛,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你?”
栗小草皱眉:“大惊小怪。”
易柏纷看到钟老师和医护人员跑过来。
“小钟不是我说你,我嘱咐过多少次,楼道里那个门门锁坏了,要留着,别关上。那是应急通道,真要出点什么事,你负责啊?”
钟老师低下了头,歉意的朝着易柏纷鞠了鞠躬:“对不起对不起院长,是我们疏忽了。”
易柏纷又看着钟老师后面的医护人员。
“赶紧去打印两张提示贴在门口,“此门勿关,谢谢配合”,越大越好,快去!”
医护人员神色有些为难,华一龙当即觉得有些不对头。
钟老师转移话题,伸手指向护理班和临床特训班的这些学生:“院长,这都几点了,大家都等着您给我们上课呢。”
易柏纷一拍脑门。
“哎呀,看我这记性,快快快,赶紧过去。”
易柏纷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赶紧走回门里,没走两步,易柏纷又停下了脚步,朝大家挥挥手。
易柏纷道:“祝你们成功啊。”
何量立即附和:“谢谢院长。”
黄猛跟在后头也不枉叫一声:“院长再见。”
大家也都纷纷点头微笑,易柏纷走远,钟老师松了口气,招呼大家。
钟老师指挥着临床特训班还有护理班的学生:“临床班的跟我来,护理班的在这儿等护士长。”
护理班同学跟上钟老师,华一龙依依不舍地跟田润兮挥手告别。
……
示教室
房间里看起来并不像是医院的陈设,屋子中间是一张圆桌,大家围坐在一起,钟老师坐在中间。
钟老师手里拿着只笔,笔下是医疗教材:“你们,会聊天儿吗?”
大家面面相觑。
华一龙不在意道:“聊天有什么不会的。”
钟老师面色平淡:“咱俩聊会儿。”
华一龙一愣:“啊?”
钟老师道:“聊会儿天。”
华一龙问:“现在吗?”
钟老师提笔摆了摆手:“不然呢?”
华一龙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这时候也没到中午啊:“不是要上课了吗?”
钟老师笑了笑:“上课?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聊天吗?”
华一龙遇此也是惊讶:“没有啊,是您问我会不会聊天……”
钟老师:“那不就行了吗,想聊什么?聊吧。”
华一龙一脸无辜:“那个老师,我不知道您想跟我聊什么……”
钟老师大喝:“不知道,那你跟我聊个屁啊不知道?”
华一龙神色蒙圈:“不是,我没有要跟您聊天儿啊。”
钟老师再次问道:“到底聊不聊?”
华一龙:“我……”
钟老师:“问你话呢!聊不聊?!”
华一龙摊了摊手,很是恼怒:“不聊了……”
钟老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势很凶。
“凭什么不聊了?你说聊就聊,你说不聊就不聊啊?不让你聊你非要聊,让你聊了你又不聊!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钟老师歇斯底里,瞪着华一龙,华一龙愣在座位上不敢说话,钟老师又看向其他同学,没有人敢出声。
钟老师整理好衣服,慢慢坐下。
“如果我是一个重度意识紊乱的病人,你刚才跟我的聊天就很有可能加重我的病情,拉着你一起从窗户上跳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钟老师拍着桌子给临床特训班所有人讲课:“交流,最重要的不是说,而是听。认真倾听病人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透露的每一个细节。不要试图进入他的语境,更不要试图以正常的语言逻辑去左右他。认真听,耐心听,你就能听到他真正想跟你说的话。”
大家纷纷点头,华一龙突然想起顺风耳的样子。
精神病院院子
顺风耳看着远方。
“听。”
……
示教室
突然,门又被嘭地一声推开。
易柏纷端着茶杯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跌跌撞撞的护士。
“同学们好啊。”
众人皆叫道:“院长好。”
易柏纷:都坐都坐,不用起来,你们继续。
钟老师冲护士们使了个眼色,护士们点点头,悄悄离开。
“早知道您要旁听,我就把课件准备充分一点了。”
易柏纷很是严肃道:“这叫突袭检查。”
钟老师笑了。
易柏纷在圆桌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钟老师煞有介事地在跟大家上课,易柏纷坐在一旁认真旁听。
钟老师道:“真正严重的精神病患,常规的治疗手段已经没有意义了。更多的还是控制、淡化和陪伴。我们只能把作用力放在控制火山不让它爆发上,而不是想办法把一座火山内部的熔岩彻底扑灭,因为那就是扯淡的。”
楚枫问:“您的意思是,精神病院的收容意义,要大于治疗意义。”
钟老师点了点头:“对于某些患者来说,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