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力站在第一排的座位前，滔滔不绝。
“左、右大脑半球由胼胝体相连，共分为五个叶，中央沟以前、外侧裂以上的额叶；外
侧裂以下的颞叶；顶枕裂后方的枕叶；外侧裂上方、中央沟与顶枕裂之间的顶叶和外侧裂深处的脑岛。”
段添城把啃完的玉米棒子丢入垃圾箱，用纸巾擦了擦手，示意宅男甲坐下。
段添城见到毛力把话一点一滴娟娟说了出来，神色平淡：“OK，我就不在这些毫无技术含量的基础知识上浪费时间了。去年4月，意大利外科医生SergioCanavero提出了头颅置换手术，将一位全身瘫痪病人的头颅移植到一位正常脑死亡的捐献者身体上，对于这种主张，你们有什么看法？”
段添城知道在临床特需班当中这些人都是学霸中的学霸，一些医学基础问题根本难不倒这些的学生们，即使不用段添城自己去叮嘱他们也会完成自己的学业任务，都是笔试应试考试当中的高手，段添城平常在上课的时候稍微把这些医学知识过一遍就够了，其他的到不用在意。
学生们都沉默了，段添城靠坐在讲桌前，对学生们的焦虑视若无睹。
郝开心飞快地翻看着一本笔记，一边自言自语。
郝开心翻看着笔记本，想着从学长的笔记当中找到记录，一般教授老师讲课都是有过记录的，有着相应的教学理论仿佛，都是从前教过的东西。
“没有啊……”
郝开心翻了半天，一直没有找到跟段添城这堂课相应的记载。
突然，一只手抽走了郝开心手中的笔记。
郝开心抬起头，赫然看见段添城站在他面前，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那本笔记。
段添城：段添城外科学笔记……
段添城用好奇的眼神盯着好开心，郝开心战战兢兢地回答。
“跟学长……借的。”
段添城饶有兴致的看向郝开心：“借的？”
郝开心被段添城的目光压迫得不敢抬头，段添城魔鬼的恐怖称号可不是盖得，身为权威教授拥有的威慑力和压迫力足矣让众多学生胆寒心惊。
郝开心就像站在雪山下的一个学生，面前是万丈冰山寒风，像是在面对霸道总裁一样，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契机。
郝开心讪讪道：“租……的。”
段添城面无表情：“贵吗？”
郝开心结结巴巴：“不……”
郝开心抬头偷窥段添城的脸色。
郝开心抱着畏惧的心，讪讪说道：“……不便宜。”
段添城眉宇露出不善：“看来你很有钱啊？”
郝开心陪着笑，不知如何反应。
段添城喝骂道：“但是没脑子。”
郝开心面色顿时一变，刚要开口。
段添城突然毫无预兆地将手中的笔记本径直扔出窗外。
郝开心顿时惊呆。
郝开心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心脏感觉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哎！一百块……”
与此同时，教室门被打开。
楚枫站在门前，栗小草和华一龙在后面推推搡搡，段添城看着表。
段添城毫不迟疑：“迟到，扣分。”
郝开心这才反应过来，掏出小黑本记录，楚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段添城，两座冰山在临床特训班对视，楚枫是处事白痴天然的面瘫，而段添城是被威严塑造上去的高冷，在表面看来还是特别逗逼的。
楚枫直起身来，站起来向着段添城说的刚才的换颅手术的问题：“准确地说，应该是换身体，不是换头。”
大家纷纷注视着楚枫。
在众人的目光下，楚枫款款道来：“从理论上来讲，头颅置换术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脊髓的连接和修复。SergioCanavero在在SurgicalNeurologyInternational发表的脊髓融合草案GEMINI流程来看，他主要采取的是electricalspinalcordsimulator，也就是持续电击法来完成脊髓灰质中神经细胞的连接。”
学生们都恍若听天书般注视着楚枫。
华一龙愣上三愣，迷茫的看着口若悬河的楚枫：“楚枫你敢不敢说人话？”
段添城打量着楚枫，神情并无反应。
段添城淡淡道：“你只是在重复别人的理论。”
楚枫接着道：“但是，这项实验只是基于对周围神经的再生和修复效果而得出的结论，并没有应用于中枢神经的连接和修复。”
段添城手持教案，问道：“你的意思是，持续电击法对中枢神经的修复可能是无效的？”
楚枫点了点头：“应该说，现有的科研基础和实验依据都还太初级，一切都只是个假想。现在就把它当做一个手术方案来讨论，显然是不负责任的。”
段添城想了想。
段添城在黑本本上涂抹掉了楚枫的扣分数：“不用扣分了，进去吧。”
楚枫表情波澜不惊，走到角落里独自坐下。
郝开心一脸不快。华一龙试图跟着楚枫走。
段添城眉头微皱：“让你进去了吗？”
华一龙又不快地走了回去，段添城注视着华一龙和栗小草。
段添城平淡道：“你们俩呢？有什么想法？”
华一龙一脸无辜，看向栗小草。
栗小草小声说着自己的看法：“我比较好奇，如果这项技术成熟了。第一，允许跨性别置换吗？第二，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开始大脑移植？如果人的躯体、器官，甚至性别，统统都变成可以替换的零件，那人跟机器人还有什么分别。第三，是不是只要保证大脑功能的健康，维持大脑细胞的活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段添城看着小草。
“嗯，任何进步都来自于假象甚至妄想。如果我是医学人文专业混吃等死的老师，如聊果现在上的是医学人文专业的无聊PBL讨论课，我可能会因为你刚才的医学猜想给你加分。但我们今天的科目是外科学。你可以进去坐，分照扣。”
段添城话语严厉，言出法随根本让人生不出反抗心理。
小草有些沮丧地走到空位上坐下。
段添城看向华一龙。
华一龙自信满满，想着自己的曾经看到过的电影，貌似很符合段添城今天所讲的提案。
华一龙穿着“荣誉战袍”思索了片刻后道：“早在1984年，美国人凯文伊斯曼和彼德拉特就已经实现了大脑移植的假想。他们把一个外星人的大脑成功植入一具铁甲机器人的腹中，让大脑操控机器人，从而使得它成为了除史雷德以外的第二大反派角色——朗格。达芬奇、多纳泰罗、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都跟它有过正面交战。”
华一龙说完，在场的人都愣了。
华一龙惊讶的看着众人：“你们不会没有看过《忍者神龟》吧？”
华一龙有恃无恐地看着段添城，反正自从上次段添城已经把华一龙的分数划为零了，扣与不扣都没事，零分在那，段添城再扣也是零分。
段添城面无表情：“记录一下，华一龙，负十分。哦不，负二十，反正他无所谓。”
华一龙愣住，呆呆的看着段添城，内心大骂，快要崩溃。
郝开心窃笑着在打分册上记录，段添城心满意足地看着华一龙的窘态。
段添城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进去吧。”
华一龙不卑不昂：“负分？这么没原则、没底线的制度，我们为什么还要遵守？”
段添城手指向门外：“随便，你可以现在就出去。”
华一龙怒视着段添城，还是转身昂首阔步朝座位走去，然而唯一的空位就只剩栗小草身边。
华一龙的目光搜寻着，最终还是不情愿地一屁股在栗小草身边坐下。
栗小草和华一龙互相不屑地瞥了对方一眼，栗小草看向讲台。
讲台上，段添城正低头播放投影。
投影上出现：“外科学：神经系统”。
……
与此同时，护理班教室也在上课，一排花枝招展的女孩微笑地齐齐鞠躬，声音温柔甜美。
女孩们动作优雅声音细长优美，柔嫩极了：“祝您早日康复~”
清脆的嗓音，绝对让病人流连忘返，众多女生娇嫩弱极的表情很是可爱。
权美秀站在对面，一脸花痴地看着女孩们，身为护理班唯一的男生，权美秀可真是大饱眼福，在众多美女的环绕下，作为护理班的唯一一个男生，在护理班当中就像开了一个大大的后宫一般，享受美女在怀的美妙感觉。
美丽的护理老师陈小洁温柔地看着大家。
陈小洁打量着众位护理学生的模样：“很好，弯腰的幅度还可以再小一点。颔首就行，不用鞠躬。亲切，但不是献殷勤。都是服务，但跟洗浴中心门口的接待还是有区别的。护理礼仪的核心，就是分寸。”
陈小洁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演示起来。
权美秀目瞪口呆于陈小洁迷人的风姿，少妇成熟韵味加上熟练的动作，在护理班当中独树一帜，又是另一番风味。
陈小洁对权美秀露出亲切的微笑。
“看清楚了吗，宝贝们？”
权美秀痴呆地点点头。
陈小洁面上的微笑迅速转变为一脸严肃，伸手指着权美秀。
“你，还有你你你。”
陈小洁伸着手指挨个点着权美秀、田润兮、黄金金和夏雪，四人统统愣住。
陈小洁严厉道：“你们四个，做一遍。”
权美秀身边，田润兮、黄金金和夏雪一齐点点头。
权美秀与女孩们共同祝贺道：“祝您早日康复~”
声音酥酥麻麻，让人流连忘返，护士的欢迎绝对是给病人最好的精神慰藉。
权美秀的动作看起来非常僵硬，毕竟一个大男生做这种动作着实让人尴尬，毕竟是第一次，尴尬一些事肯定的。
临床班教室
段添城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一直以来的观点认为，中枢神经系统神经元是不可能再生的，你们的课本上也是这
样写的。但是近几年在侧脑室下区和海马齿状回颗粒下区发现了一种新的细胞。”
楚枫接话道：“神经干细胞。”
段添城点点头，然后在黑板上画出大脑半球，一边讲解一边标示出两个区域。
“它们是一群能自我更新，有多种分化潜能的细胞。在适当条件下可分化成神经元、少突胶质细胞和星形细胞。”
华一龙的手也握笔在课本空白处画着什么，华一龙憋气注视着段添城脑中的光斑，此时呈现出一种平静。